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霾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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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饰儿(加长)

我和饰儿的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发生在员工通道里,当时我急匆匆往外走,她急匆匆往里走,冷不丁就在拐弯处撞在了一起。我的手碰到了饰儿的手,她的皮肤有一种摄魂的磁性,我在心里暗暗吃了一惊“人的手居然能嫩到这个程度”,然后我就想捧住饰儿的手摸个够。

饰儿脸上浮现出一股很哀愁的表情,她说:“不好意思。”我被饰儿的表情打动了,心想这是一个多么需要呵护的表情:“没关系,我挺好意思的。”饰儿脸红了,她比划了一下:“站在你旁边才发现你比我想的还要高一点。”我嘿嘿一笑:“我比樱木花道还要高几厘米。”饰儿看上去还想和我再多聊几句,但这时员工通道里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所以饰儿低着头从我身边走了过去。

近距离接触过后,我进入了一种麻痹状态,似乎全世界只剩下饰儿这一个美女了,所以饰儿对我的吸引力突然加大,她在我眼里变得格外闪亮,闪亮到当我看见她时,我的视线像是被某种奇特的磁场干扰了一样变得慌乱而不稳定,这感觉是如此之好,令我流连忘返。

随着天气渐凉,饰儿穿上了一件蓝白条纹的连帽长款卫衣——这件卫衣的款式和配色抄袭了阿迪达斯去年的一款卫衣,所以我很为饰儿感到遗憾,她有穿正品的气质却只有穿赝品的命——将她原本就修长的身材衬托得更修长,使她从头到脚都是那么顺。我上班时经常会抬头用焦渴的目光寻找饰儿的身影,每看到她一次,我就会像吃了止痒药一样舒坦一会儿。

回到镇天巷,看到正在厨房里为我张罗晚饭的喵喵,我才想起自己这一整天都没想她,心中顿生愧意。我依靠在厨房门口:“待会吃完饭我们去逛逛街吧,我看你好久没有买新衣服了。”喵喵忙得很,她头也不回地说:“不用啦,我还有衣服穿。”我说:“我知道你有衣服穿,但是我觉得你应该要有新衣服了。”喵喵回过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有道理。”

吃完饭,我和喵喵漫步去了喷水池,然后我带着她走进了阿迪达斯的专卖店:“你不要看价格,只管挑自己喜欢的。”喵喵说:“你今天这是发什么烧啊,我们一个月的工资在这里面买件衣服可就一文不剩了。”我说:“不管了,买吧。”喵喵说:“不买啦,走吧。”我说:“你必须买。”喵喵被我吓到了,所以她赶紧去挑了衣服。

说来也奇怪,喵喵挑来挑去,别的衣服都没看上眼,唯独看上了一件长款卫衣。喵喵咨询我的意见:“你觉得我穿这件衣服会好看不?”我说:“应该会很好看。”喵喵看了看自己的身材:“我是担心自己太矮了,穿上以后不仅不好看而且还会很难看。”我说:“你试试吧。”

换上长款卫衣后,喵喵没来及照镜子就赶紧问我:“怎么样?”喵喵在更衣室里换衣服的时候,我幻想她走出来的时候会是多么的动人,可这个世界终究是唯物的,所以这件衣服不仅没有让喵喵变得更好看反而将她身材上的缺点暴露了出来。没等我开口,喵喵立即说:“是不是不好看呀?”我说:“挺好看的呀。”喵喵照了照镜子:“你撒谎,滚蛋。我穿这件衣服一点都不好看,让我看上去像一颗土豆。”

再见到饰儿时,我对她有了一种敌意,因为我觉得她美得太过分了,可是没几天,我又屈服了她的美丽。我抓住机会就要逗一逗饰儿,把她逗得眼神荡漾花枝乱颤。我故意问饰儿:“你男朋友是干吗的呀?”饰儿说:“我没男朋友呀。”我心中窃喜,饰儿随即又补充了一句:“不过这阵子我突然很想谈恋爱了。”

饰儿的这句话让我看到了进攻角度,这时候她很好奇地问了我一个问题:“怎么你们兄妹俩的性格差异这么大呢?”我说:“我不觉得我和喵喵)的性格差异很大呀。”饰儿说:“你这么外向,而喵喵却那么内向。”这还是头一次有人说喵喵的性格内向,我很快明白饰儿是基于她看到的喵喵)而做出的判断,我对喵喵说:“我妹妹以前性格也还是比较开朗的,后来才慢慢变得这样内向的。”

这天晚上,我和喵喵上床睡觉,喵喵突然跟我提到了饰儿:“你认识家居用品部的饰儿吗?”我说:“我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喵喵说:“我是今天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因为她今天跟我打听了一大通关于你的情况,你跟她很熟吗?”我慌忙狡辩:“没啊,我和她就是见面的时候打打招呼而已。”

喵喵瞪了我一眼:“你闲着没事跟她打招呼干吗?”我不说话了,喵喵说:“你以后少跟她打招呼,否则迟早惹出一身腥,我听说她以前和家居用品的训练员有过一腿,现在又和经理缠上了。”我惊讶道:“不会吧?”喵喵说:“人不可貌相啊,你没发现喵喵看谁的眼光都是那么哀愁吗?所以那些男人都有要冲过去呵护饰儿的冲动,然后就一个接一个地趴在了她的脚下。”

这话听得我一阵发冷:“亲爱的,你觉得我有那么俗吗?”喵喵满意了:“这还差不多,记住,你是我的,而且你只是我的。”

尽管对饰儿很有些恋恋不舍,但我知道喵喵的话是对的,所以我强迫自己不再去想饰儿,“权当自己已经把她睡过百八十次了吧”,过了段时间之后,我果然就不再挂念饰儿了。

上了班就算是进了社会,进了社会就会有朋友,而我又是一个特别爱热闹爱交朋友的人,把饰儿忘到九霄云外去之后,我开始和老五超市里那一大群同为“天涯堕落人”的兄弟们打得火热。

有一天,当我照例走在从镇天巷去大南门上班的路上时,我发现这条路已经不再陌生,而且我走在这条路上的心情也不再是飘飘荡荡,我脑袋里想的都是超市和那些兄弟们的事情,这个发现让我觉得自己已经扎根在这个城市了。

每当我和兄弟们聚在一起聊天时,那可真叫一个群情激昂,按喵喵的话说来就是“简直是一群绿林军在聚首,只差没祭出旗号了”。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伟大领袖还教育过我们“人多力量大”,所以兄弟一定要多,兄弟多了什么事都好办。老五超市每天给员工提供一顿工作餐,充其量不过就是三块钱一份的盒饭,可自打我和熟食部的兄弟们熟络后,我和喵喵的饭盒里就开始美食不断了。熟食部严禁小炒师开小灶,但是每次我的小炒师兄弟都会给我们开小灶,并且理由很充分:“给一个人单独炒菜那才叫开小灶,给两个人炒菜就叫开大灶了。”

熟食部是一个神人众多的部门,不仅经常可以开小灶,而且动不动就要搞生鲜技工考核——熟食部有三十多个技工,每个技工每年可以搞两次考核。小炒师的考核内容是炒回锅肉和鱼香肉丝,烧腊师的考核内容是烧鹅烧鸡,凉菜师的考核内容是拌凉菜。等考核完毕之后,这些美食会向防损部报损,然后大家就坐在一起大快朵颐,每一次我和喵喵都能吃得心满意足。

最初我只是在上班休息时和兄弟们聚在一起聊天,然后我兴致越来越大,所以下班后打发喵喵一个人回家自己则和兄弟们聚在老五超市旁的小饭馆里喝酒。喵喵知道我在家里憋得慌,所以她允许我下班后喝点酒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