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男女戴文章和刘美丽给我的条件不错,当个领班,或者去广告公司做学徒,对于我这样一个在大城市里挣扎的小蚂蚁,无疑是件好事,而且我会得到他们的照顾。
但蒋小雨在市,她离我很远,但也很近,如果我不找她,绝对会见不着她,可是我知道,我做不到这一点,我对自己多少还是了解的。
我不自杀了,但要忘记她,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于是我决定回家。
收拾行李的时候,我发现,原来将近三年没有回家的我,依然是一无所有,衣服不到十件,这还得算上裤头,真是一个废物,我想起了我离家出走时父亲的话。
除了这些东西,唯一让我觉得自己在南方存在过的,是蒋小雨在我们分开前一夜折出的三百六十五颗星星,还有那张我偷了蒋小雨不让我看的大头贴的翻版,只是现在看它的时候,感觉不到甜蜜,而是伤心。
但我并没有打算把它们丢掉,我如果连它们都丢了,那就等于是丢了我在南方的所有的记忆,我决定带着它们,跟我破碎的心在一起,提醒我,这个世界很现实,美好在狗血电影里才有。
看着这两件东西,我想蒋小雨,我看照片的时候,她似乎在我的眼前,那么清晰可爱,可我不看照片的时候,她的样子马上就模糊了。
走吧,走吧,这里没什么留恋了,有的只是伤心。
于是我走了,火车过了西安的时候,我的心情平静了很多,看着越来越多的丘陵,黄土和大山,我忽然觉得我有些想家,想那个我讨厌,也讨厌我的老头子。
我从来没想过我会想我的酒鬼父亲,可现在我想了,不是因为他老了,而是因为他现在是我唯一的牵挂。
想一个你不喜欢的人,可还管着你的人,是件很麻烦的事情。
我一路上都在思考,如何对老头子交待这几年的生活,为什么三年了还是个穷鬼,还是一事无成。
可是想了一路,还是没想出辙来,也许父亲骂的对,我就是个废物,一个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废物。
车到站了,到了生我养我的那片土地,不美丽,但很荒诞的宁县,一个与它的名字完全不相符的,回汉杂居,异常混乱的小地方。
在南方生活了三年,我有些不习惯这里的人了,他们总是很大声的说话,三两句就是脏字,动不动就动手。
出了车站,我买了包中华和一瓶可乐。
王胖子曾经骂卢城的小青年,他说:“卢城的人就是好面子,明明身上只有五十块钱,回家的路费都没有,还要买包中华烟抽,两字,装。”
我当时觉得王胖子骂的很有道理,年轻人装多不好。可现在我成了王胖子骂的那种人,我在装。
我这么多年没回家了,我身上的钱只有一千多,而这一千多块钱,还是在异常狗血的情况下,用最不要脸的方式赚来的,一直抽五块钱黄山的我还买了包中华,我这么做,我还讨厌自己这么做,我就是这么个矛盾的怪物。
三年没见老头子了,也没跟老头子联系,现在我有些紧张了,因为我已经感爱到老头子见到我时的愤怒情绪了。
我背着离家出走时背的双肩包,出了车站,站在车站门口抽着烟,等车。
“你****呀,勾引别人的男人,你是不是觉得很爽啊,你个贱人,信不信老娘弄死你。”
“我勾引就怎么了,看你长的那样,要是你好,我勾引的到吗?”
两个二十来岁,穿着时尚,很漂亮的女孩在吵架,满嘴的脏话,一群人在围观看戏,场面很有意思。
两个女孩的中间,一个穿着红色无领中山装,理着寸发的年轻人一脸的怪笑,说说这个,劝劝那个,挺像个得罪不起主子的小太监。
这男的我认识,他叫江雄,在我上小学四年级的时候,他上初三,一个出了名的混混,初三那年就把人家一个小姑娘骗回了家给奸了的狠货。
出了社会就更不得了了,听跟着他混的同学说,城里凡是长的漂亮的女孩子,大部分都被这家伙睡过,这话我当然不信,但看眼前的情况,这家伙睡过的女人不下二十个,因为这两女的在为他争风吃醋。
他长的不帅,说老实话,还不如我,他也不是很有钱,老爸不过是建筑队的一个会计,可他那来这么大的魅力,我想不明白。
我在初三的时候,问过一个跟着江雄混的同学,他说江雄主要是下边的东西太大,女人喜欢。
可我不太相信,我觉得还有别的原因,至于是什么,我想不通。
两个女孩吵架是因为江雄这混蛋太花心,可这荒诞的骂架中,竟然没有一个女孩清醒的意识到这一点,还都在指责对方,她们到底得多爱这位姓江的混蛋?
“姓江的这家伙,真******是个天才,我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吊的男人。”
“这两女的就是两脑残****,江雄也就骗这种女的。”
我身边的人在议论江雄和女人,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我说了句:“骂多没劲啊,打多过瘾啊,为什么不打,打死一个少一个,反正脑袋残了对社会不好,破坏和谐。”
我损完后,看了眼一脸惊讶看着我的两个青年,走到了路口去等车,我等了好一会,才等到一辆出租车,上车我奇迹般的看到了江雄,先前跟两个女人纠缠的男人。
“兄弟,去哪啊,看我干什么,我脸上长刺了?”
江雄不解地问着正在用不解地眼神看他的我。
“刚刚在车站,怎么回事?”
我是个不太爱打听别人事的人,可是这件事,太让我不明白了,我太好奇发生了什么。
“两个****女人,为老子争风吃醋罢,真不知道我怎么这么倒霉,这大好天的竟然撞车了,有火没,妈的,拉的我都出汗了。”
江雄丢了支烟给了,自己把一支叼嘴上,无所谓地说着。我为他点了烟,随后给自己点上。
“阳光小区。”我说,对江雄怎么解决的,我没兴趣了,这么荒诞的事情,解决的方法一定会很狗血。
“好来。”江雄发动了车。
江雄一边抽烟,一边炫耀地对我讲着他的风花雪月,这家伙十句话有八句带脏字,不是说吊就是说逼,要不就是如何玩女人,他说的绘声绘色,我一直以为涛子是个色魔,但现在看来,涛子不过是个不上道的九流货色,我眼前的这位才是真正的人才。
他讲的细节,我不能写,会被河蟹,但听着确实很有一套。
对女人,江雄的理论是:只要骗上床,弄舒服了,她就是你的了,你说怎么着就怎么着了。
我听不明白江雄的话,我感觉他就像一头配种的牲口,可我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好牲口,对于我这种对性只停留在理论阶段的人来说。
我说她是个牲口,不是夸张,因为他睡过的女人太多了,什么电信公司的员工,饭店的服务员,别人的老婆,他兄弟的女朋友,他女朋友的妹妹,这些我想都不敢想的东西,我感觉他比古代的皇帝还牲口。
“有意思吗?没有一点感情基础,就为了满足你下边那东西的需要,你觉不觉得你像个配种的。”我说。
江雄是个混混,但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点都不怕这个人。
他嘿嘿地笑着,耸了耸肩膀道:
“我需要,她们也需要,她们有时候比我更需要,我在为她们服务。”
“你讲的好有道理,你能当博士了。”我说。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懂我的讽刺,还是不在乎,他嘿嘿地笑着:“你是处的吧,你不懂。什么爱情,感觉基础之类的破玩意,都是那些傻比读书人,和你这种一看就知道不混社会的人想的东西。
老子从来不想,牲口又怎么样,活着潇洒就好了,老子年轻的时候真爱有过了,知足了。”
他才二十四五岁,可说话的语气就好像他五十二三岁。
“你吹牛的本事挺大,按你说的,你在大街上拉一女的就能睡,那女人太贱了吧。”我说。
他是个牲口,我离开县城时就有听过,但他说的话我不信,因为太不要脸,太无耻,太畜生了。
当然,这是我那时候的想法,当我也经历了牲口的生活,我就觉得江雄说的没错了,这个世界就是这么荒谬。
“吹牛,你不信是吧,好,我给你看我是不是吹的,有本事你今天坐我的车逛两小时,我要是不把大街上拉一个女的睡了,我叫你爷成不。”他说。
“好啊,别说两小时,一天都成,如果你能在大街上随便拉一女的,把他睡了,我以后见你就喊雄爷,如果不行,你叫我爷。”我说。
“你完了,你看着吧,我这个爷当定了。”
江雄一脸自信地笑着说,一个出租司机,在大街上拉一女的,说几句话,就把人给睡了,这不是电影,我没看电影,我在东部水库的狗血事件,我不相信还能连续发生,所以我不信。
可是我输了,因为这个烂货人没几分钟把车停在了我住的小区的门口,对一个女孩招了招手,那女孩上了车,一上车就跟江雄吻在了一起。
他们在吻,吻的很投入,就好像我不存在一样,不但如此,将雄的手放进了女人的衣服里……
我惊讶,不是眼前的场景太热血,而是这货太厉害了。
在惊讶的同时我也很生气,因为这两二货当我不存在,他们玩着他们的不要脸。
大概有一分钟,江雄放开了女孩,回头看着我说:“****,你都翘起来了呀,太没出息了吧,叫爷。”
我又不是公公,不翘才怪,我坐了起来,弯着腰,对江雄伸了个大拇指,叫了声:“雄爷。”
“现在知道我没跟你开玩笑了吧?”江雄得瑟地笑着对我说。
“走了,我姐姐还等着呢,今天可要好好玩玩,要不把你朋友也带上。”女的对我眨巴着眼,把手放在了江雄的两腿中间……
这种眼神我太了解了,诱惑勾引。
“啊,天地良心,我这是到那里了,在日本吗?”
我夸张地说着,拎着我的包,下了车,向我纯洁的世界走去,接受即将来临的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