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如期在教堂举行。两人在所有亲朋挚友的见证下宣誓相爱相守一辈子。交换戒指的时候,张维维看见梁子廷红了眼眶,忍不住笑起来,戴好戒指后,他双手捧起她的脸,先用拇指轻轻摩挲了几下,才低头亲吻她。她才意识到原来自己早就泪流满面了。当初她执意在教堂举行婚礼,就是为了这种庄严的仪式感能让彼此铭记。
尽管除了开头狗血的***缘,两人走到一起直至结婚,都还算顺利,没有经过大风大浪的洗礼,但每个人都心知这样平淡相守的珍贵,在所有在乎的人的祝福里,与最爱的人喜结连理,这才应该是爱的最高等级。
婚宴设在梁家的老宅。半山上的的中式建筑,庭院幽深开阔,四周古木葱郁。梁子廷是长子,家里决心好好操办,所以在他们订婚后就对老宅进行了全方位的修整。婚礼这日到处都是喜气洋洋,连久卧在床的梁奶奶也换上了喜庆的唐装,在外孙女柳云惜的看顾下,乘轮椅出席。
回了老宅,张维维才知道,先在教堂举行婚礼仪式这事儿,梁子廷事先没有告诉奶奶,于是她见到老人家就有些情怯,也是她倏忽了,只想着自己的婚礼梦想,忘了奶奶是吃斋念佛的。
没想到老人笑呵呵的看着他们,主动拉过她的手,和梁子廷的放在一起,像两年前第一次见面时候那样,表达了对他们的祝福。
“奶奶您不怪我?”
奶奶慈祥的笑,“我心中有佛即可。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去实践就好。婚礼一辈子只有一次,如果不能按照自己的心意来,那得多遗憾。”
“谢谢奶奶成全。”梁子廷拉着她一起,给奶奶鞠了个躬,又上前抱住了老人家。
表妹柳云惜吃味,“到底是外婆亲手带大的,里里外外都向着你呐。”她的这番言论,惹来一众同辈兄弟姐妹的认同,包括梁子廷的胞弟梁子羽。
两人穿中式礼服,在中厅给双方长辈敬茶,被司仪哄着用四种叫法称呼对方父母,张维维先给梁家父母敬的茶,但除了“爸妈、父母、公婆”,她实在想不起别的来,求助的看向梁子廷,他只神秘莫测的笑着看她,完全没有帮忙的意思。举着茶杯好不尴尬,对上梁父梁母期盼的目光,她好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明明以前也参加过别的朋友同事的婚礼,遇到过类似的情形,怎么就突然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
“孩子。”还是伴娘米薇跟她比较亲,在旁边小声提醒。张维维一个激灵,扭头确认一下,才恍然,结结巴巴的说,“孩子…未来孩子的爷爷奶奶。”
在场的人都鼓起掌来,两家父母都满意的点点头。她松了一口气,同时觉得司仪的用心太险恶。不过,父母们显然很满意这种效果。
轮到梁子廷,就顺利多了,张维维在旁看他恭恭敬敬的端茶,毫不结巴的用四种不同的称呼改口,顺利的接过厚实的红包,有点愤愤不平,但脸上还是笑着的。
敬茶仪式结束,她趁别人不注意的时候拧了下梁子廷算作报复。
“幼稚。”米薇捕捉到了她的小动作,不客气的嘲笑。
“你没资格笑我,你以前还扬言要在婚礼上让未来老公背诵河东狮吼那段经典台词呢,更幼稚。”今天她是新娘,她最大,张维维朝好友做了个鬼脸。
没想到她两的对话落到了梁子羽的耳里,“是吗?原来薇薇姐喜欢那部电影?”
米薇表情微变,“没有的事儿。别听你大嫂瞎编排。”不等张维维好奇他俩什么时候这样亲近的,她已经被梁子廷拉走,说是父母叫他们去门口迎宾,客人们陆续都要到了。
不知道别的新人是怎么度过新婚第一夜的?反正张维维完全没有洞房花烛夜春宵一刻值千金的体验,送走宾客们,她就累瘫在了沙发上,梁子廷也没好到哪去,直挺挺的倒在了长沙发上,枕着她的腿昏昏欲睡。原本请了六位伴郎伴娘是来替他们挡酒的,结果灌他们酒最凶的就是那几个人,梁子廷护着她,替她喝了三四杯,这一晚可有的难受了。
“老婆…”梁子廷不舒服的翻了个身,把脸埋在她小腹里。
张维维的工作让她不得不参加一些酒局,所以量还是有一点,加上后来米薇和梁子廷帮她挡了不少,所以现在还算清醒。“辛苦了老公。起来冲个澡,到床上睡吧。”
“那你跟我一起,你帮我洗。”他耍赖,声音嗡嗡嗡的。还伸出双臂,把她身子箍了个紧。
“行。”张维维有些无奈,这人喝醉了酒,最会指使别人。她扶着他勉强站起来,往浴室走。
这时候房门又被敲得咚咚响,“这帮人好烦。”梁子廷边嘀咕,边转身踉踉跄跄的往门口走,张维维见他一副要摔倒的样子,急忙跟过去,搀着他胳膊,打开了房门。她大约能猜到来人是谁。
果然,门外站着的是梁子廷的三个发小,再后面一点站着梁子羽。
见她询问的目光扫过,梁子羽别开眼,“几位哥哥,地方我帮你们带到了,先撤了,回见。”
梁子廷哼哼一声,“哥几个,还有什么大招,赶紧放出来,别耽误我跟我老婆洞房。”
“梁少当了新郎爽快多了。”为首的鹿平冉打了个响指,站他左边的颜淳清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红绳编制的同心结,一盒火柴,又朝管家要了些辅助道具。右边的柳少融说明规则,“你们不能用手,只用嘴,先解开同心结,然后脸盆为河,肥皂盒为船,火柴会插在肥皂上,你们夫妻嘴里叼红线,线中间绑着烟。用点燃的烟把肥皂上的火柴点着了就算完成。这两个游戏加起来寓意永结同心,日子一帆风顺。”
“就这样?”梁子廷很不屑的看着他们,张维维却有些紧张,情侣或夫妻间亲热这很正常,但当着外人,特别是他好朋友的面做游戏接吻,太尴尬了。
“能不能换一个?”她拽着梁子廷的衣服,小声问他几个朋友。
“换也行,那就考考你们有多了解对方喽,女的报三围男的报长度吧,简单。”鹿平冉奸笑。
梁子廷给了他一拳。夺过同心结,观察了一下,才把另一个线头分给张维维,并揽住她的腰。张维维感觉自己四肢僵硬,又被其他几个男人围观,实在是不好意思动作。
“乖,听我指挥,配合我,很简单。”梁子廷用手按着她的后脑勺,嘴唇靠过来,牙齿也挨上她的,舌头一卷一提,第一个节已经打开。张维维傻眼。
“我咬着这边,你学我刚才的动作,用舌尖把线头从上面那个活扣顶出去,在卷住了往下拉。”
她囧红了一张脸,但还是咽了咽口水凑近他。旁边几个人嘻嘻笑着看他们。
试了两回都差一点,她有点想退,梁子廷及时捏住了她的手腕,继续凑过来。张维维深吸一口气,闭着眼迎上去,凭着感觉,用舌尖抵住他牙齿,扫了几下。手上的力度加大,她觉得自己完蛋了,额头因为焦急都渗出汗来,但梁子廷把同心结取出来的时候,意外发现已经解开了,用手轻轻一拉,就变成了一根红线,不过上面沾满了他两的口水。
“第二关。”梁子廷主动从颜淳清上衣口袋里掏出烟盒,把香烟点着了绑好,另一头递给张维维。低头忙活的柳少融刚安装好肥皂船,来不及反应,火柴已经哗的冒起一簇火焰,差点把他的头发燎了。
梁子廷与张维维默契一笑,直起腰身来,“哥几个的祝福我们收到了,红包留下,人,可以滚蛋了。”
“瞧他那嚣张样儿。”柳少融愤愤的理着被弄乱的发型。
“你没喝醉啊?”送走他几个好友,两人返回了新房。张维维对梁子廷刚才的思路清晰有条有理的应战,表示纳闷。
“我没骗你,小维,最早那晚我真的不记得了,但关于我们婚礼这天的每个细节,我都想记住。”
“那你干嘛不好好走路,还要我扶着你,不知道自己很沉吗?”她才刚搀着他肩膀来到浴室,一边抱怨一边甩着酸痛的肩膀去放水,调试淋浴的温度。
“以前喝多了,我都是扶墙,现在好容易有个知冷知热的管我了,我不得享受享受?”
“哼,我还以为你是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男人。”
“再脱离低级趣味,我也还是个男人,男人都有劣根性。”梁子廷抱住她,开始解两人的衣服。
两人在浴室闹了一会儿,简单冲了个澡就上床休息了,迷迷糊糊睡着前,张维维听到梁子廷在她耳边说,“明天补给你,晚安。”
补什么呢?她才懒得去想,结婚仪式好麻烦,但幸好一辈子就这么一次,现在她只想依偎在他身旁,睡到地老天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