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维和行动战地揭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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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苦酒

站在营区哨所高处,F国维和部队中队长萨拉齐上尉驱车而来。

他坐在改装敞篷车上,后座放着满满的成箱红酒、饮品,还有重口味的美食美味……

曾经,我们在一个营区短期居住过一段时间,他浓眉大眼,消瘦干练,因为所在国经济贫困,我一直是他最为骄傲的异国大哥,除了喜欢他具有某位华夏时尚男星的帅气外表,还经常偷着送他一些零散的香烟。

前几天,他悄悄来这我,说是有事。

我俩躲在厕所旁边空房里,一口气抽了四个支烟,起因是他双胞胎哥哥在南苏丹战场上取得了很好的战绩,九死一生成了国际维和战场上风云人物。

“帅帅,你应该开心才对,一口气抽了我这么多烟,不像庆祝,更像嚯嚯小哥我。”帅帅是我给他取的名字,现在他基本能听懂简单的汉语。

“哥哥,在国外打胜仗当然是好事,可来自国内压力越来越大,你也听说过的,我国人均收入跌破每月100元,别看我兄长获了奖。

国内还向我哥哥要奖金呢,如果有奖励必须上缴的,否则,我的同胞们日子更不好过了。”萨拉齐说的是实情,身处国外的这些同仁们,包括那个全球派出佣人最多的国家,国内经济一直不景气,他们处在这个大家庭里,经常很尴尬。

华夏人善良友好,时常力所能及地帮助他们,当然,包括我经常送给萨拉齐的香烟,还有一份理解和同情。

今天他兴高采烈而来,必定是天大喜讯。

停下车,不等我递过去烟,这家伙给我送来一根拇指粗的古巴大雪茄:“哥,喜讯来了,申请装备和人员补偿成功,几十万美元,简直是雪中送炭,我国政府贺电都发来了。”

看着他的兴奋样,一顿祝贺之后,我想起来很多事情,其中一件有意思的是很多经济落后国家,每年争先恐后地派出人员和装备,“出人不出钱,多出人赚外汇”。

华夏泱泱大国,在这场装备补偿中除了要回应得的经费,更是让高性能的装备用实力说话,拿到最高标准的回报。

一项、两项、几百项……上千项内容全优过关,现在唯有小型铲车和排污车没有得到补偿……

消息传来,仲新依旧拍着桌子大骂起来,电话挂了又拨出去,急眼了再放下,说了很多,有方法有建议,留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那句:“拿不回来,你们就是历史罪人;谁卡我就绝交!”

“这些鬼佬,天天路过来蹭吃蹭喝,这事不成,我天天炖红烧肉,遍地飘香,我馋死他。”看着我玩笑开的认真,仲新乐了。

其实,从客观角度来说,人家也不是没有道理,准星非国际法律专家,但对于备忘录的字面意思还是很清楚的,那就是不具备完全的法律意义,备忘,就是记着有这么一件事。

从仲新话语看出来了,这场拉锯战再耗下去,他极有可能派我去纽*约谈判,那样我们索赔的事成为年度国际热点新闻没有问题。

还有,铲车和排污车在人家眼里是生活用品,和战斗作战关系不大,可列入可不列。

几天后,程大他们拖着极其疲惫的身体回来,尽管知道有喜讯,可谁也没有提前说,待老程一头倒在床上,整整嗜睡了四个小时后,他才通报全队:“最难办的两个特种车辆补偿艰难通过,从开进赤道国,不,是从华夏港口出海那一刻起,算作列入国际维和装备,高标准的补偿从那一刻开始,美金补助择日打入华夏政府财政账户。”

营区里沸腾了,这场景远比高唱一曲“我为祖国站好岗”兴奋的多,给国家直接赚点钱,还是外汇,那是什么概念!

上次因为加班烧了打印机,武强正愁着怎么扭转印象呢,机会来了,这家伙买韭菜、凑鸡蛋,准备弄顿饺子大餐庆祝,大红条幅找了好几个,反复利用后,写上标语,建议来场庆祝活动。

“青皮,建议不错,我特批一顿烧烤宴会,学学西方人,边吃边庆祝。”看来仲新心情不错,因为各种“罪人”没出现,就是最大的成就。

对讲机里有声音传来:“文韬,在哪呢?队部这桌上酒了,纯正的52°兴安红烧酒,队长让你来尝尝,还有莎莉、武强你们,有兴趣的过来热闹热闹。”

不用过去,也能猜出来,曲林的手艺肯定有市场了,改装个长条形铁炉子,有限的调料各种秘制,找个废弃铁片子就能做成铁板烧。

大家肠胃像干枯无雨的土地,饿的裂纹了,需要烤肉蔬菜滋润一番。

“丫头,走,我陪你过去,你是贵宾,白酒你优先喝,仲新床下有瓶红酒,我惦记俩月了,为了唯一女嘉宾,我豁出去了,弄来,醒好,供饮。”我来邀请莎莉,请她一起享受阶段性胜利的喜悦。

莎莉在看书呢,手里拿着一本英国皇室的内部限量版杂志,金黄色的彩页,唯美无比的内容,封面上写着标价:880美金。

听我说完,她头不抬眼不睁的,一副目中无人的摸样。

“走吧。”我拉住她的玉手,毫不客气地带着她出门。

“别动。文韬,这种场合我不去。”莎莉说话简单明了,直接给我来了一盆冷水。

“为啥啊,钱马上打过去了,一份来自灰州战区含金量十足的补助,外汇,懂吗,我小时候听说过,但不知道什么玩意。”看着她如此冷静,我心里也感觉有点不对劲,所以,暗地里迂回询问原因。

“就这么简单?你们胜利了?是最后的胜利吗?”莎莉目光仍然在杂志上,丝毫没有重视我急切的话题,一个个反问的话,说了真正的担忧。

给钱还不胜利?难倒还有别的?问号在我脑子里拉得很长。

她没去,我没有更多的强求。

整个庆祝参会上,我拿着一点吃的,坐在一个角落里,一边慢腾腾喝着,一边思考着莎莉怪异的表现:协议都签了,难不成拨出了的钱,再要回去?

“大头,酒怎样?外事酒我破例拿出来了,高度数,好工艺,国内180一瓶,在这里几个洋鬼子出价300美元我都没搭理他们,来,给你来几块烤肉。”仲新往日里滴酒不沾,很多酒场是在观察人观察事,他早就看到我一个人闷闷不乐了,所以,过来小声问我。

“队长,酒有点苦。”我头也没抬,眼睛看着脚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