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月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离晓顾不得合离生怄气,他拉着她的手,什么也没说,她却什么都知道。
不同于寓于浪漫的恋爱和憧憬未来的初婚。沉淀下来的婚姻是相濡以沫,彼此相知。
她唯一不满的就是离晓对于离生的爱过于内敛,林婉月艰难的抬起手指了指离生又看着他,离晓连忙说我知道了,我以后会注意的。
冬天过去了,离生的病也养好了,吃了那么多的“补品”,脸色也红润了许多,不似早前的那么消廋,他自嘲道心宽体胖大概也就是这样了吧。
山上的积雪大多已经化了,只有一些残余的还苟且在杂草丛中,也许一阵风吹来它们就散了,也许太阳晒过来它们就化了,它们的脆弱注定有千万种方式使他们消融,但它们可能却并不在意,注定下的结果又何须在意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到来,熟知的消散,由风带远,既知的消亡,融在地下。
早上离生起来,做完早课,临近中午,邮差送来一叠信,邮差一边开玩笑一边把心递给他,您这山课真难爬,要不是怕那几个小崽子好奇把您的心拆了我就让他们送来了,离生对好心的邮差报以一个微笑,说道还是辛苦你了。
厚厚的一叠信被邮差用一张旧报纸包了起来,送走邮差,离生拿着信回到屋子里,他在这里的消息应该是很少人知道的,他们应是知道的,却也是难以提起这笔吧、
他自语道该不会是催账的来了吧,打开一看,工商银行,下面几封也是各种银行的,这让他哭笑不得,但是这些信应该不可能寄到这里吧。翻到下面看到小小两字他突然明白了。
小小是知道自己在这里的消息,不知道怎么鼓起勇气联系他,于是只能欲盖弥彰的把自己的信放在无关的信下面,她依然和原来一样,自以为聪明的把戏却被人一眼看穿,可是她是公主,所有人都迁就着她,有一天突然被揭穿就会变得恼怒成羞。
离生就这样拿着信,静坐着,他的逃避退缩终究还是敌不过她的痴痴守候。
或许一些事情没有发生,彼此心知肚明,顺其自然的牵着彼此的手走完这一生。但是没有或许,牵着的手突然被利刃狠狠的切开,就算伤口好了,再次触碰时依然是锥心的痛。
这种错不在于彼此,关乎人性。于是他选择了逃避。
一群小孩跑到山上来玩,只好暂时放下思绪,虎子就是他救下的那个小男孩一个人闷闷不乐的坐在一旁,他走过去摸摸他的头问他怎么了,虎子说,师傅,我可烦恼了,作业没做好,明天开学就要被老师批了,离生哑然失笑,这么小的事也算烦恼?赶紧回去把作业补上,面对了就不是烦恼了。虎子不情愿的说怎么就不是烦恼了,小事是小烦恼,大事是大烦恼,都要面对的,然后耸拉着脑袋说师傅我回去做作业去了。留下离生一个人在那发呆不去面对的烦恼永远是烦恼,消抹不去,触碰不得。
离生回到房间深深吸了一口气,拆开最上面的一封:
“离生哥哥啊,你近来可好”,一句话让自以为坚固的心堤瞬间崩塌,这么多年的,他们早已成熟,难言的事令他们彼此无话,她却始终一如当初的爱着他。
“我把无关紧要的信放在上面,离生哥哥一定还在笑我还是一样的可爱吧?但是也许不过于的直白也就不会让彼此过于尴尬”。语气一如当初的轻快,却掩着难以启齿的沧桑。
“我们都在等着你出来后回家,妈妈没有怪你了,离叔托我打听你的消息,他的头发都白了,每天待在书房里看你写的字,他说这小子怎么就写得一手好字呢,只是太过于固执,离生哥哥对不起啊,我不想去打扰你,但是我想你了”。
离生放下信,后面的他没有去看,明白就行了,再多的言语只是无关紧要的修饰,也不至于陷入沉默,始终孤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