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舍后学子觉得元神渐渐为躯体禁箍,再不复有轻飘之感,随之各器官逐渐恢复感觉,等到思维与身体合而为一的时候,始感头昏眼花,不禁昏迷过去。等学子再次睁眼之时,一位红面老者站在床前,满脸焦灼之色。老者见学子醒来,不禁喜极而泣。
原来老者乃现任武陵太守金凯,字文节,桂林人,行武出身,累积军功升官至此。庶妻早亡,无出。四十岁时纳妾尤氏,单生独子,名旋,五行缺水,因而取表字龙腾。金凯中年得子,对金旋钟爱异常,从小让其习文练武。金旋又天生聪慧,十六岁便武艺出众,处事周当。偏偏生来却是情痴,与本郡别驾之女自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年龄渐长,情窦初开,遂私定终身,让父亲为其提亲。金凯本是女方家长上司,私交甚好,故此结下秦晋之好,准备于年底成亲。可天有不测风云,婚事方要筹备,此女却患病突亡,情场失意对金旋实在太大,两人感情似现今初恋之情,故此金旋与其说是染病将亡,不如说是心哀求死。故此学子也不须与其元神争斗,毫不费力就夺其躯体。其实学子夺舍之时,乃是金旋生死关口,若无学子推离,尚有痊愈之机。
金凯见爱子醒来,喜不自胜,重酬大夫,不惜重金购买良药调养。三天之后学子已能起床,金凯见爱子身体已经渐渐康复,但是以前之事似乎忘记,连衣不解带照顾他的娘亲都已不识,却幸亏并未痴呆,谈吐也颇为不凡。金凯又喜又惊,连忙请问大夫,大夫说道因为昏迷时间过长的缘故,多将息些时日就可康复,金凯之才放下心来。
学子此时已经换上金旋身躯,融入金旋的生活,本书自此也不好区别学子与金旋两人,故此后书统统以金旋称之。金旋起身之后第一要务先去取了黄梁石,让仆人取根结实丝线穿好,挂在脖子上日夜不除。而后让仆人带自己识别府中之人及府外的亲朋好友,熟悉这个世界的人情世故,好使自己尽快融入现实。
十天之后,金旋对府内外诸事已经基本熟悉,各种礼节也基本明晓。此时为中平三年,正是黄巾初乱,汉室将灭之际。金旋想借这百年不遇的良机,借助现代人的学识和对历史的记忆,决心要大展鸿图,与群雄逐鹿中原。
金旋突然想到初来之时偶然见过的黄忠,深感应当用心接纳此人,以为未来争霸途中的助手。他当即走到府衙,求见金凯。金凯见爱子来此,责怪仆人道:“公子大病初愈,为何带至此处?”仆人垂首不敢回答。金旋忙道:“孩儿因为身体已愈,前来欲助父亲处理事务。”金凯大喜,说道:“今日正值招募兵将,随父至校场阅兵,须多穿衣物,以防风寒。”
西郊校兵场内,汇集着三山五岳的无数好汉。此时天下贼寇横生,中原大乱。只凭朝廷之力已无力平叛,帝下诏使各郡守招兵买马,围剿乱匪。各郡守借此良机,扩充实力。金凯原是行伍出身,对招募兵马、训练士卒、排兵布阵等事极其娴熟。金旋本是有所作为而来,今得金凯班底,得此大展鸿图良机,兴奋异常。
前些时日,金凯因为本郡没有将才,在附近州县发出招募兵将文书,要选拔一批将才。时逢金旋病重,已经拖了几日,直至金旋病愈,金凯思及此事,传令此日选取将才。经过几轮筛选,获胜者只余八人,为黄忠、魏延、邢道荣、鲍隆及另外四人。金旋一看名单大喜,环顾一看,原来魏延即为那日与黄忠一起饮酒的微黑汉子。他知道魏延乃一员虎将,但是脑后有反骨,诸葛亮惜其勇而用之,最终与杨仪争夺兵权,死于马岱之手。魏延胆识过人,颇有谋略,诸葛亮担心其兵权过大无人制服,故此不敢委以重任。经过一番比试,黄忠、魏延武艺娴熟,才可大用,邢道荣次之,鲍隆与其余四位大汉又次之。于是金旋即向金凯建言,以黄忠为大将,魏延副之,以邢道荣为上将,鲍隆与其余四将为偏将。金凯本来溺爱独子,见他所言人尽其才,当然言听计从。金凯当众宣布,八将大喜,其余好汉见金凯唯贤而用,不问出身,踊跃参军,此日招募精壮士兵五百。
金凯募得精兵,心情愉快,晚间宴请郡内众将。原郡中诸将无具大才者,席间见黄忠、魏延文武全才,心中佩服,虽然被两将揽去郡中兵权,亦无借酒闹事者。席间金旋向父亲说出欲拜黄忠为师之意。金凯近日正忧金旋似是武功全失,今见黄忠文武全才,威风凛凛,艺业远胜于己,金旋所提恰是自己近日所忧。金凯当席向黄忠提出拜师之事,黄忠见金旋一表人才,虽然病后略虚,但是观其骨骼,应是练武上佳资质,日后必成大器,欣然同意。
次日黄忠开始传授内功心法,金旋自小跟随金凯苦练,内功根基极为扎实,肌肉骨骼极其强健,未病之前军中诸将多非其对手,现经明师指点,金旋武功进步真是一日千里。三个月后,鲍隆等已非所敌,勉强能与邢道荣战成平手。金凯见爱子武功恢复很快,大为高兴,重赏黄忠。新聘诸将大多出身贫寒,金凯拨钱在城内为诸将建立府弟。黄忠等更是感恩戴德,感念太守厚德,诸将倾囊相授,把自己的得意武功传授给金旋,毫不藏私。
转瞬已是中平四年,此时中原大乱,群雄并起,地方军阀各自为政,相互攻讦。一日,金凯集结众将议事,商议世事。金旋闻听金凯只有自保之意,而无进取之心。遂建言曰:“方今中原大乱,不久必会波及本郡。本郡若要立于不败之地,须内修水利,广集钱粮,修整城备,训练精兵,外募贤士,结好邻郡,休养生息,以待天时。待时机到来,可南取零陵、桂阳,东取长沙,以为根本。此四郡近年无疫情、战祸,钱粮富足。若以此为根本,盗匪不敢入境,邻郡不敢欺凌。”此论一出,黄忠、魏延等立觉此子志向不容小视。金凯见爱子识见不凡,更是喜上眉梢。
金旋环顾诸将,又说:“现今郡内武将云集,却缺少得力文臣谋士。欲要修水利,结邻郡,治百姓,理钱粮,却非在座诸将之所长。故请父亲大人钧旨,旋与师父游低历江东,魏将军去荆州,邢将军去四川,招揽英才;其余诸将操练士卒,整顿武备。”金凯然之,暗思此子病后颇识大体,与前面之鲁莽之气截然不同,却不知此儿决非彼儿,乃从千年之后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