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十）
一个四十五六岁骨瘦如柴脸色苍白的女人站在门外，丁佳佳不停地朝她张望，对着她笑。
他问：“你认识她？”
丁佳佳：“是我妈妈呀，全老师，今天妈妈来接我了！”
他心里一惊，这么瘦，这么老，已经立夏了，她穿着一件宽大的羽绒服，老款式，灰颜色，旧样子。几个不认识她的家长盯着她，窃窃私语，一个认识的，跟她找着话说：“今天你来接孩子了？”她神情有些不自然，但还是笑着点头。
丁佳佳背起书包，拉着她的手：“全老师，再见！”她伸手要拿书包，丁佳佳不肯：“我背得动！”
一个家长：“她就是那个老太婆的孙媳妇？精神病？”
另一个家长：“听说是抑郁症。”
“抑郁症就是精神病，看起来怪怪的，穿这么多！”
“你别说她怪，有些人表面看不出任何异常，其实各种各样的病。”
“唉，可怜，顶多三十三四岁，看起来好老气。”
“孩子挺爱她的。”
“狗不嫌家贫，儿不嫌母丑。”
“她长得不丑，就是太瘦了，头发枯黄，衣服太土。”
“这几年一直不出门，不晒太阳，又不怎么吃饭，营养不良。没工作，老公赚的钱又不给她，哪有新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