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盈嘉坐在另一张沙发上,定定的看着他,额头上隐约暴起的青筋和冷峻的表情都叫她颤栗。从来,修舒默都是耐心亲和甚或者温柔的,但这件事上他表现出来的不退让的决心叫她不得不对他刮目相待,她也有小虚荣,遇到这样全心对自己的男人,说不感动是假,但现在,她迟疑的毛病发作,心中那根线绷得太紧,叫她手足无措,声音也是低的不能再低,“舒默…”。
修舒默不说话,也不理会她。见他无动于衷,她揣测男人多半是气头还没过,所以她也不敢轻举妄动。空气像凝固了一样。这些年大风大浪她也见过一些,却被这个由来看似没脾气的人给震住了。小心翼翼的瞟一眼,他还在那边生着气,她只得暗自抠着沙发的垫子,脑海中迅速搜寻可以缓和气氛的话题。
忽然,屋里的灯全灭了。她一个机灵从沙发里弹起来,黑暗中摸索着,嘴里嘀咕,“怎么停电了?”,接着惶急的喊他的名字,“舒默!。”
修舒默兀自生着气,听到她叫自己,继续不理会。
她在黑暗中摸索着朝他靠近,语气越来越慌张,“修舒默,别生气了,我跟你道歉。我手机呢?手电筒应该在抽屉里,你在哪?我看不到。”
“我在这儿呢。”感觉她靠近,他伸手毫不费力的把她拉到自己怀里,“你有夜盲症?”。
她没回答,窝在他怀里,他以为她是害怕,安抚的拍拍她的背,低声说:“估计是跳闸了,一会儿就好,别害怕。”
他身上的温热传递到她心里,她突然有了大胆的想法,双手伸出去,摸到他的下巴、脸颊、眉眼,黑暗中依然轮廓分明。他不说话,由着她动作,被微凉指尖扫过的地方,皮肤竟然有灼热异常。他不阻止,她就更放肆,一点点描绘他的轮廓,两个人离得这样近,彼此的呼吸和心跳都听得见。最后也不知道是谁诱惑了谁,四片唇瓣在黑暗中紧紧贴在了一起。
他们吻的醉心忘我时候,来电了,一瞬间满室光亮。两个人都刹那清醒。陈盈嘉还在他怀里,四目相对,无限缱绻。他眼中的惊涛骇浪已经退去,冰冷不再,她再一次避无可避的看到他眼中仅有自己的影子。陈盈嘉觉得那双眸子像一个黑洞,再不走开,下一秒就会把她吸进去。所以她匆忙要推开他起身。
修舒默却一把将她按到了自己怀里,下巴抵在她肩头,“你跟姓梁的没什么的,对不对?”
她闷闷的嗯了一声。
这一切真的太尴尬了,她确实有点夜盲,但不算严重,只是刚才被他的气场震住,好巧停电了,她发挥小小演技,希望消除彼此的隔膜,好能继续谈话,但现在看来事与愿违,他什么时候对她的影响力已经这么大了,那个绵长的吻,在灯亮之后,她竟然觉得有点遗憾。与自我认知相悖的是,她以为不会再对谁心动,可是这个男人打破了她的惯例。
修舒默看出她的赧然,故意把问题抛给她。“所以现在我们是继续,还是回到正题?”
“如果继续能让你放弃公开的想法,我可以…”她仰头看住他的眼睛,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在抖。
修舒默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他从未想过她会说出这种话,前一刻的浓情蜜意这一秒的饮鸩止渴。一把推开眼前的女人,他拿走了桌上的抚养权变更协议。
门被大力的摔上,陈盈嘉愣愣的站在客厅中央。这不是她期待的吗,为什么当那个男人冷着脸一语不发的离开,她如此难受,整个人都跟着往下坠,瘫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