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钱也赚到了,生活也享受了,谁也没拿刀架在你脖子上,你就不算了呗。”
他嘿然道:“由奢入俭难啊,再说我还一堆用钱的地方呢。你看没看着我那小徒弟?其实她不是我徒弟。”
我嘿嘿笑道:“明白明白,你们有钱的都好玩这一口。但是我听说老夫少妻不好,因为男的衰老的早,所以……”
他怒道:“我真是和你这种人多说一句话都觉得脏!”
我偷着看了眼柳笛,心说难道不是?是妹妹或者是和叶子和我陈光之间的关系一样?
忽然间一个想法蹦出来,柳笛不能是老东西派来监视他的吧?要不为啥弄得这么神秘?
越想越是这么回事,心里也打起了十二分的警觉,问道:“是不是那个柳笛不是什么好鸟?”
“放屁!他是我未婚妻!”
我当时就懵了,心说都特么未婚妻了你肮脏个蛋?
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只能说以前是。你看看她有多大年纪?”
“二十一二岁吧?”
“其实她和我一般大,今年三十九了。”
一听我就知道绝对有事儿,虽然说有些女人六十了,还可以继续在电视里演丫头,但现实中气质就完全能看出来。
如果说叶子是枚青苹果,那么这个柳笛怎么看都像是一个酸杏,青青涩涩的比叶子还少了几分成熟,毕竟叶子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心中远比看起来的成熟。
就凭那天晚上在旅店不让我讲梦到的故事,巴拉巴拉地那么一说,谁要是能装到这个程度我也是服了。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孙岩缓缓说道:“我在桥底下算卦的时候还年轻,我俩算是青梅竹马,那时候我在这边准备考研,她自己去南方打工,说多攒点钱等我考上研究生后一起生活。他知道我这个专业不可能赚到钱,但还是支持我,因为她喜欢有梦想的人。我们那个时代啊,哪有什么手机啊,都是话吧。话吧你知道吗?”
“我是八零后。”
“嗯,每次打电话都是周末我给她们附近那电话亭打,她到点就去接。其实是个很俗的故事,基本上就和韩剧一样,我赚到钱了,想到以后能和她过上好日子里,结果她在那边的鞋厂得了病。你也知道那种假鞋厂白血病是职业病,怕赔钱就没告诉她真相,给她开除了让她回来。”
“她回来了,和我都知道自己得的什么病。我也懒得将最后的时间放在和鞋厂扯皮上,最后陪她安安静静地过完了最后的日子。化疗和放疗都很难受,她其实早看开了,但还是强忍着疼,想让我多陪陪她。”
“那时候我拼命挣钱,我有逻辑学的基础,推理能力极为理性,而且家传的也确实有些本事,便逐渐闯出了名头,直到有一天……”
他说到这的时候,身体竟然微微颤抖了一下,按他说他为这件事已经准备了许久,不知道暗地里练了多少次,但还是心神激荡。
表面上他似乎还在说着什么,好像弄得挺严肃,尽量压制着自己忽然的失态。
心里接着说道:“直到有一天,有个老头找到我,让我给他卜一卦,问我怎么才能不死。”
“我一听这话,就知道这老头是个有钱人,而且巨有钱,只有有钱才不愿意死。我当时也正缺钱,所以又用以前的办法给他卜了一卦。就是沉浸在学习当中的时候,随便写一个东西给他。这样很准,但我也发现每次我这么算完之后,就会有很倒霉的事发生。卦是给别人算的,霉运却是自己的,我当时想,小笛都已经这样了,我也没什么怕的了,再惨能惨到哪去?”
他叹了口气,竟然很是平静地说道:“过了几天,小笛去了,意料之内,她也少了痛苦,我早就有准备,所以没哭。”
我使阴阳眼看了一下柳笛,发现她根本就是活的,没有丝毫的问题。联想到他说的那个老头,忍不住问道:“那个老头就是照片里的人对不对?”
“对,一点没错。他过了几天又来找我,没给我钱,但却告诉我可以让小笛复生。小兄弟,有些事啊,你还年轻,没经历过。真到那时候,什么事我都能答应,真的。当时我听到这话,心里一下子就活泛过来了,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他一些事。”
“几天后,有人给我抱过来一个小女孩,六岁多点,当时一直在发高烧说胡话,醒来之后以前的事什么也不记得了。老头子的人说她就是小笛,我也一眼就看出来了,因为我俩一个幼儿园一个小学,所以我记得特别清楚,唯一的不同就是小女孩稍微有点胖,老头子说是因为小笛之前白血病续命的时候激素打多了。”
“他这么一说,我就更加相信了,可我不能直接告诉她真相,因为老头子告诉我如果我说了实话,她就会消失。其实人的性格是和从小的生活环境息息相关,她慢慢长大,只当自己是个孤儿,管我叫师傅,长大后除了有点胖,鼻眼间都像极了她,甚至……呃,总之我很确定她就是小笛,只是性格不一样了。”
我心说废话,你肯定能确定,小时候洗澡的时候肯定是你帮她洗的,只看脸怕是你未必能说的这么自信。
此时我对他的话基本信了,天衣无缝啊,连柳笛以前为什么那么胖都说明白了,细节详实无缺。
我也听明白他苦恼在哪了,估计他这徒弟只把他当师傅,他还没想通到底是推还是不推。
想的再邪恶一点,那就是如果性格不一样了,就算长得一样,和推一个充气娃娃有啥区别?
这种萝莉养成的事,最怕的就是把养成的萝莉看成前女友,这才是最狗血的,现在他基本上占全了。
老东西向来不做赔本买卖,只怕这个孙岩也答应了老东西不少的事,以至于连和我们说句话都要用这么麻烦的办法。
估计是老东西盯上我们了,但是肯定不是弄死我们这么简单,又或者是需要我们帮着做什么事,想要利用我们。
老东西应该想不到我竟然记得阴间的事,但他又不确定,所以想让孙岩用他的照片来试探我。
孙岩既然跟我开诚布公,也肯定是有求于我,而且肯定是和老东西有关。
想到这,我问道:“你还记得你当初给老头算卦的时候,写的什么吗?”
“不记得,只有在我没看的时候才准,一旦看了就不准了,所以我也不知道写的什么。”
“那谁在监视你?”
“不知道,但我说的话他都能知道。”
“你怀疑是柳笛?”
“可能,但她自己都不知道,就算她不在也会有人听到的。那天老头子的人找到我,让我想办法接近你,而且给了我一些东西,我知道那天晚上你会做梦。如果那个梦你不能醒来,就被魇在里面了。但如果你醒了,我就是后手,让你相信我有这方面的能力,但我猜,你肯定不相信对不对?”
“对。”
“所以当天小笛给我电话后,我就知道我找对人了。我不知道你和老头子有什么过节,但你第一个他用这么大心思对付的人。所以当时我就知道我准备了这么久的茶,终于派上用场了!”
我奇道:“你不是学科学的吗?怎么还知道这么不科学的茶?”
“家传的,我知道有个圈子,但我一直不想进去。”
“为啥?”
“因为不科学。”
这个理由实在充沛,我不得不相信,于是问道:“你想让我干什么?”
“干掉老头子,我只想知道小笛到底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我要抓紧时间下手了。如果是假的,我宁可毁了她。”
“老头子在哪?”
“不知道,但我知道他的人就在我身边,甚至可能也在小笛的身边,想办法找出来。以后常来,来了喝茶,现在外面咱俩的交流中,你已经认定我是大师了。所以下一步就是等老东西再找我,让我指点你该干什么,那就是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