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小璜瞧着水流前行的方向,叹息说:“唉,邹三,你晓得不远处是哪里?”“城市中央嘛”“再过去呢”“有山”“更远呢?”邹三挠挠头皮:“这个,我就不晓得了;总之,离咱们远得很,无所谓。”“我也不晓得”严小璜神色迷离的眺望远处,低喃道:“但是我很想晓得哟,遥远的不远处是什么?”“希翼以及不一样的日子”邹俩走上前:“你晓得吗?严小璜,咱们都会去遥远的不远处的,生活竟是另外一个样子。”瞧到往常衣冠整齐爱干净的老朋友,面带旧式的眼镜以及穿着宽大破旧的服饰,手里拿着一个大夹子,脚上还穿着厚实的靴子,严小璜控制不住的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邹三有点不开心了:“又不是认不出我姐,奇怪!”“不,没事。”严小璜不敢继续笑了,唯有忍住说:“把东西准备好,工人就要来倒煤渣了。”刚说完,一串悦耳的铃铛声响起。伴随着声音逐渐靠近,一辆装满煤渣的车首先从前面厂房高耸的壁垒拐角处,被推了出来。工人们气势非凡的站在车上,晃动着铃铛叫道:“让路!让路!倒煤渣喽!倒煤渣喽!被撞不管!被撞不管!旁边去!旁边去!”。紧随着其后的是几辆外表一样的车,瞬间,铃铛声伴着吆喝声混成一曲,间杂着响亮的轮子于铁轨上划过的有节奏的声音。
捡煤渣的人们都欢乐的喊起来,又急着占好之前瞧中的位置,个个睁大眼睛紧握夹子,鼓起劲儿。
到达斜坡,员工们机灵的按下刹车停住了。只听到员工大叫一声:“倒啦!”用力地把机关打开,大型的出渣车发出嘎吱的声响倾倒而下。瞬间,夹带着炽热且带着火星的渣子,就发出巨大的声响翻滚直下。人们朝前扑去,顾不得灼热气息扑面,手脚灵活的在还冒着热烟的煤渣堆里捡剩下的煤渣。
严小璜急速的挑选着,他正巧瞧中一块尚带着火苗的打煤渣,还来不及去夹,便被紧随其后的邹三毫不客气的夹到自个儿的篮子里。邹俩刚好在此时高声叫道:“邹三,快!你脚旁。”严小璜回头一瞧,是一块完整的煤炭,刚好折射出乌亮的光泽。严小璜迅速地把它夹到身后的篮子里,邹三唯有无奈的拍了他一掌。出来拾渣子的人过多,旧房的孩子们老早散开,各忙各的。
一大团煤渣突然松散开来,把大家吓得四处闪躲。严小璜瞧身旁一个女孩没发现依旧蹲下忙着手下的活,就把她拉过来:“疯掉啦?要不要命了?快跑!”女孩仰头,美丽的双颊都是水珠:“做什么?”严小璜唯来得及伸手指着上面,就拽着对方拼命逃离。燃烧着的煤渣飞驰闪过,灼热的气流让大家都痛呼出声。女孩心惊的瞧着滚落斜坡的煤渣,然后瞧瞧满脸害怕磨痕累累的严小璜,许久方颤抖着说道:“天呀,真险!”害怕得瞬间蒙住了自个儿的头。
女孩又仰头瞧瞧严小璜,方道:“真心感谢!你家在哪?”“旧房,你呢?”“鸣钟村”女孩柔声回答:“我叫容晓晓,你呢?”“严小璜”“嗯,是那个爱好吹笛的严小璜呀?我听说过你。”“听说过我?”严小璜很惊讶。“我经常去旧房玩,可惜你不晓得我。”
大伙儿多少全部有收获,一群人乐呵呵蹦跳着,踩着霞光回去。
母亲结束工作回家,发现严小璜又拾到可以支撑半月多的煤渣,非常开心,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严大,你真勤快!”严小璜趁热打铁说:“之前你许诺送我的笛子,可以送了吧?”母亲停顿了一会儿,最终掏出一元递给严小璜:“去买吧,嗳,那么爱吹难道往后靠它赚钱?”严三正巧此刻跑进来,趁严小璜没有留心,霸道的抢过他手里的硬币就朝外跑。严小璜赶紧追过去,俩人撕拉着互不退让,闹成一团。
说起严三,凭借家中老小的地位,什么都要插一手,严小璜已经不爽于心。现在,瞧到他欢乐的夺走自个儿的硬币便跑,一副忘乎所以的样子,不禁用力抓着他把他手掰开,硬是将硬币夺了回去。严三愣了愣便朝地上一躺,变滚还边大声哭叫。母亲急忙俯下身哄着严三:“三儿听话,站起来,地上很脏。”严三被宠惯了,爸妈不在时就这样。现在在母亲面前,更加变本加厉,嚎哭不止。
邻居都惊扰了,都放下手里的活儿,上前凑热闹。
邹伯道:“欺负小的,停下,严大快给严三道歉,让让他嘛,人家小嘛!”郇父吸着烟靠着扶手,慢悠悠的吞喷烟气:“嗨!这孩子,人来疯,闹得兴奋呢,他晓得。”程师傅也俯下身,规劝:“严三娃子,不要折腾了,兄弟之间哪来的结?”在众邻居的埋怨中,父亲结束工作到家。瞧到很多人聚在阶梯口,众说纷纭的,首先吓了一跳。等弄清事情的原委,脸色立马变得阴沉,一把扯起还躺在地上的严三,直接朝房里拖。
往日爱面子的父亲,还不留情地把严三打了一通,同时也打了严小璜几个耳刮子。严小璜愤愤不平,哭泣着将戴着的围裙脱下,随手一扔:“这不能怪我,怎么随便打人?”“随便打人?我专打有错的。”父亲怒视着他,生气的喊道:“哥是你这么做的?他要硬币,给他不就是了,这又不算吃亏?那是你弟。”“小?小也不该不讲理?”过了15岁的严小璜开始有些朦胧的想法了,他不满的嘀咕:“一直让他,以为自个儿是皇帝。”“呵,你这话说的有理!”旁边从没张口的母亲突然插进来:“皇帝喜欢大儿子,百姓喜欢小儿子。严小璜你晓得不?不气恼啦父亲也是替你考虑。”严小璜撅起了嘴唇,低声嘀咕说:“替我考虑?算了吧!”“你又在嘀咕什么?”父亲没听即系,又急躁的朝着他喊一句:“做饭去,快,我待会儿还要忙。”
瞧到严小璜拖拉着俩条腿晃悠悠朝厨房走过去,父亲骄傲得眉间飞扬:说笑话呢,底下还有几个狼崽子,一天天吃了就长,个子还猛窜,越长越结实,不建立自个儿威信怎么可以?岂不闹翻了天?
夜里,严小璜有点郁闷,就一人带着俩胡,背对厨房坐着拉。说起这严小璜,还真有那么点音乐天赋,无需他人教导,乐谱瞧一眼就明白,乐器一般学得很快渐渐的,居然在杜鹃厂区内外,颇有点名声。国内闹哄哄的,所有人都在忙着闹革命,娱乐生活完全失去了;但是,年轻的生命在偷偷长大,总之青春以及激情不会因为人的意愿而消沉,一定会用某种行动发泄出来。所以,很多像严小璜一般的脑子,就发疯一样自愿地喜欢上了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