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那天那茶的效果是怎么结束的我都不知道，就觉得晕晕乎乎的，直到听到孙岩在那说什么就这么定了之后，他伸手和我们握了握，就让柳笛送我们出去了。
“怎么样，我师傅厉害吧？你一开始还不信，现在信了吧？”
“是是，太信了，你师傅简直就是陈抟再世、管络复生。”
“嗯，等我过几天联系你们。再见。”
她冲我们挥手道别，我都走了几步了这才反应过来问道：“你有驾照吗？”
“有啊。”
“考的时候，你是胖还是瘦？”
“干嘛呀，我今年刚考的。你知不知道说女孩子胖不礼貌呀。”
我心说你也好意思称呼自己是女孩子，我妈和你一般大的时候我都去录像厅看小电影了。
“你把驾照给我用用，反正你的腿现在也开不了车。你可以去问问你师傅。”
她不屑地说道：“这点小事还用问他？我和师傅见过的人多了，什么场面没见过？别以为就你知道些乱七八糟的事。”
估计她是不差钱，而且师傅门子非常硬，因此随便就把驾照给我了。
我冲她道了谢，出了门，上了车。陈光十分自然地坐到了驾驶室的位置，拿过来驾照，变成了柳笛的模样。
现在我要打个电话的话，刘丽娟也能来，不过有些机密话要说，再一个也不好意思麻烦人家。
等到了车里，陈光和叶子忍不住问道：“柱子哥，刚才你怎么回事？我们一直没说话，就看你点头摇头的，以为你又有什么鬼主意，就没打断你。”
“你俩不也喝茶了吗？没听到啥动静？”
“没有啊，和正常一样。我就听到你心跳有点问题，直到你肯定又要干什么坏事，所以就没乱插话。估计光哥哥可能也看出来了吧？”
陈光变成了柳笛的模样，笑嘻嘻地说道：“我早看出来了。那张照片就是你说的老狐狸吧？”
“对。”
“也就是说，这个柳笛和孙岩都和老狐狸有关？有这么弱智的办法来对付咱们？不至于吧？”
“谁知道呢，真真假假，爱怎么样怎么样。孙岩说他是二五仔，准备反正跟咱们一起对付老狐狸。”
当下我就把孙岩和我说的事都说给两人听，叶子啧啧道：“这怎么跟韩剧似的？太假了吧？”
“不管怎么说呢，老狐狸在暗，咱们在明。真也好假也好，人家就盯上咱们，咱们就见招拆招吧。”
陈光点点头就要开车，被我直接抓着胳膊摁住了。
“你傻吗？就穿这身开车？你是生怕交警注意不到你啊。”
他穿着件我们机械厂发的白色印着红字的跨栏背心，下面是条大裤衩，而且还是松紧带的。
我拉着叶子下了车道：“在这等着，摇上玻璃，要不然有过来问价的。”
这附近就是车站，一群拎着住宿家庭旅馆什么的在这晃悠，也有专门在这待价而沽的妹子，我得提醒他一句。
附近地下商场有的是，柳笛的身形和叶子差不多，拉着叶子随便进了个地下通道，靠近门口的就是加卖衣服的。
一看我和叶子，店主喜笑颜开，连连夸赞了叶子长得真好看云云，问我要买什么？
“买一套。”
他直接拿出套道：“四百，再送件内衣。”
我直接摆手道：“最便宜的，她眼睛看不到，遮身就行。”
店主一听这话，鄙夷地看了我一眼，扔出来套黑乎乎带着水钻的衣服道：“二百，送个奶罩子。”
看看，从四百到二百，内衣的名称都变了。
我掏出来五十块钱扔到摊上，指着入口的台阶道：“上下台阶挺累的，我就不演了。”
我们市地下商城买东西，每天都在上演一样的戏码：开价，直接还价到两折，不同意，扭身就走，等快走没影的时候店家再给你叫回来。本地人百演不腻，并且店家以此来判定你是不是来坐火车的。
他接过钱，二话不说找给我十块钱，把衣服给我装好道：“小兄弟，不是来车站坐火车的，你下次早点说行不行？胸罩不给你装了啊，里面絮的是稻草。”
拎着东西，刚上台阶叶子的电话就响了。她没掏出来我就知道是林曦，因为她的电话有语音来电提醒。
叶子递给我，接通电话，林曦直截了当地说道：“我车坏了，你们没驾照也别开车，打车过来，请你们吃饭。你们在哪呢？”
“哦，洗澡呢。”
叶子一听，便捏着嗓子道：“王先森，隔壁陈先森点了两个钟，您是和他一起结账吗？”
对面楞了一功夫，笑道：“滚，我都听到大喇叭喊什么和小姨子跑了，逛街呢？”
“嗯，我们得一会才能过去。”
陈光变身的时间冷却是一个点儿，正准备找借口呢，电话那边道：“你是不准备让我消气了是吧？我是犹豫了挺长时间这才决定和你们吃饭，不来拉倒。”
我赶紧说道：“那行，不过陈光得晚一会来，他……呃，对，他每周六都去福利院当义工。”
林曦明显有些失望，顿了一下道：“他不来正好，上回骗我还没和他算账呢。他得多久啊？”
“一个小时吧。”
“你俩先过来吧，正好逛逛街。”
挂了电话，回到车里，陈光直接把衣服套上。原本一个青春靓丽的女孩儿，直接成了个四十岁大妈，不过这样也好，一般交警不愿意招惹这个岁数的老娘们儿。
把刚才林曦来电话的事一说，陈光瞅瞅我，我一摊手道：“还等啥？过去吧，就说你是我朋友，开车送我们去的，等一会变身时间到了你再自己过去呗。”
他哦了一声，开车就要往环路上拐，我急忙喊道：“走我们大学那条路。”
“为啥？又堵，还限速。”
“怕死。”
他无语地拐到了大学那条路上，然而今天可能是周六，不是周五晚上，经常往来于学校门口的车现在都在宾馆的停车场，所以竟然不堵，一路畅通。
到了林曦那边，林曦老远就跑过来，刚准备骂我无证驾驶，一看驾驶室里坐着的是柳笛，硬生生把那话给憋回去了。
“这是？”
“柳笛，我朋友，开车送我们过来。”
“我怎么好像见过呢？”
她狐疑地看着柳笛，职业病又犯了，我怕她多想，说道：“上午在小区，当时没来打招呼。”
“哦，对对，你女人缘还真不错。小妹妹，王铁柱的话你可听一半信一半，千万别信他说话。”
我觉的十分奇怪，林曦今天说的话，完全不符合常理。按说就算真的在乎陈光，可上午还冷冰冰的，下午居然态度变得这么快？
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叶子也觉得有些怪，轻轻敲了我的后背一下，我歪着头看着林曦道：“你没事吧？”
“没有。”
说完打开车门道：“柳妹妹，你有时间吗？一起去逛街吧，还有叶子也一起。”
陈光从林曦进来就一直低着头，就跟特害羞的小女孩一样，弄得就跟女朋友第一次见朋友一样，我估计林曦是误会了。
因为刘丽娟是干啥的她知道，所以她一开始可能以为我有这个嗜好，但是陈光闷闷的弄得这么害羞，她怎么说也是警察，看人的本事那是一点都不会错的，这个“柳笛”肯定不是干那一行的，因为穿的这衣服太掉价儿。
陈光还没吭声，被我狠狠踩了一下脚，这才说道：“哦，行，一起逛逛呗。”
林曦笑道：“你和柱子一样搞行为艺术的？上午在小区看见你的时候记得你穿一身三叶草，怎么下午就换这身了？你看，牌子还没摘呢。”
说着就从后座摸着陈光的脖子，从里面把牌子拽出来给撕掉了，然后又仔细帮着整理了一下衣领，摸着陈光的头发道：“妹妹的头发真好，一点都没有分叉。”
我就看着陈光脸刷一下就红了，林曦的手指头还在她脖子上呢。
我赶紧解围道：“你不说要逛街吗？一块去逛吧，吃饭太没意思，咱们去步行街，边逛边吃小吃吧。那有家酸辣粉儿，正好给你省点钱。”
“好啊，那就走吧。”
陈光一听，赶紧勒上安全带，开车就跑。
叶子和林曦叽叽喳喳地聊着，等到了步行街下车的时候，陈光终于还是挂不住了。
这里是条老街，很多旅游的，身上都挂着相机。他刚下车，立刻就有人咔咔地给拍了两张，终于还是不好意思地钻进车里道：“你们去逛吧，我……我在这呆会。”
说着求助似的看着我，我算算时间还得半小时呢。林曦笑道：“你们玩行为艺术的不是越吸引人越好吗？走吧，陪我去逛逛，买几件衣服，整天工作，偶尔做回女人，咱们一起逛逛呗。”
这时候说不清了，上午穿三叶草，下午哪怕你穿个阿迪王也是那么回事，但这件衣服……我说不是林曦也不可能相信。
陈光这时候也是骑虎难下，再一个估计也是不想扫了林曦的兴，开门就要下去，被我轻轻踢了一下腿。
他反应也是极快，急忙把鞋脱了，那双鞋是自己的，林曦眼睛毒，而且对陈光那么上心，再一眼认出来是陈光的，指不定出啥事呢。
陈光缩着两只嫩白的小脚丫，怯生生地站在地上，引来无数的目光。其实他根本没看过柳笛的脚，变身的时候自然就变得完美，配合上衣服的衬托，更是将那双脚彰显得近乎无瑕如玉晶莹。
我憋着笑，把头扭过去，却不经意间看到林曦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种从未见过的神情，随后又极力地平静下来，露出了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