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忽然滴滴答答落下来,砸在窗框上有点聒噪,操场成了一片雨幕。乌云凝聚着,翻涌着。
雨滴成了拇指粗细的水柱,排水系统加上工作量,一座哥特式建筑朦胧在雨幕里,壮硕的中年人十指交叉坐在靠椅上,脊背陷入柔软的靠背,铁青的胡茬贴在脸庞。
“你们是不是惹他生气了?”中年人慢慢说,声音充满磁性。
“怎么可能,我们都快到学院了。”
“脉冲能量最近很不稳定…”
“…可能是水土不服吧!”电话那边犹豫了一下。
“还有多久到?”
“十分钟左右吧!”
十分钟!男人猛的挂断电话,楞楞地坐了一会,胸口因为激动剧烈起伏着,正在修指甲的秘书汉高躺在转椅上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巨大的挂钟咔嚓咔嚓转动,房间静得可怕,还有壁炉里的火焰一跳一跳地升腾。
雨下的更大了,可还是听得到刺耳的紧急哨,汉高站起来向外面张望。
“你又发什么神经,下着雨拉什么紧急集合哨!”雨幕里几名着笔挺制服的学院跑到操场按规格列队。
“汉高,这一天终于来了!”男人掩饰不住洋溢在脸上的喜悦,“现在底注加大,胜利的天平在倾斜,我们会赢得最后的胜利!”
汉高已经,结结巴巴地问道,“找…找到了?”
“嗯,现在正在来的路上,还有不到十分钟我们都会见到他,这是历史性的一刻,是要被载入史书的!”男人给自己点燃一支雪茄,
汉高很久没见他抽烟了,还是劲头特别大的Cohiba,这种特质的雪茄可以放倒一头骆驼,索隆因为肺癌戒烟很多年了,但每逢让人头疼的任务还是会忍不住摸出来抽两支。
除却任务外的烦恼,这还是第一次。
“喂,老头子,注意你的肺!”汉高指指自己的胸口。
“沙包那么大拳头要不要试试!”索隆示威似的把袖子捋上去露出满身精肉,提醒汉高不要多嘴。
“MDZZ,有本事比打枪啊!”汉高对他竖起一根中指。
索隆哈哈大笑,道,“我承认手枪没你打的快,毕竟那个称号是快手汉高而不是快手索隆!”
“垃圾!”汉高也笑起来。
乌云压的更低,好像就悬在哥特尖塔的上方马上就要落下来。操场只有寥寥无几的几名学员,都是学生会用来维持秩序的执行队,于是他们毫无例外地都成了落汤鸡。
“玛德这次谁敢不到场劳资非切了他!”远远看着那几个人,索隆有点郁闷,这雨下的也太不是时候了。
“叫菲尔格把雨停下来,这雨来的真邪乎!”索隆摸着扎手的下巴透过窗户看外面。
38号公路。
一支车队飞驰在路上,雨幕也没能阻挡他们前进的步伐,这是一个由豪车组成的车队,在这里面你会发现有法拉利911、恩佐、帕加尼、兰博基尼、迈巴赫等名车,队尾还跟着两辆哈雷摩托。
“村雨,这是家族的寄托!”做的端端正正的男子做捶胸礼,“所以摆脱你了!”
“大名叔叔,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没必要把我送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吧!”大男生慵懒地整理衣袖,看了一眼窗外,淡淡的说。
是的,车外大雨倾盆,雨水流量异常大,积水甚至没过了大半个轮胎,车子疾驰时,就分开两道激流抛向后面。
“这次行程安排的比较紧,所以没考虑到天气状况,请原谅!”土佐大名低头致歉。
“别急着道歉了,喏,那辆车趴窝了!”村雨从后座拿过一把太刀,双手放在膝盖上,像战国时代的武士一般。
雨水急促地拍打着车窗,虽然大雨不容任何人出去,土佐扔打开门去查看情况,他是土佐家的代理家长,有义务去做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土佐先生,排气管进水导致引擎熄火,这雨太大了!”一个西装男顶着雨水跑过来,他没有抬手去挡,在他下车的时候伞就被风吹远,拇指粗细的雨瞬间把他浑身上下打湿。
“我们要不要休整一下,那边有块高地!”西装男指着不远处一块地势较高的地方。
雨势之大,土佐可以看到一股股水流从高地冲下来。
“万年不遇的恶劣!”土佐抬头往上看,天窗上的乌云似乎触手可及。
“不行,村雨不能迟到!你们留下,我门先走!”土佐想了一会才开口道。
西装男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匆匆跑回车里,随后迈巴赫离开,剩下的人开始了艰难的推车。
“大名叔叔,你没察觉到么!”村雨冷冰冰地盯着土佐大名。
“是的,它来了!”土佐稳住方向盘,大雨使得道路异常湿滑,轮胎摩擦力下降,他必须要非常小心才能确保意外不会发生。
村雨抬起血红的眸子,冷冷地问,“留下部下等死是什么罪名?”
“死罪!”土佐回答地异常干脆。
“我们回去!”村雨冰冷的手盖上土佐握着方向盘的手。
“不行!如果我们回去,那家族的武士就白死了!他们的任务就是确保你的安全,即使代价是生命!”土佐拨开他的手,眼神里满是决绝。
“这是他们的宿命,也是我的!”
“可也是我的!”村雨拔出太刀,寒冷的光芒折射在土佐黝黑的脸上,映出一片狰狞。
“当土佐家族在本州崛起的时候就面临着各个藩镇的威胁,最终获胜的人叫织田信长,他吞并整个日本,唯独不敢染指本州!”土佐毫不在意架在脖子上的刀,注意力仍放在前面的路上。
“我们背负着天下的命运,千百年来始终坚守那个被人遗忘的使命!当织田信长对本州发动战争的时候,灾难发生了!家族的武士奋力激战,忘记了来自身后真正的威胁,然后本州陷落,汹涌的狂潮把他们吞没!”
车子抖动两下,土佐的手越来越紧。
“从小你们即教导我不忘使命,那该死的使命到底是什么!”村雨的态度有所缓和,握刀的手也松懈下来。
“是大海!”土佐的语气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