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面包车,我就发现后备箱里两个很大的旅行包,至少是60升的。有可能是从刚才那辆车上拿过去的,可惜我当时没有注意这点。
能把这两个包给塞满,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军大衣吗?
我揉着眉毛,觉得有些不对劲,我好像把一切想得太简单了。
凭我介绍的地下古墓的情况而言,是相当诡异和凶险的,大伯不可能随便就找两个人来。
千文,千武,两个人不是亲兄弟,却被大伯以此命名,硬是给绑在了一起,其中真的没有一点别的意思吗?
如果需要直接坐面包车,是不会开那辆吉普过来的,这么做的目的,总不会就为了显面吧。现在仔细想想,中途换车倒像是时间来不及一样。
大伯当时说的是等上几天,找两个人帮忙。难道“文武”是大伯特意安排的,这几天时间,不是因为过春节,而是为了等他们?
那么,有没有可能,他们是今天早上刚到的。
牧人马是他们一路开回来的,舍不得弄脏,才会临时换一辆车。
而自己开车的原因,就是因为要准备一些东西,而这些东西,很可能来得途径不正常。
毕竟,我们去地下古墓,本身就不正常。
大伯说过,“天有缘由地有根,只问山水不问人”,他说的话,做的事,但不会是表面的那样浅显。
他找的人,会是来做苦力的吗?
难不成,他们都是“玩”这个的?那又何必瞒着我,毕竟是我起的头,总不会我自己出去爆料吧。
转念想想,如果他们当真厉害,那我也该更放心啊,这样一来,找到谜底的几率,不是更大吗。
只是第一次去的时候,我就是因为想得太少,才会栽进这样一团蛛网里,谁都不能相信,现在再不多考虑一点,进去还是睁眼瞎。
唐千文难得把他的笑敛了下去,但听着始终有一种不着调的感觉,“我们还得去验证一件事。”
我疑惑道:“什么事?”
问完这话还没等有人回答,唐千武就已经把车停在了公路边上。大伯回过头对我说:“你跟着千文去看看,路上小心点。”
唐千文招呼我一声,然后打开车门率先下去。我跟着出来,看着大伯他们都好好得坐在车内,就问:“我们现在是去干嘛?”
“跟着走就是了,你还怕我把你卖了啊!”唐千文笑着说到。
我挠挠头,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就跟着他穿过马路,然后走小路上了大坝。
本来定河两边都有很高的草,但因为去年开始修河坝,周围的环境都有好转,很多上了年纪的人都喜欢在傍晚过来走走,吹吹风。
今天天气还算晴朗,我们这样走着到也算闲情逸致,应该不会引人注意。
而且大伯他们都没有跟来,现在的任务应该只是踩点。这也加深了我的一个猜测,“文武兄弟”一定是今天刚到的,不然提前两天就可以来看,不会等到临时才下功夫。
唐千文走在我前面,问我,“你知道那个井口的大概位置吗?”
我想了想,道:“那天我们是晚上来的,只知道是一直沿着河走的,具体在哪还真不知道。咱们这样找,怕是有点困难吧。”
“按照你的说法,应该是走了半个小时左右,从我们下车的地方开始找,算上你们是在晚上,路不好走的原因,我们也只需要再走10分钟。10分钟之内如果都没有找到这个所谓的井口,那我们就不用找下去了。”
我停下来望了河水一眼,道:“可我们怎么过去,这周围是没有桥的。”
“不需要过去。”唐千文道,“既然你说井口有近一米宽,再说周围的草也不是很高,我们很容易就能看到的。”
河面都有十一二米宽,这么远还能看清,当真以为你是火眼精金啊。我暗自在心里吐槽一下,觉得他这话有点敷衍。就好像只是走个过场,根本就没打算花心思去找。
我心说这也太不靠谱了,要真进了里面遇到什么事,再把我卖了,我找谁说理去。
“那我们不会走过了,或者不够数吧。”这里离公路已经挺远了,加上坐了会儿车,我也不知道是在哪一个方位。
他到是很自信地说:“我计算过的,不会出错。”
我吃了一惊,道:“这也能算?”
“算脚力啊,步子就这么大,很容易就算出来了。而且为了防止误差,我还预留了10分钟。”他说到这里话锋一转,问我,“怎么,你不会算?”
“额——”我尴尬地挠挠眉毛,“我数学都没及格过,要是有人来问我数学题,我就告诉他,超过两位数了,就自己请教计算器。”
他“嘿嘿”笑了两声,说:“这后面还有一句吧。”
“哪一句?”
“两位数以内的就自己算,不用来烦我了。”
我被他点穿了,只好干笑两声。
我看他一直都在望着河对面,基本没去注意脚下的路,这大坝没有防护栏,他就不怕掉下去?
我暗自注意了一会儿,发现他步子一直都维持在一条线上,只有弯度大的地方才会低下头看看,就像是专门练过的一样。
谁没事练这个啊,马戏团走钢丝的?
现在还是春节假,没有看到修建队,河面上冷沁沁的,很有种肃清的感觉。
我故意问他,“文哥,你们是回来过得年,还是在外面过得?”
他好像没注意我是在套他话,道:“本来今年不打算回来的,不过大伯吩咐了,又忙着处理那边的事往赶回,这才耽误了几天。”
“都是我这点破事,没让你们过个舒服年。”我不好意思道,“你们是在哪一带,初二回来的吗?”
我心说要是大年初一往回赶的,那我可罪过大了。
“浙海,碧家院。”唐千文说着,声调突然低下来。
“碧家院,地名吗?”
“一个小地方。”
“浙海老乡很多吧,咱们这边好多人都去的哪儿。”我记得董将臣就是在浙海做生意,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交际。
唐千文不搭话,气氛有些沉闷。
他一直都是笑嘻嘻的,我也不知道哪句话说得不对,也不好再开口。
暗自琢磨了一会儿,我想到墓里面的情形,就道:“文哥,那墓里面的情况怪得很,咱们进去了可能会找不到回来的路。”
“没事,大伯把里面的情况都介绍了,我们准备了识魂香。”
“识魂香,什么东西?”
他停了下来,道:“能给我们指路的东西,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他说完把手抬起来,好像在看手表,然后道:“10分钟了,看来咱们是找不到入口了。”
“那怎么办?”我还是有些着急的,毕竟等了这么几天突然告诉你进不起了,还是有些难受的。而且沿途走过来,对面的草虽然有些层次不齐,但都没有明显凹下去的地方。那晚我们明明是找到了的,怎么会现在就找不到,总不会是野草的生命力太旺盛,过个新年就长到其他草的高度了吧。
“要不我们过河看看?”
他回过身看着我,说:“不用,本来我也没抱多大希望。你们当时找到的入口明显是有人指路,既然目的达到了,又怎么会把它留下。”
什么意思?我身子一震,惊道:“你是说,有人在我们进去以后把那个洞给堵上了?”
可是,当时本来天就黑,加上没有月光,就算有人在上面架上石板堵了洞,于我们也没有不同。因为底下的一段他不可能堵上,而我们一路往回走的时候,顶上都是一样的,根本就没有缺口。
我这话才问出口,就被自己给否决了。
唐千文道:“现在也说不好。不过就算这条路走不通,咱们也还有一条路可以走。”
我醒悟过来,“你是说,狼道?”
他点点头,“既然是出口,便可以作为入口,而且,我们一开始准备的,就是从这条路进去。”
果然,在河坝上吹冷风还真是走个过场。可是也不对啊,我道:“我当时出来的时候就掉河里了,根本就不知道那个洞口是在哪儿。而且那头怪狼不被发现,这个洞肯定很隐秘,怎么找?”
唐千文脸上又出现了那种贱贱的笑,问我,“师傅,你在家里藏东西会藏在哪儿?是想不到的地方,还是取不到的地方。”
“当然是取不到的地方。”他说的模糊,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想不到的地方是说这个藏匿点出人意料,而取不到的地方是指到到达这个地点,或者要取得里面的东西,存在着某种难度。
我拿藏私房钱举个列子,如果我把私房钱藏在电脑主机里,虽然要花一些力气,但也不算难,这是想不到。而如果我把它放到空调箱上面,那就是想到了也不容易拿到,难度更大。
我好像懂了他的意思,但又没什么把握,有些疑惑地问:“你的意思是……”
“你的朋友既然能从这个洞里下来,那就证明有法子可以上去,‘取不到’的问题已经解决了。而这个地点,我有把握可以把它找出来。既然这两个问题都可以解决,那这条路自然成了我们最好的选择。你们当初的入口能够进去自然更好,可以节省很多的时间。但现在看来,我们应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