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里的住房倒腾不出来给方明,方明就一直住在招待所里。他住的房间是一明一暗。里间是他的卧室。外间是他的办公室兼会客室。
方明与邹珍吵了架,他一路回来,心火直冒。喉头被这火烧那样难受。他记事以来,还从来没生过这么大的气。他抓起办公桌上的茶杯,一口气喝干了冷茶。
茶刚下他的肚里不久,他就觉得疲困难支,晕晕糊糊的。连迈步脱鞋的精神都没了。他就倒在办公桌旁的沙发上睡着了。
在紫金厂的厂常务委员会正在进行时,赵明理奉邹珍的命令,潜入方明的寝室,将一包白色粉末,倒进方明的茶缸里。他干完这事之后,就隐藏在方明隔壁的房间里,等方明回来。他见方明回寝室后,再也没出来。方明寝室里也没什么动静。他就悄悄地离开了招待所。
赵明理哼着小曲,敲开了石凤的门。
石凤是个军属。也是全厂最美的女人。她到厂里去上班,谁都想多看她几眼。和她对面而过的不少人,不怕扭断了脖子。都要扭头跟踪她。直到达到脖子的最大扭曲极限,才回头走自己的路。
在这天低夜黑的时刻,在这四邻无声时刻,赵明理看着只穿着睡衣,扶门而立的石凤。他就心痒骨酥了。赵明理真想抱着听亲两口。再把她按这床上,米希米希。但他想到上午秘密会议的决定。就不敢放肆了。
“这样好的货色,成天闲柱,多可惜啊!”赵明理在心来叹道。赵明理把一个牛皮纸信封递给石凤说:“这是邹书记让我给您的。”
石凤对他甜蜜地一笑,这一笑,就会让人心酥骨碎。赵明理的手与石凤的手一接触,他更是心旌乱晃,他怕控制不住自己,坏了邹书记的大事,他连说话的勇气都没了。象逃命似的,扭头就跑。
赵明理的心思,石凤怎么看不出来。丈夫长年不在身边。她也是个大饥大渴的女人。要是赵明理不是这样扭扭捏捏。硬挤进她的卧室。要和她做拿那事,她也会饥不择食,陪他来的。
石凤看着赵明理消失的黑夜。心里升起了淡淡的惋惜。她侧卧在床上。借着床头灯。打开信封。一大叠钱撒落在床上。“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广才在边关阵亡了!”石凤心里一紧。她被赵明理勾起的****,一下烟消云散了。
她迫不及待地抖开信纸。一手秀丽的女人字体,进入她的眼里。见不是丈夫飞笔迹。石凤悬起的心。落了下来。
凤丫头。
阿姨今天托你办一件事。这也是帮你自己的忙。这两千元作为酬金。方厂长来厂一年多了。他为了厂和职工的利益,忘了家。我们应关心他,爱护他。你也是过来人。一定体会得到。年轻人的夜晚,总是那么孤独,总是那么难熬。他住你们招待所里。你平时要多关心他。今晚你不值班。方厂长今天心情不好,八成是想家造成的。你去照顾一下他吧!我想,你不会剥阿姨的面子的。你不要有什么顾忌。就是今后有什么事,有阿姨在。不会有问题的。广才那里有我出面,他会听我的。他父亲安太平与我不是一般的交情,有我和他父亲出面,广才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此致!
祝你幸福!
阿姨邹珍。
一九八五年六月五日。
读完邹珍给她的信。石凤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她心里的怨恨和后悔不由得升了起来。过去,厂里不知有多少优秀男人追求自己,自己却听了邹珍的话。嫁给穿黄马褂的厂长儿子。他在中越边界,成天为他担惊受怕。一年一次鹊桥会,其他时间都是守活寡。渴时渴死了。涝时涝死了。这哪是人过的日子。还是阿姨懂得女人的心。关心我。难道她看出了我对方厂长有意思。不会。平时她从不来招待所。那她这又是什么意思呢!哎!不管她什么意思。反正自己爱上他了。阿姨不说,我也会偷偷地去找他。他若要轰我,我就跪在地上求他,他还不答应,我就脱光自己,我不信他是清教徒,是铁石心肠,我就不信他不需要女人。最近越来越怕见到他了。见到他就芳心乱跳,神志晃糊,就想去抱着他。吻他。现在有邹书记的支持。又能了自己的心愿。还怕什么。石凤连衣服都没换,穿着睡衣就往招待所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