那杨杰听到陆蒙四人张口答应了下来极为高兴道:“果然是我玄字营出来的英勇壮士,悍不畏死,好的很呀。既然你们都答允了下来了,那么今天诸位就准备出行吧。”说罢,一摆手,就有人将四个打包好的包裹给带了进来。
龚云清道:“这么快就走?”
杨杰道:“你们以为呢?正是兵贵神速,况且谁知晓营中是否还存着凌家军奸细,越多人知道,便越可能将事情泄露出去,所以你们还是越快动身越好!”
四人听此自是不得违拗,见地上已整齐摆了四个包裹以及四柄长枪。那包裹内的衣服倒是平常的紧,这长枪却是镔铁铸成,可拆卸成了三段,每段连接处皆有螺纹。
那杨杰接着说道:“你们此行任务虽然简单,但是现在正值战时,一切均当小心谨慎才是。你们这身军装自是穿不得的,特意给你们准备了一套行头,而那长枪能够组装拆卸,自是让你们方便携带。”
陆蒙四人点头称是。那杨杰接着说道:“好,那就剩最后一件事了。”说着再一招手,便有个兵士拿着托盘,里面放了四块玉佩进到帐内。
杨杰拿起一块玉佩道:“你们每人都滴一滴血到这玉佩之上。”
陆蒙心里还想着这玉佩是送给他们四人壮行之用的,便道了声谢。
杨杰听后笑道:“这又不是给你们的谢我做什么?”
还是龚云清见多识广道:“莫非这是锁魂玉?一块可得值个千八百银子呢。”
杨杰道:“正是锁魂玉。我们都是灵体,一旦身体上哪些部分脱离主体便就魂飞魄散不得留存于此,但锁魂玉却能够将脱离我们身体的那部分给保存下来,直到本体灭亡为之。因此我只要留下你们的血液,便可知晓你们有没有身死他国。当然若真是不幸身死,诸葛军自会照顾你们的家属,这点倒可放心。”
四人心想都已经答应了要走这一趟,自不会对锁魂玉之事再多纠结。唯有陆蒙想着自己在这里孑然一身,到时候自己真若身死,也不知这抚恤之事便宜了谁。
一盏茶过后,四人更换了自己一身行头,收拾停当,由那杨杰亲自送到了军营门口,见那里已经准备了四匹白骨马,杨杰说道:“你们四人此去一路往西,估摸着三四天的路程就能够到得新安,你们若是在城中再耽搁个几日,怎么的廿日总也回得来了,你们可记住了,此去关系重大,廿日内回来必有重赏,若是超过了廿日可要受罚的,好了我也不多罗嗦了,你们去吧。”
随即,四人纵马西去,陆蒙此前从未骑过马,此番头一次尝试兴奋不已。而毛冬雨与龚云清显然并非新手,很是沉稳。不过整日骑马倒也苦了吴隆,一路上竟听他抱怨连连。原来那吴隆全身肥肉,尤其臀上甚多,而那马鞍质地坚硬外加一路颠簸,这刚开始还能坚持,可这时间一长自是顶不住了。
在那吴隆一阵哀号声中,只听见陆蒙发问道:“我说既然我们都出了这大营,若是半路开溜,各奔东西,想那军营里的人怕也不知晓。”
龚云清听后赞道:“妙呀,陆兄弟,你这话倒也是提醒了我,反正在这军营里混,职位再高始终是危险不过,天晓得哪里飞来一支箭搞不好就会送了性命,更何况我们这些小兵,都是炮灰的命。且规矩甚多,倒不如我以前逍遥自在,那陆兄你说说,我们倒是往哪边跑得好。”
陆蒙一听这话很是无奈,本来也就随口一提,没想到这龚云清竟然较起真来,他陆蒙刚来幽冥,人生地不熟又怎会有何想法。
此时,毛冬雨开口道:“我看逃跑这事情还是不提的好。”
龚云清一听,疑惑道:“此话怎讲,难道他们还能使什么妖法知道我们开溜了不成?”
毛冬雨道:“妖法倒也算不上,你可知道我们之前的锁魂玉吗?”龚云清一点头,陆蒙也是饶有兴趣的听着。
毛冬雨接着道:“我想他们定会在这锁魂玉上做些手脚,若不是能够知晓我们在哪里干些什么,或者就是用锁魂玉中一缕魂魄来影响我们本体。那杨杰一看我们过了期限还未回来,但又没身死肯定起疑,定不会放过我们。况且吴隆兄弟全家老小想必也会受到牵连。”
陆蒙与龚云清一听相顾愕然,那吴隆听得此话更是停止了哀号,说道:“乖乖不得了呀,我想他们怎么这么好心来关心我们死活,原来是防止我们逃跑,还好你们没有跑,不然我爹爹他们可要倒大霉了。”
那龚云清白了吴隆一眼道:“行了,吴胖子就你惦记着家里,我们不走就是了,你还是路上少哼哼两声,免得我听了心烦。”
四人之后几日晓行夜宿,也没碰上什么凶险,到了第三日正午时分,四人远远望见大路前端有六名士兵正领着一大群的人走向一辆大马车,瞧那些士兵穿戴赫然是凌家的,当下四人不敢贸进,都翻身下马,牵着马匹,躲入道旁树林之中。
吴隆一下得马来顿时开心无比,只听他道:“哎呦,终于是下马了,太舒服了,哎,前面那群人在干些什么啊。”
陆蒙此时见到眼前景象顿觉熟悉。原来这些个人都是从阳间过来,被凌家军带入城内,而离此地最近的便是新安城,那多半就是去那里的了。陆蒙当下将情况与众人这么一说,毛冬雨思索片刻便道:“既然如此,那我们索性借他们的马车一用便是。”龚云清听后问道:“怎么借?难道你说借,他们就借你了不成?”
毛冬雨道:“自然不是,只需如此如此……”将自己计划与众人低声说了。
不一会儿功夫之后,就看见吴隆牵着一匹白骨马从树林中走了出来,径直往那群士兵位置走去。其中一个军官模样的士兵见吴隆走来很是奇怪,走上前去喝问道:“喂,干什么的,快点走开,这里执行军务,不是胡闹的地方。”
那吴隆充耳不闻,愣是直走到那名军官之前,突然一下双膝跪地,抱住了他的大腿,喊道:“哥哥,收了我吧。”
那领头军官还未反应过来,旁边树林中窜出三人,正是陆蒙、毛冬雨与那龚云清,三人更不打话抡起长枪对着三名士兵头上砸去。这一下事起突然,凌家兵士全无防备,三名士兵应声倒地。那领头的军官见势不妙也不犹豫,双手往下一抓,抓住了吴隆两条胳膊,往外一掰,吴隆吃疼,大喊了一声,那军官全无理睬,双臂使劲往上一抬,对着吴隆小腹就是一脚,将他踢出三丈之外,随即转身拔剑。那边陆蒙见吴隆吃亏,立马飞身向前,一招毒龙出洞,就是朝那名军官胸口刺去。旁边毛冬雨与龚云清也各自对上了一名士兵。
那军官见长枪攻进,威猛无比,也不硬抗,向右一侧身,躲了过去,随即长剑落下,劈在了枪杆之上,这一劈威力不小,陆蒙顿觉虎口震痛,长枪险些脱手。那军官使剑顺着枪杆一记横削,登时火星四溅。
陆蒙见长剑向手削来,只得撒手,不然手指定然要被这一剑削掉几根。那军官见陆蒙长枪脱手,脚下一踢,把长枪踢远,自己乘势追击,跟着就是几下直刺,意在让陆蒙远离长枪不让其有半点反击机会。陆蒙失了长枪反倒没了负担,用起了几个月来早已练熟了的身法。此刻性命攸关,两腿发力,速度上少不得比平日更是快上数分。那名军官剑法虽俊但打不到陆蒙,却也无可奈何。
那吴隆被军官一脚踢开之后,一直在旁观看,见陆蒙失了兵器,频遇险招好不担心,看到陆蒙长枪就离自己所站位置不到一丈,灵机一动,飞奔上前,抓住了枪杆,猛得往陆蒙方向一掷,随即吼道:“陆蒙接枪。”他边吼还往龚云清与那兵士交战处跑去。他这一吼让那凌家的军官与两名兵士一惊,原来刚才事起突然,陆蒙三人持枪而上,三人只能专心迎敌,竟将吴隆给忘了。
正是这么一惊,陆蒙已顺利接到了抛来的长枪,看准长剑来势,现学现卖,一招“秋水横摆”将长剑往一旁荡开,随即跟上一招“横扫千军”,将那名军官逼退了两步。陆蒙心知这军官武功强过自己,因此只能仗着长枪之利,与其拉开距离。而那名军官见陆蒙长枪尽取守势,一时也不能够欺近。
另一边吴隆一掷完长枪之后,就往与龚云清对战的那名士兵身上扑去。其时,这名士兵背对着吴隆,与龚云清专心交战,吴隆自后而上,一下撞在他后背,将他扑倒在地,龚云清见势大妙,将长枪当棍来使一棒砸在那名兵士脑袋之上,将其砸晕。
另一边的毛冬雨和凌家士兵打得旗鼓相当,二人打着打着武功路数都不见了踪迹,只用这长枪,长剑在那里用力挥砍,不过到底“一寸长一寸强”。毛冬雨抓住个破绽,用枪把对方手中长剑打落,将其制服。随即毛冬雨、龚云清、吴隆合围上来相助陆蒙。这么一来从原先势均力敌变成了以四敌一,那名军官见势不妙也不多挣扎,将长剑掷地,高声说道:“今日失手被擒,要剐要杀,悉听尊便了。”
陆蒙直到此时方才大松了口气,说道:“这位长官好俊的功夫,我们本不欲伤人性命,只是借你们身上军服一用。”随即,四人七手八脚的把六名士兵身上的军服拔了下来,穿在了自己身上,并用绳子将六人在一块绑了。又把四散的人群归拢在一起,送进了马车。休息了片刻之后,驾了马车往新安城驶去。
说来也是他四人运气,遇到凌家军这几人功夫不高,学艺不精,不然又怎么会被分配到送人这般苦力活。而且连个牛头马面这些鬼吏也不来监督,可想而知凌家军对这里是多么看不上眼。不然就算遇到牛世仁这种水平的,也够他们死好几回的了。
闲话少叙,且说四人驾着马车行了不到两个时辰,就来到了新安城高大的城墙之下,这城墙与黑炎城一般呈黑色,既高且大,给人感觉年代悠久。只听城墙之上一人高喊道:“口令。”陆蒙等四人皆是一惊,他们又怎会知道入城竟然如此麻烦还要有口令,但是不说这口令,势必又会将自己暴露,危急之下陆蒙看见军装腰带上有着一块腰牌,伸手拿到了面前,只见正反两面都用宋体写了些字。正面是:“凌二十八”想来是部队的编号,再看反面是:“次他看更”这四个字摆在一起全无意义,但既然写在了这上面也只能够试他一试。于是大声喊出了这四个字。只一会儿工夫之后,那城门洞开,城墙上的声音喊道:“进来吧。”
陆蒙四人大喜,驾了马车朝城内走去。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