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练开始了。全队人员都投入了紧张的歌曲节目的教唱之中,特别是《斯语》歌曲,如:《塔弩?江干奇》《乞力马扎罗之光》《自由万岁》等五首歌。其中有两首连李文都决定不下,最后决定,以政治安全为主,取消。
在队员们都学会了《斯语歌》之后,就开始排练舞蹈,先后选定了《北京的金山上》《卡瓦人民唱新歌》《草原英雄小姐妹》等。
另外决定上民族器乐合奏《打靶归来》,由周为民改编。乐器有扬琴、大阮、笛子、两把二胡、琵琶、柳叶琴、三弦、大鼓、铜钹、沙锤,木鱼。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扬琴是主乐器加指挥,当然由周为民来承担。许靖思是二胡,卢莉莉是琵琶,秦雅君是柳叶琴,李文和王心琦确实不会什么,其实也不参加演出。但在民族器乐合奏时也得上场。李文负责摇沙锤,王心琦负责敲木鱼。把卢莉莉乐得捧肚子弯腰,叫她“王尼姑”。
队员们排练十分辛苦,特别是舞蹈。你想啊,近40度的高温,还得穿长衣长裤能不热吗?学会了还不算,还要高标准严要求,要求整齐划一,动作到位。每次舞蹈都是四男四女。一天要跳八、九个小时。累是必然的,那时候没有怕苦怕累的。练完了冲澡也能保证,因为仓库院里有压水井。就是喝的水,全靠去车站锅炉房去打,一里多地,不太方便。宣传队不开伙,在车站食堂就餐,喝水全靠六只暖水瓶,每次吃饭大家就得带一次水。
许靖思负责教舞蹈。他对队员的动作要求极严。他多次和队员们讲:舞蹈必须动作到位,缩手缩脚到台上显得十分小气,不好看。还有每一个动作都必须踩到节拍上,不能差半拍,否则动作就不整齐。还有男要阳刚有力度,女要轻柔显窈窕。
虽然许靖思严格要求一丝不苟,排练反复次数多,大家都很累,但没一个埋怨的,都咬着牙,挥汗如雨的不厌其烦的排练。因为大家心里都憋着一个劲,那就是出好成绩,为国争光,不辜负领导的信任。
排练舞蹈,给了许靖思和秦雅君许多的接触机会,甚至是肢体的接触。当然啦,每次许靖思帮助秦雅君纠正动作时免不了要“动手动脚”。每次两人都会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虽然不能缠绵细语,但那相互一笑就足够了。
周为民一开始还来过几次,看看排练的情况。后来他就和李文讲,小许不亏当过宣传队长,确实有一套。所以,他放开心的领着剩下的人练器乐合奏。
排练这么紧张,几乎没有个人时间,可是许靖思和秦雅君通过共同排练舞蹈,对对方的心意已经心知肚明,心照不宣。他们只差一层窗户纸了。
这天开完会,去车站食堂吃晚饭,在回来的路上,许靖思远远地落在大家的后面。
秦雅君时时注意着他,这时见他走在最后,就对王心琦和卢莉莉说:“对了,你们俩先走,我找许靖思有点事。”
卢莉莉奇怪的问:“你和他熟吗?”
秦雅君不自然地说:“不熟,可是上次徐涛出院回来后,跟我提到他,说是要见着他就捎个话,叫他给徐涛打电话。”
这是秦雅君无奈的一句谎言。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虽然她故作镇定,但紧张和心虚还是会表露出蛛丝马迹的。
卢莉莉天真纯洁,又有好友间的信任,居然信了,挽着王心琦的胳膊说:“早点回来。”就走了。
秦雅君停下脚步,故意摘路边的小花,等着许靖思。
秦雅君故作无心随意的摘花,她的心在剧烈地跳着,有着强烈的期待,又有一种不安和慌乱。
她和许靖思神驰已久,双方都臆测了对方的心思,但只是自己一方的猜测,都没有绝对的把握。加上两个人又都是内敛的性格,特别是在男女关系上都十分谨慎和矜持。以至于思渴已久,却谁也没有明显地表示,只能在内心备受煎熬。特别是到了宣传队,本来近在咫尺,虽然时时有眼神的深情对视,却没机会单独相处一诉衷肠。今天她忽然看许靖思落伍,长时间积郁心头的激情忽然爆发,她决定冒险一试。
夕阳西坠,暮色渐浓,许靖思缓缓的走着,头脑中满是编排的舞蹈动作,直到离秦雅君三、四米的距离时才发现前面有人。定睛一看,不由惊喜交加,他脱口说道:“秦雅君?怎么是你?”
秦雅君一只手攥着一束五颜六色的小花,巧笑兮兮的避开正题说:“看你成了离群的孤雁,等你一会。”
许靖思完全没想到,这么娴静沉稳的秦雅君会如此直白,竟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囧红了脸。
秦雅君见他窘迫的样子,偷偷一乐,也没等他回答,就把手中握着的鲜花伸到他的面前:“给你。”
许靖思大喜过望。看秦雅君略带羞涩却笑靥如花的脸,他恍如梦醒。心里多日的企盼、牵挂、悬念、疑虑一扫而光。原来心头的种种不是臆想,是真的。他热血上涌,心绪翻腾,顾不上说话,一步跨到秦雅君的面前,双手一把攥住她握花的手,呼吸急促的紧盯她那清秀靓丽的面容。
秦雅君手一颤,随即感到一股滚烫的热流如决堤的洪流,瞬间烘热了她的身心。她像蚊虫一样“嗯咛”一声,把头抵在许靖思的肩头。
许靖思一只手还紧紧的纂着她的手,另一只手一揽,把秦雅君拥入怀中。不要寒暄,不要过渡,也不要倾诉。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依偎。这才是真正的“此处无声胜有声”。
夕阳沉没在地平线下,但那喷薄的血红、亮丽的余晖却让世界充满异样的风韵。
在渐渐朦胧的天色中,在一片空旷的芳草中,一对紧贴在一起的情侣,宛若雕塑的剪影,静静地伫立。
“夕阳有诗情,黄昏有画意”。谁说黄昏只属于老人?青春的辉煌依赖的是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