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尔太猖狂了,这个杀人如麻,屠命不记数量的疯子,早已把青皮这回事忘得一干二净了,看着我们风驰电掣得赶来,竟然连野战帐篷都没有撤走。
这是个戈壁沙漠地形,坡度不大,土质较为坚硬,中间沟壑纵横,倒是个不错的藏身之处。
再有七八百米就到了,泰尔正带着几十个反政府军士兵,躲在巨石后面,边叫嚣边放枪。
“杀……杀……”坐在中间越野车上,我静静地看着前面,嘴里喃喃自语。
“大头,你说什么呢?”曲林坐在我旁边,他举着望远镜看着前方,放下望远镜,他用肘部捅了捅我说。
我沉默不语了,心里最后的狠心还没下,毕竟那是一丝关于生命的选择,具体说是对大恶之人是否痛杀的犹豫之心。
咔嚓一声,头车车轮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声音,然后停了下来。
是炸弹?这几台车防爆轮胎、防爆玻璃,普通炸弹也只能掀起半米高,再稳稳地落下去,轻微脑震荡可以,致命不可能。
“什么情况?”一点惊慌都没有,我似乎听到了自己比往常更平稳的心跳,对讲机里问话无比沉静。
“导员,碰到了障碍物,挺难看的……”头车驾驶员是个老队员,对于这些日常常见的情况,应对起来很有经验。
他说话声里,伴着呼呼的风声,说明他正在车旁察看。
“说,什么东西。”
“报告,是人骨头,颅骨不少,算了算,几十人吧,都堆在一起了,摞起来半米高,所以车子迎着山坡一下子没冲过去。”
泰尔,你已经疯狂至极,嗜血成性,难不成你们的上帝就会允许你继续作恶下去吗?
如果上帝不尽责,就让文韬和武强代行正义吧,就在此刻,就在眼前。
“参战队员注意,注意,现在开始戴耳机子,随身MP3放歌,什么歌都行,声音放大,越大越好,然后等待下一个命令!”车停了,我看到了遍地花白的零散的骨头,看到了头车车轮下足有几百斤重的骨头。
我举着高倍数的88狙击步枪,透过瞄准镜,看到了泰尔身后七八个黑乎乎的洞口,然后一个一个坚定的信念生成:泰尔,今天你得血祭亡灵了。
武强现在血脉膨胀了,他坐在头车上,从望远镜里看到了泰尔,满眼怒火,浑身发抖,30斤重的防弹衣套在包含仇恨和能量的身上,一把踹掉右面的车门,车子以三十迈速度加力前行,连发速射的枪口里,向着泰尔那里喷出火龙……
全体队员下车,扇形匍匐前进,扬起巨大的灰尘,快速前行。
这是大部分队员的任务,我带着五个队员,徒步尾随在头车后面,靠着扬起灰尘的障眼法,隐身灰尘里,快速变化进攻队形,三角形!一字长龙!跳跃步伐!
匍匐人员不开枪,一个劲地前行,如果开枪,几秒钟就会暴露目标,更耽误突击速度。
距离目标越来越近了,快有200米时,泰尔几番密集枪声后,被这群没有一个口令只是冒死前行的人惊呆了,他们扔光了所有的手雷后,发出惊慌的叫喊。
然后,又是一阵更加密集的枪声,只听武强车里发出轰鸣的巨响后,一个身影果断跳车,车子继续往前冲去……
100米不到了,灰尘笼罩中,我们六人形成两个品字形,单膝跪地,减少目标高度,对准敌人就是最大限度的速射……
枪声就是命令,一左一右两边藏在灰尘中的队员停止了前行,每隔三米站起一个人,趁着敌人注意力集中在我们这里,他们直接枪声说话……
七八个敌人倒下了,躲在石头后面的泰尔一看大事不妙,嘴里高喊着“分头撤退”后,自己步伐矫健地想身后飞快的撤退。
树倒猢狲散散,高地上一个人影都没有了,几具敌人受伤的身体在临死前抽搐,中弹的伤口汩汩流血。
队员们左脚在前,右脚在后呈虚步,眼睛盯在枪口准星上,这时候只要一个流动目标出现,必定一枪毙命。
“停!都给我停!耳朵戴上耳机子,一切看我手势,令行禁止,退后一步军法从事!”
时候到了,如果我放过了泰尔,那么就会有十个二十个泰尔来挑衅,就会有大量无辜平民和和平卫士死去,何必等待法律,和漫长的程序去惩罚他呢!
“听到了吗?包括武强分队长,现在阵地上只有一个指挥官,就是我。”我大声喊着,唯恐呼呼作响的山风中遗漏了哪个粗心的家伙。
“收到,收到……听到了!”队员们纷纷回复,最后一个犹豫了一下的是武强。
到山顶了,几十米外是另外一个坟茔似得山头,正面是七八黑乎乎的洞口,是自然形成的,四周还有刀砍斧劈的人工痕迹。
泰尔,你也只是个杀人如麻的武夫,华夏的狡兔三窟你懂得,但连环洞你不会吧,如果费心这么搞工程,就不会有几万无辜平民死在你手里了……想到这里,我指了指武强,伸出四个手指,左右一挥,手掌攥成了拳头。
青皮带着四个队员,一左一右开始奔跑。
几分钟后,他们在山头那边开始进攻,准确说是执行最简单的任务,利用最有利的地形,逼迫山洞那边出口的敌人往这里来……
我冷冷地看着曲林在我们前面摆好的PF98式120毫米火箭,12枚炮弹整齐地摆放在他们两组旁边,已经上膛的两枚角度已经调好,队员们戴着耳机,听不到声音,都静静地看着我。
敌人藏身的一个黑乎乎的大洞口里冒出了一股股浓烟,敌人开始往外跑出来,陆陆续续的,一部分意志坚强的家伙还洞口垂死喊着投降不杀之类的鬼话。
“开始!”我指了指洞口,再对着地上的炮弹挥了挥手,意思很清楚:“都特么给我打出去,一发不留,别听鬼哭狼嚎了,死一次都便宜他们了。”
……
硝烟散去,山顶、洞口留下几十具尸体,很多人都是拥挤着跑出来的,不少压在一起,现场异常惨烈。
“走人,回营,现场取证和拍摄工作交给营区派来备勤分队收拾吧,我们回去,还有事!”我说着这话,其实心里无比明白,这哪是打了胜仗?恐怕是一场更加严肃批评要到来了。
我们转身离去后,一个健壮的身影,从尸体堆里慢看地爬起来,然后沿着一个个山沟向远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