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在看什么?王爷在哪?”菱角赶紧凑过来看。
离忧放下帘子,“没!没什么!我看错了!尉迟墨那个家伙,怎么会到这种地方呢!”
“哦!对啊!肯定是你眼花了!我听说,王爷有洁癖,他在府里吃饭都只能是管家亲自动手,别人做的,他都不吃,我还听说,王爷经常辟谷呢……”
菱角后面嘀嘀咕咕说了很多,离忧却没听进去多少。
不知道为什么,她情愿自己是真的看错了吧!虽然,刚才那张同小九一模一样的脸,她即便化成灰,也不会看错,不会忘记,但是刚才,那张倾国倾城的侧颜上,挂着对自己从未有过的微笑,这让她呼吸都有点不稳。以前,小九都是这样对着自己笑的,而那个人……他不是小九!所以,自己不应该不高兴,不应该生气,不应该心里发酸,不是么!
一路上,离忧都没兴致再去掀车帘看外面的风景,肚子似乎也不觉得饿了,就这样默默的一路回到了靖王府。
一头钻进藕榭,离忧就迫不及待的带开了后窗。
那盏灯没有亮,尉迟墨果真不在。
离忧靠在窗边,默然的看着那盏在晚风中轻轻摇曳的白灯笼,伸手习惯性的去托着腮,忽然,一阵刺痛传来,“哎呀!”
“大小姐,怎么了?”菱角正巧端着一碗银耳汤上来,听到离忧的声音,赶紧过来查看。
“哎呀,大小姐,这纱巾都粘到血肉上了,这可怎么好?今儿顾院正怎么说啊?”
“顾院正说,用药就好了!”离忧皱皱眉,想到这药,她又瞥了一眼菱角,这丫头,自己总不能说,我的药白瞎的给你用了,结果自己烂脸了,这丫头该背着多大的思想包袱啊!
“那你今日不是见着顾院正了,怎么没问他要些?他的药可真是有效,你看我的脸,我都觉得比我没受伤之前还要细致些!”菱角一边说,一边帮离忧小心翼翼的清理着伤口,还不忘向离忧展示下自己的脸。
离忧戏谑道,“本来想找他讨要的,想想却还是算了,明日有机会,让我们菱角去要,更合适些……”
“王妃,小姐……你你真坏,不理你了!”离忧噘着嘴跺跺脚。
离忧想笑,却不敢,怕扯破皮啊!
余光瞥见那毫无灯光的院子,忽然,她灵光一闪。
“菱角,你说,如果你有个很珍贵的东西,你会随身带着么?”
菱角一愣,道,“小姐,菱角没啥珍贵的东西啊,最多也就是菱角这条命还算珍贵啊,这个当然要随身带着了啊!”
离忧一翻白眼,“我说如果,如果有值钱的……”
“小姐,我的命在你眼里不值钱啊!”
离忧觉得,不在一个频道好难啊!
“你能不能不提性命啊,我说值钱的东西,东西啊!比如,我给你个金戒指什么的!你会戴着身上么?”
“金戒指?我当然不会啊!我每天要干很多活,万一丢了怎么办,肯定是找个合适的地方藏起来啊!”
“合适的地方藏?那若是像尉迟墨或者我爹那样的人,有很多值钱的东西,会怎么样?”
菱角冥想,“王爷的话,我不知道,那都是管家收着的,至于老爷,我是知道的,我听说,咱们府上有密室,专门用来藏值钱的东西,就在藕池后面那个假山群里,可惜,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离忧笑了。
尉迟墨这种人,清高孤傲,又是皇子,什么好宝贝没见过,肯定不会把东西随身带着,而且看他对皇帝的态度,好像也不怎么吧皇帝放在眼里吧!那么皇帝赐的东西,如果对他没用,肯定是放在府里啦!那么……玉琼雪露……
没多会,一个黑影,在尉迟墨的后花园里一闪,便没入黑暗的树丛里,紧接着,树丛一阵悉悉索索,那个黑影又钻了出来,在连滚带爬的几个前滚翻后,黑影靠在了窗棂边。
“哇,尉迟墨这家伙是太过自信还是太过白痴,堂堂靖王府王爷的寝殿后面,居然出了花草没有机关埋伏?哇哈哈哈!”
离忧窃喜,小心翼翼的去摸窗棂,竟然没有闩,她扒住窗沿,便跳了进去。
“书柜!电视剧里,那些暗格的开关大概都是在书桌和书柜上的吧!”离忧真是觉得自己好聪明,她一咕噜滚到书柜跟前,“哎呀,尉迟墨很爱读书啊,这么高,一格一格的,摸到什么时候!”离忧一边抱怨,一边黑着脸去摸,为了防止伤口再次黏连,离忧让菱角找一个面具,奈何这靖王府哪来的面具啊!菱角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用池塘边的柳条编了一个,给离忧戴着,看样子,活像玩击剑的。
“妈的,黑黢黢的还看不清楚,在哪呢!别等我没摸完就被人发现了,那才衰……”
离忧嘀咕着,忽然,门外一个声音道,“出来,快给我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
“哇,不是吧,这么快就被雪莲这个泼妇发现了?”离忧只觉得头顶上乌鸦直飞啊!
“公主!公主!小人没撒谎啊!王爷确实还没回来呢!”
嗯?是管家的声音!哦雪莲这货,是来找尉迟墨的!
“啐!小泼妇,你的心上人正在和别的女人共进晚餐你侬我侬呢,你这下落单了还不知道输在谁手里吧,让你天天找我的茬!哼!活该!”离忧幸灾乐祸的靠在桌边,开始摸索桌上的东西。
“狗奴才,快给本公主让开,今日,不让本宫组进去看个究竟,本公主就砍了你的狗头!”
“哎呀公主,使不得,使不得啊,王爷有令,非请不得入内,若是小人擅自让公主进去,即便公主不砍小人,王爷也会要了小人的狗头的……”
离忧摇摇头,“啧啧……看看啊,这动不动就要看人家的头,哎!尉迟墨啊尉迟墨,我是不是该祝贺你命好呢!你要是没娶我,娶了这个白虎星,只怕你上面的头,下面的头,都要保不住被她砍了哟……哈哈!”
躲在暗处,看着门口灯光闪烁,离忧一边笑,一边继续摸索。
桌面,纸镇,砚台,手把件……怎么都不是呢!
“不行,本公主就要进去,你给我闪开!”
不好,管家拦不住雪莲那个小泼妇,眼看着就要闯进来了。
“哎呀,躲哪!躲哪!妈蛋,我要是会轻功多好!”离忧抱着头,在房间里鼠窜起来,最后,她看到了书桌下面那个黑黢黢的空档。
“就这儿吧!”离忧想也不想,就钻了进去。
“嗯!这是什么?软乎乎的?桌子腿是软的?”离忧的面罩,让她的视线也不是很清晰,黑暗里,离忧顺着那“软桌子腿”往上摸……忽然,她如遭电击,她好像摸到了一个奇怪的物件,一开始软软的,但是摸了两下,似乎又比之前硬一点,但是手感很有弹性,最关键的是,还是温热的……
“这……”离忧摘下面罩,顺着那不清不楚的黑色“柱子”探出头去……
“啊……尉…”离忧的嘴瞬间被一双微凉的手捂住,离忧刚要挣扎,却听“哐”一声,门被人踢开了,房间里瞬间亮了起来。
“王爷!”管家的声音有些颤抖,同样颤抖的还有桌子底下的离忧。
此刻,她双手抱着的,真是尉迟墨的腿,而刚才她摸的地方……离忧抬头顺着大腿往上看了一眼,顿时自己想死的心都有了……
“公主这么晚找本王何事?”尉迟墨的声音,八风不动。离忧听了,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啊!好像刚被摸的人不是尉迟墨,而是她凤离忧。
“狗奴才,你不是说你们家王爷不在么?”
“这……那……我……王爷”管家也是欲哭无泪啊,只好向尉迟墨跪了下去。
“公主若无重要的事,本王累了!”尉迟墨的语气,依旧风轻云淡的,谁能想桌底下,还藏着一个抱着他大腿,猥亵他的人啊!
离忧冷静下来,她有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躲呢?反正偷东西也没偷到啊,自己和名义上的夫君共处一室,好像也没啥见不得人的吧!
“本公主没事不能找靖王爷么?如果本公主说,长夜漫漫无聊至极,王爷作为北周第一的节度使,是不是该陪本公主说说话以解烦闷?”
“神马?聊天,解闷?”离忧侧过头,模模糊糊的视线里,看到雪莲的鞋子,走到一边的座位上,就让坐下了。
自己这可是缩手缩脚,歪着头,扭着腰,所在尉迟墨的脚边,她们这要是聊个几个时辰,自己还不成了麻花了。
想到这,离忧就坐不住了,她刚动了两下,却被尉迟墨一掌按了下来。
贴在尉迟墨的大腿上,离忧心里那个苦啊!尉迟墨用力太猛,离忧的伤口都磕到细细的柳条缝里……离忧忍着钻心的疼,可是眼泪还是经不住流了出来,落在尉迟墨的袍子上,一层层浸透下去,出现了一个大大的水晕圈。就在离忧觉得自己快要疼晕的时候,按在她脸上的手,仿佛松了一些,尉迟墨的腿也轻轻动了几下。
她想努力挣脱,可是那只微凉的手伸过来,只在她脖子上轻轻一击,离忧便昏昏欲睡。
“不能睡!不能睡!怎么能在这里睡啊……该死的尉迟墨,你对我做了什么……”离忧竭力提醒着自己,奈何眼皮越来越重,最终,离忧耳边回响着尉迟墨的声音,“公主……本王累了,请便!”还有雪莲踢翻了桌椅,夺门而出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