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苍凉之夜
夜黑了。
黑幕笼罩下,很多人脱下了面具,露出了最真实的自己。
在这个金钱至上的世界,学校教师形同虚设。教师们课上奉行播放机功能,课下也就销声匿迹。在索顿大学里,如果你的社会地位越高,即使不上课,期末时你的学分也会越多。社团活动,各种比赛在他们看来不过是走走过场。渐渐的,学校便成了权力角逐的校场,社会攀比的囚牢,和风华正茂的坟墓。困在里面的人,走的出去躯壳,却留下了污秽不堪的灵魂。
谭俊如窝在被窝一角,正琢磨着降龙人的消息是如何被探听出去的,言童又是如何丧命的,上官村术又是怎么做到的,这一切一切来的太突然,太紧迫了。她太混乱了,如果言童在,她一定…
想着想着,她,便悲痛的难以自制…
上官村术斜卧在宽松的摇摇椅上来回晃着。思绪飘的很远很远,远到遥远的小时候。椅子晃着晃着,他就哭了。这众星捧月的荣耀与孤独,狂放不羁的外表与虚弱空洞的内心,泥泞污秽的世界涡流,早已把他吞没。
可是,为什么要哭呢。
宁辰站在男寝楼顶,望着头顶的星空,三千大世界,亿万小世界,还真是奇妙啊,有些人走的再远,也会受到冥冥之中的命运感召而回到这里,完成他的使命。而那个人的回来,却是宣判了一份暗恋终将无果的无期徒刑。是风太大,吹痛了眼睛吗?为什么,眼睛涨涨的呢。
陆伊诺坐在咖啡厅朝窗的位置,夜幕里孤独一人,摆弄着下午温黎派人送来的紫色沙漏,笑着笑着就哭了。紫色沙漏里的流年,终于还是穿越岁月的阻隔,来到了自己身边。如果他还在,看到它,会不会也和自己一样欣喜呢?
苏瑞不知从哪弄来了塔罗牌,在黑色的曼布上掀开了倒吊人。他求的,是什么呢。
温黎如雕塑般静静呆呆地望着他,像是要把他的样子刻到脑髓里,渗进骨髓里,不愿遗忘。
重洗,第二次抽牌。还是倒吊人。
苏瑞回过头望着趴在床头出神的温黎,开口道,“你看,倒吊人。”
温黎呆呆地凝望着这张牌,它的寓意是:甘于牺牲,乐于奉献。
世界之外,两双红彤彤的目光扫视着这里的一切。
“为什么他们看起来都这么不开心?”一个稚嫩如孩提般的声音说。
“孩子,你忘了这里是哪里了?”一个苍老的笑声回荡在天际,“这里是殇漫城。”
“殇漫城?”
“对,殇漫城,一个充满痛和眼泪的城,三千大世界亿万小世界里一个极微小的国度。”
“那他们怎样才能开心呢?”
“哈哈哈…不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