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谢副官敲门后走了进来,柳亮看到了谢副官,对着凌悌敬了一个军礼,说到:“凌长官,那在下就先告辞了。”
“嗯,柳处长,哦,不,是柳主任,慢走。”
谢副官关上了门,转身说到:“是唐意杰。”
“原来是他,怪不得我们的消息只要每次从工厂出来就会出问题。”
“幸好,我们都很谨慎,每次从工厂接到电报后,从来没有亲自去取。都是随着货物的流动辗转数人之后,才会达到我的手里。让他只知道了电报的内容,而不知道电报是给谁的,不然他恐怕早就告诉男野了。”
凌悌点头。
“那我们要杀了他吗?”
“先不忙,我们先利用他。”
“是。”
凌悌话锋一转,说到:“凌风那边怎么样了?”
“他今早还是正常去上课了,我已经跟男野科长说了他的学校、班级,我想男野的太太杨华应该在去找他的路上。”
“嗯,我倒要看看他要怎样应对杨华。如果他真的欣然接受了杨华的礼物,我倒不得不怀疑他真的还在军统,接受杨华的礼物就是等于接受男野,而凭他的性格是不可能接受男野的,除非他想讨得他的好感与信任。”
这边,凌风还坐在座位上,手撑着课桌,静默的看着自己画的亦然,好似她活着走了出来一样,他温柔的抚摸着画上的她,手上沾满了还没有干的钢笔墨水,墨水蓝黑了他大拇指的指纹,可他却丝毫没有在意,这时唐璜走了过来,说到:“这是你一节课的成果。”
凌风仿佛一下子回过了神一般,抬头看着唐璜,说到:“下课了吗?”
唐璜点头,说到:“可真有你的,神游成这样。”
凌风折叠着自己的画,说到:“嗯,我想事情的时候一向是忘乎所以的。”说完后,便把画放到了自己的西装口袋里。
唐璜没有接话,而是一本正经的问到:“嗯,你把柳处长介绍给你爸了吗?”
凌风看着他点头说到:“当然,长官的命令,我怎么敢不听。”
“嗯,很好,你的下一个任务,加入读书会。”
凌风站起来,坚毅的说到:“是,长官。”
唐璜把手放在了凌风的肩膀上,示意他坐下,轻声说到:“在这不要声张。”
凌风坐在了座位上,这时一个女人走了教室,她有着一张樱桃小嘴,涂抹着白色的脂粉,眼角画着浓厚的眼线,身穿艳丽的花裙子,头发被卷成细小的波浪纹,是那样的张扬,张扬着一位中年妇女的风骚,她的手上还提着一个大红色的礼品盒,盒子上还有一朵装饰的假花,镶嵌着金线,一种雍容华贵的高贵之感涌入眼帘,凌风一眼便认出了她,他在母亲的牌桌上见过她,她是男野科长的太太杨华。
凌风没有起身,而是装作不认识她,依然和唐璜交谈着。
杨华走到了凌风的面前,把手搭在了凌风的肩膀上,说到:“怎么,凌公子不认识我了啊。”
凌风装傻说到:“您是?”
杨华笑着说到:“这孩子,忘性真大,我是男野科长的太太啊,你不记得我啦,那天,我还在你家打麻将呢。”
凌风站了起来,说到:“哦,想起来了,您来这有什么事情吗?”
“也没啥事情,你坐,坐下说。”接着杨华打量了下凌风身旁的唐璜,说到:“这位是?”
唐璜:“我是他的老师,既然你们有事要谈,那我就先走了,凌风明天记得交作业啊。”
凌风朝着唐璜鞠躬说到:“知道了,老师,慢走。”
杨华摸着凌风的头说到:“真懂礼貌,一看就是个好孩子。”
凌风笑着说到:“阿姨来有什么事情吗?”
杨华把礼品盒递给了凌风,说到:“嗨,还不是我丈夫听说你因为参加游行被抓进监狱了,特别让我来慰问一下你。”
凌风没有接过礼品盒,而是说到:“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拿着,不然你杨姨可要生气了。不过你真的反日吗,你父亲可是伪满的高官呢,你反对日本还不是就是反对你父亲。”
凌风听出了杨华的弦外之音,心想,原来她是来试探自己的啊,他可不能暴露,于是淡定的接过了礼品盒,一脸和善说到:“啊,我没有,我只是跟着几个同学一起去玩玩,哪里知道会捅这么大的篓子。”
“那你为什么还要你父亲放了所有游行的学生?”
凌风把礼品盒放在了课桌上,接着说到:“这当然咯,都是我哥们,拜过靶子的,我怎么可能弃他们于不顾。自己在外面作威作福。”
“就这么简单?”
“那杨姨觉得有多复杂呢?”
杨华沉默了片刻,一副思考的样子。
凌风举起右手,拍着自己的胸膛,说到:“杨姨,你不知道,我们男人讲的就是义薄云天的豪情。”
杨华笑着说到:“你还就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还男人呢。”
凌风也笑了笑,他心想他只有收下杨华的礼物,这样才能表明自己并不反日的立场,于是说到:“那就谢谢杨姨的礼物了啊。”
“这孩子还客气啥。”
这时,杨窕蹦蹦跳跳的跑了进来,梳着个平刘海,挎着个双肩包,她是来给凌风解围的,她扯着凌风的袖子,说到:“凌风,快走了,活动要开始了。”
“去吧,凌公子,我就不耽误你学习了。”
凌风提起桌上的礼品盒,挥手对杨华说到:“阿姨,那我就先走了啊,再见。”
说完后,凌风和杨窕有说有笑的走出了教室。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似乎没有沾染半点的鲜血和阴谋。
杨华看到凌风的背影,心想这个孩子这么天真,怎么可能是什么机构的特务,她觉得自己的丈夫真是草木皆兵,大题小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