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我是准备娶你的,但是你知不知道?男人最讨厌的是什么?”云如陌突然像发疯了一般冲到秦汐槿的面前,揪住她的衣服,瞪着血红的眼睛,狠狠地说道。
秦汐槿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云如陌。
“是背叛!”云如陌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几个字,狠狠的把秦汐槿甩到一边,最后说出这样一个字:“滚!”秦汐槿被齐妈妈扶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开了。
屋子里更加安静了,林落羽的呼吸平稳,静静地望着云如陌,嘴角有淡淡的微笑,就好像看着一个迷途知返的孩子一般欣慰与发自内心的开心。
“张太医,你说说看,我的孩子怎么样了?”云如陌平静了一下了,急切的问道。
“虽然夫人吸了不少的麝香,但是还好,吸的很少,所以孩子还是保住了。二公子你可一定要好好保护她们母子。”张太医说完,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转头离开了。
“呼……”云如陌松了一口气,缓缓的笑了起来,握住了林落羽的手。
“我可算等到你了。”林落羽惨白的脸色露出了一个笑容,瞬间春暖花开。
“对不起,我一直没有看清楚,我回来了。”云如陌握着林落羽的手更紧了,将林落羽消瘦的玉手附上自己的脸颊,林落羽的眼角突然淌下了眼泪,嘴角却是极力的上扬着,苍白的脸渐渐地有了血色。
我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悄声无息的迈步走了出去。
棠尾馆外面的阳光十分温暖,照在我的身上,我舒服的伸了一个懒腰,转头再望,棠尾馆也披上了一个金色的斗篷,闪着金光,一切祥和而美好,没有人会记得,那个下雨的午后,棠尾馆的女主人倒在血泊之中,下身还在不停地流着血。雨中,没有一个仆人愿意停下脚步来扶一下这个怀孕的女人。这个女人,不过是一个挂牌的夫人,一个空有其名却不得宠的过得还不如下人的林府庶女。林落羽绝望的抬起头,雨滴细密而剔透,在无尽的天际洋洋洒洒,鱼贯而入她的眼,干涩,疼痛,这让她无法自拔,眼睛的疼痛怎么能与心灵的疼痛相比?即使,云如陌,你不爱我,所以可以不在乎我的感受与别的女人亲热,但是,我摔在雨里,即使是路人,即使不是夫妻,伸手就那么难吗?我那么脏吗?
再怎么艰难,自己都不会嫌弃自己,这是林落羽对我说过的印象最深的一句话。别人可以把她推到,但是自己不会,所以,如果有一天我把你推到了,对不起,篱儿,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怪我,所以,如果你把我推到了,我也不会怪你,永远不会。
几天之后,云裳公主和我一起落水的事在府中传了个遍。什么版本的都有,不过还好,没有人知道我落水后,头发变成了白色,估计是孜璃王爷把口封的很好吧。
“小姐,你知不知道,云裳公主和老太太说她不小心落水吓着了。”黄鹂慌慌忙忙的跑进来看着我,用手扶着心口,直喘大气。我知道她没有说完,也不接话,只嘬着我的茶叶,这是齐如凌送给我的进贡好茶,味道依旧十分持久,香浓,每喝一口,心里就淡然一分。
“老太太对此事十分抱歉,在一直替你道歉。云裳公主似乎也觉得自己抓住了小姐的把柄,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变本加厉,又哭又闹,现在,大夫人,老爷和箫姨娘都在那里劝着,可是她一概不管。”黄鹂的脸色十分难看,似乎是对云裳公主恨得咬牙切齿。我也不说话,心中却也没有任何波澜。任由她去闹吧,且不说她只是一个庶出的公主,皇上并不重视她,就算她的身份尊贵,好歹我们的身份也不算寒颤,她也只能是发发脾气,并不敢拿我怎么样,毕竟我们是看在皇上的面子才纵容她,而她,也是必须要顾及皇后的面子。如果真的是闹大了,父亲也许就不会管她了。她的处境定然是十分尴尬的。
“那么,父亲现在准备怎么办?”我脑子飞快的想了一圈,问了黄鹂一下。
“老爷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也不说话,对云裳公主的无理取闹大有一种视而不见的感觉,倒是老太太却极是殷勤,所以,现在估计是来找你去道歉了吧。”黄鹂口若悬河,说道最后,竟然很担心而且很不满的看着我。
“这我当然是知道的,毕竟此事因我而起,我定然是要道歉的,就算她们不来找我,我也一定会去的,走吧。”我话音刚落,就起身准备走了,黄鹂很是奇怪,不知道为什么我会那么急,我只是轻轻的说:“表现诚意,封住她们的嘴。”
我的脚步飞快,不一会儿就到了云裳园,园子里挤满了人,脸上说不清是什么表情,看见我来了,脸上出现了一种幸灾乐祸的表情,似乎是我即将被惩罚,她们即将看到一场无与伦比的好戏。我冷冷的笑了,真是一群无知的人呢!
老太太和父亲背对着我站在云裳公主的床前。父亲双手背在身后,背显得有点跎,看的我有点刺眼。老太太在那一刻显得更老了,我看着,才突然意识到,可能,我真的给他们带来了麻烦,贵客来到府上出了这样的事,也算是府上礼数不周吧。可是,人只会相信眼前的,不会相信事实,这就是,我现在理直气壮的站在这里的原因。
“篱儿给祖母,父亲请安。”我站在他们的身后,声音谦恭的说。父亲呆楞了一下,转过头来对我笑了笑:“老太太正好准备派人去找你呢!”老太太也跟着转过身来,一脸的阴霾。不满的盯了我一眼,抿着唇,不再说话。
“此事关系到篱儿,篱儿自然是要来看看的。”我的声音依旧淡淡的,之所以没有说“此事因我而起”,是因为此事本来就是云裳先找我的晦气,众人在场,绝对不可以往自己的身上添一点麻烦。
“篱儿,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太太使劲儿的看着我,尽量表现出十分厌烦我,让我十分窝火。
“回老太太的话,篱儿当时站在池边,云裳公主不小心脚滑,滑到池里,慌忙中抓着我一起掉下去了。”我说的云淡风轻,说不上是真实还是唐突。所以老太太怀疑的看着我,父亲倒是没有什么表情,他自然是知道事情绝非如此简单,但是并不想深究,只怕挖深了会两败俱伤。
云裳公主看我这样说,显然有点不满足,不过本来就是她的错误,并且云南箫也在一旁看着,她定然不敢撒谎,本想让老太太骂我一顿,不想现在似乎也不可能了,显得万分沮丧。
“篱儿,云裳公主乃是贵客,出了这样的事,我们云家真的是十分抱歉的。不过你过来为什么一点也没有歉意?”老太太气的脸色发紫,嘴唇颤抖着问我,我看着她的样子,突然十分想笑,但是又十分生气,本来如果她不火上浇油,云裳也没有什么办法,她这样帮云裳说话,难不保云裳会理直气壮,云府最后定然脱不了干系。父亲也很是奇怪,不明白老太太死命往自己身上揽的原因,又一想,可能是有人唱正脸就必须有人唱黑脸,便也不再说什么了。
我脸色一阴,看来撕破脸是不可避免的了,略微思索了一下,我声音清亮的说:“事情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不认为我哪里需要道歉,如果说是云裳公主掉到池里受了惊吓我就必须要道歉,那么我表示对不起,但是如果是因为她掉到水里而恰巧我也掉到水里我需要道歉,那么我就十分的不理解了,因为!”说道这里,我顿了顿,环视了一下四周,最后将目光落在云裳那惨白的脸上,带着笑意的继续说道:“不是我把云裳公主推到水里的!”本来这就是一个事实,所以我说的义正言辞,最后还不忘说一句:“大哥也看到了不是吗?”
云裳公主的脸从白变成了青,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当她看到我的脸,和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还是忍住了。
“篱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云裳公主在府中出了意外你就不应该感到抱歉吗?这是我们整个云府的责任!是我们云府没有把公主照顾好,所以你应该感到抱歉,这是其一!其二,你当时和公主在一起,你的任务就是保护公主,在公主落水之前就应该阻止!”老太太被我气的不行,几乎全身都在发抖,她恶狠狠的盯着我,眼睛里的鄙夷之色几乎是要呼之欲出。我淡淡一笑,声音依旧柔和的说:“祖母,其一,如果云裳公主落水我们云府是要感到抱歉,那么我们每个云府的人都应该感到抱歉,那么,现在霜儿和二姐就不应该在那里说笑。”我顿了顿,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云染霜和云沐旌的身上,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两个人呈现出恐惧的神情,老太太看了两个人一眼,狠狠的叹了一口气,使劲的白了两个人,又把头转向我,因为我还没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