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绝杀孤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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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先驱者

今天立夏,迁出一片艳阳的天,一个火红的太阳,焦躁烦闷的空气没有一滴水珠的清润,地表上似乎都升起阵阵干燥的气,整个世界是一口大油锅,用热度煎熬着行人,人们相互推测,相互推诿,相互质疑,相互批判,相互撕咬,露出狰狞的面孔,没有什么能被称作真相,没有什么是所谓的信任,所有的人都是一张白色的面孔,双手抚过脸暇,是一把匕首,冰冷而又嗜血。是一个枯萎的白骨,麻木而又不仁。先驱者目睹现状,百感交集,誓死杀出一条血路,使人们走过崎岖与懦弱,走过屈辱与彷徨,可他的鲜血洒向大地,热了空气,却热不了麻木的心。这就是先驱者的路,注定孤独,注定苦难,却富有无法用语言表述的深刻意义。

凌风和杨窕来到了飞鹤路百货大厦的楼顶,站在至高处,他们从黑色的箱子里拿出两把机枪的解构部件,娴熟组装,手上的掌纹与枪支的纹路融为一体,几秒之后,架起两把三八式步枪,在瞄准器中观察着地面的情况。

凌风:“戴局长什么时候来?”

“血狼的指示让我们在这里埋伏到晌午。”

“什么!都不怕我们中暑。”

“你一个大男人,哪里有这么娇弱。”

“我是怕你中暑。”

杨窕听到这句话,心里就像跑过了一只欢快的梅花鹿,心头慌张乱跳。

可这时,并没有看见黑色的轿车路过,而是看见一群人潮涌动,他们相互拥挤着,相互推搡着,仿佛都想抢占一个最佳位置,等待着好戏开场。

凌风:“怎么了,怎么这么多人?”

“不知道。你关心那么多干嘛。”

“我天生具有好奇心,好吗?”

瞬间,一群身穿黑色军服的队伍,缓缓走来,他们手上拿着长枪,枪上还插着一把锋利的短剑,他们军装上的徽章,正是76号的标志,柳亮走在队伍的最前沿,张牙舞爪的步伐透露出他的飞扬与跋扈,这是一个吃人的人,一个专吃中国人的人,而他的身后是一个带着铁链的犯人,脸上,手上,胸膛上,都是血色的痕迹,可肉体的折磨似乎并没有消磨他的意志,他的步伐显得是那样的坚定而沉稳,凌风通过瞄准器认出了他,正是张扬。

杨窕问到:“这不是昨天读书会上的同学吗?”

“对,是张扬。”

“他怎么了?”

凌风虽然知道是唐璜的杰作,可想到自己不能鲁莽,再坏了计划,而且明明是唐璜通知自己见证张扬的逮捕,并没有证据说明唐璜是叛徒,说到“不知道。”

这时,张扬已被架上了断头台,其实只是一个木桩,可却因为它沾染的鲜血而变得如此的可怕。

“他们要杀了他”杨窕说到。

“那我们不救他?”

“我们在执行任务,开枪不但救不了他,还会暴露行踪。”

“那我们就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

“凌风,我们别无选择。”

凌风看到此情此景,他仿佛看到唐璜的相貌,他在对自己笑,却又显出两股诡异的目光,他在想唐璜究竟是谁?军统的人?这一切只是为了胜利的牺牲?可如果不是呢?那自己便是助纣为虐的暴徒,万劫不复的深远是那样近,却又是那样的远,他看见前方是一片模糊的云海,倏尔化为了一把白羽毛,飘落在自己的肩膀上。

而那头,一把闪闪发光的斧头被磨得如此的光滑,吹毛立断,凌风的人头上冒出颗颗汗珠,手心的汗水也湿润了枪支,他在想自己救不救张扬,而自己的拯救是不是又是一种冒然的行动,这有可能会破坏大计,而自己的感情会让自己丧失理智,丧失判断,行事果断狠决这是一个特工必备的素质,他知道自己不能在冲动,不能在意气用事,而他不能直视这场死亡的仪式,把自己的目光从瞄准器中移开。他深深呼吸,试图平静自己的情绪。

“你怎么了?”杨窕问到。

“没有。我只是有点热。”

杨窕递给凌风自己的手帕,上面绣着一株兰草,幽深而娴静。

凌风接过手帕,拭去了额头的汗水,他告诉自己,不能让杨窕看出自己的异常,平静的说到,“谢谢。”

接着注视刑场的一切,张扬已跪在了断头台之下,却高昂头颅,高声吼叫着,“同胞们,让我用鲜血擦亮你们的眼睛,我们要战斗,而不是敢当奴隶,我们要主权,而不是任由践踏。”

这时,凌风的瞄准器中闪现出一个人,他的身后留着一条长辫子,凌风一眼便认出了他,他是春风来服饰店的刘老板,他拍手称道,说着“自己还没见过杀头呢。”而他只是台下数百观众的一员,台下有的人手舞足蹈饶有兴致的看着这血腥的一幕,好似这只是一场开锣的好戏,有的人手里举着烂白菜、臭鸡蛋朝着台上扔去,好像台上的犯人是自己仇怨已深的宿敌,有的人等待着台上的头颅落下后前去购买那沾血的救命馒头,有的人则静默的看着,一眼不发,目光空洞。天空之上悬挂着热烈的太阳,燥热,冲动,汗水,炙烤着这片焦灼的土地,拷问着国人的愚昧,无人能理解先驱者,理解英雄,理解自己应该拥有的尊严,理解国家应该拥有的主权。

刹那,手起刀落,张扬的头颅落在了地上,溅出一滩鲜血,在阳光的光晕下,在嘈杂的人声中,凌风看到了一滩血红,一把斧头,一个头颅,构成了一幅极具讽刺意味的图画,他知道这副画名叫先驱者,而自己也是其中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