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五日
一线峡谷
古彪、古豹押着铁囚车前行,车后跟了二三十个镖局的兄弟,车队行至一线峡谷中间时,古彪下令停了下来,他四下望去,两侧的山崖陡峭,石壁上爬满了枝藤。
一只乌鸦啼鸣而过,那声音在山谷回荡,久久、久久才消失。
古彪骑着马伫立良久,耳畔忽然阵阵隆隆声传来,那声音越来越大似山崩地裂般,古彪抬头看去,一块巨石坠落下来。
古彪双腿一蹬,弃了马纵身飞到了铁囚车旁,那块巨石正砸在那马的脊背上,那马一声长嘶,血液溅飞一命呜呼,千百块大大小小的石头从山顶滚落,大镖局的几个人被石头砸晕了过去,古彪见众人无力应对便下令弃了铁囚车而去。
两侧山崖上黑压压的一片,百十号人从山上冲下,为首的是风雨雷电四堂的堂主,那僧人提着禅杖健步如飞已至铁囚车旁,举起禅杖砸开了铁皮门,却见里面空空如是。
那僧人当即知道上了当回头大喊一声,道:“大家小心,有埋伏!”
人群已至山下还未听清僧人的呼喊,天空万箭飞来如下雨般,惨叫声顿时响彻了整个山谷,那风雨雷电四堂主在众位喽啰的掩护下退了去。
古流芳、陆炳、花影骑在马上远远地望着,身后的四辆铁囚车一字排开,一旁的大镖局的人把手的严严实实。
“他们果然设有埋伏!”
陆炳愤怒的骂道。
“只可惜他们埋伏错了地方。”
古流芳冷冷的说了一句。
“哦?那依你看他们应该在什么地方设伏?”
“至少不是这里。”
“可这里是他们设伏的最好地方,天时、地利、人和,他们占尽了。”
“看起来这是他们的优势,但当一个人占有太多优势的时候也恰恰是处于劣势。”
“如果让你设伏你会在什么地方?”
“那一定会到你们觉得最安全的地方,那时候你们就会放松警惕,而我就更容易成功。”
说完,两人对着大笑了起来。
“古流芳,你果然聪明!”
“我不聪明,因为聪明往往会让一个人犯傻,太过聪明会活不长,我还想多活个几十年,再喝几十年的酒,所以我不聪明,我要学傻一点。”
陆炳听了又大笑了起来,花影也笑了,因为她觉得这话很有趣,任何人听了或许都会笑。
二月的风,从峡谷吹过让人有一种冷瑟的感觉,两侧的山崖上百十颗霹雳弹投了下来,一时间飞沙满天,人马惧惊,几十个人飞身而来向铁囚车杀去,八大统领与之战成一团。
陆炳、古流芳也冲了上去,两个黑衣人飞来,一手执大刀,那刀砧如碗口般粗,而那刀刃却薄如宣纸,“哗”的一下,那铁囚车被那刀劈了开来像是刀切豆腐般那么的轻松随意。
另一黑衣人手纸长剑,“刷刷”几下一辆铁囚车破了开来,四辆车破了两辆仍不见南霸天,两个黑衣人便又朝另外两辆铁囚车飞去。
花影边打边问古流芳道:“那两个黑衣人是谁啊?好厉害啊!”
“从他们的兵器来看应该是霸刀和残剑。”
“破剑烂刀还真有两下子,我去会会他们。”
说罢纵身飞去,古流芳也跟了去。
残剑举起剑正要破开铁囚车,花影飞来一鞭,残剑察觉了到闪身躲开,花影又是一鞭飞来,残剑闪躲不及正中其左肩,残剑手一甩,一阵白烟升起,烟雾散开,残剑整个人已消失了去。
花影四下望去,突然,铁囚车“嘣”的一下炸了开,残剑从车下窜出,霸刀见只剩下一辆铁囚车便猛冲而去。
古流芳拦住其路,霸刀左手一颤飞出九把柳叶刀,古流芳纵身躲开,霸刀飞天一刀劈开铁囚车。
残剑见南霸天全身被铁链缠锁着昏了过去,便弃了花影飞了过来,“刷刷”几剑,那铁链如落叶般掉下,霸刀搀住南霸天,残剑也过去扶住。
两人相互看了看从怀中掏出数十颗霹雳弹掷了出去,尘沙满天,风消云散,南霸天、残剑、霸刀已不知去向,众刺客见南霸天已被救走便也掷出霹雳弹撤了去。
古流芳等人紧随其后,追到一山洞内,洞内柱石嶙峋,众人便四下寻觅,忽听见山洞深处有打斗声。
古流芳和陆炳等人忙赶了去,只见柳长亭正与几个蒙面人厮杀,古流芳见其首竟是残剑便冲上前去。
古流芳出其不备点了残剑的穴位,不想柳长亭却飞来一剑正中其喉咙,另几个人见状便想逃去却都被柳长亭刺死,众人赶了过来,洞顶几块大石板落下将几人困在其中。
一时人声喧闹,众人忙着找寻出路,古流芳俯下身来检查那几个的尸体。
“来人,拿炸药把石板炸开”
陆炳大声吼道。
“不行!”古流芳拦住了他,道,“你看这里的石头,显然被人凿刻过,这里空间又小,炸药威力太大,我怕石板没炸开就先把我们炸死了”
“那总不能在这等死吧!”
陆炳一脸的怒气。
古流芳没有回答,摇着扇子思索着。
“真抱歉,是我连累了大家。”
柳长亭一脸羞愧地说道。
古流芳走上前,轻拍了一下他的左肩,柳长亭忙收了一下胳膊。
“柳兄,这不关你的事,不用自责,我们一定会没事的”
古流芳说的是那么果断。
“你有办法出去?”
“办法是没有,不过我知道怎么出去。”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古大哥,你能把话说明白些吗?”
花影也是一团疑虑。
“简单来说,谁把我们带进来,谁就能把我们带出去。”
古流芳的话花影等人是越听越迷糊。
“那把我们带进来的人都死了,又怎么把我们带出去?”
“人是死了,可他们死后告诉了我们怎么出去。”
“你这家伙再胡说什么,死人怎么会说话?”
陆炳越发的愤怒了。
“死人当然会说话,而且死人说的句句都是真话,是吗?柳兄。”
古流芳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盯着柳长亭,他的一颦一笑古流芳都深深地印在脑海里。
“古兄,我听不懂你的话”
柳长亭一脸茫然的笑着说道。
“你听的懂”古流芳没有笑,一脸的严肃,道,“这里这里除了你之外恐怕没人再能听的懂我的话了。”
“古兄,你真会开玩笑。”
柳长亭一脸不悦的说道,眼角间流露着一丝丝的怒气。
“玩笑,哼!你看我像是开玩笑吗?柳兄,那南霸天已经走远了,你还不放大家出去吗?难不成真想和大家一起困死在这里?”
“古兄!够了,你喝多了。”
柳长亭一声怒斥。
“我没喝多,因为今天我根本就没有喝过酒。”
古流芳并没有生气,相反,他说的很是平淡。
柳长亭无言以对,因为他已经找不出任何话语来堵住古流芳的嘴,能堵住古流芳的只有一种方法,一种大家都知道的方法。
“柳兄,一切都已经结束了,该让大家知道你的真面目了,残剑特使!”
众人听到“残剑”二字惊呆了一双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柳长亭。
“古大哥,你没弄错吧!残剑不是已经死了吗?柳大哥怎么会是残剑呢?”
“死的那个根本不是残剑,你还记得你那一鞭打在残剑的什么地方了吗?”
“他的左肩肩胛骨。”
“可是我刚才在检查残剑尸体的时候发现残剑的左肩根本没有受伤,你还记的残剑怎么死的吗?”
“是被你点了穴,柳大哥一剑穿喉致死的。”
“我在想,残剑即已被擒,柳长亭为什么还要致他于死地?”
“那是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失手杀了他。”
柳长亭辩解道。
“失手?哼!”古流芳一脸的不屑,道,“依你的身手怕是很难失手吧,你之所杀了他是因为怕他说出你的身份。”
柳长亭仰天大笑,那张脸似恶魔般,声音如幽灵嘶叫般,道:“古流芳,你果然厉害,这么精密的计划都被你看破了,不过我很想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他的话显然已经承认了自己就是残剑。
“一开始我并没有怀疑过你,因为你的确没有让我怀疑的理由,直到我和花影在碧波潭遭遇七煞星袭击时,我便对你有了些怀疑,因为离开栖凤阁以后知道我的行踪的就只有你和花影了,那晚在大树上听到那四个堂主的对话时,你主动要求去跟踪他们打探消息并让我们去碧波潭与你会合,那是因为你已经命令七煞星埋伏在碧波潭了,但你万万想不到的是七煞星会失手,而我会顺利的赶到白云镇与大镖局的人会合,于是你就启用了第二套计划,你知道在一线峡谷伏击定会被我们猜出来,可你还是用了这个办法,目的就是让我们以为除掉一线峡谷的伏击后就安全了,大家就会放松戒备,这时候你提前埋伏好的真正的袭击队伍便很容易得手,你怕再有所闪失便和霸刀亲自出马,也许连你自己都想不到会被花影打伤左肩。”
“可是在栖凤阁的时候柳大哥帮过我们,他没理由冒死救了我们再处心积虑的害我们啊!”
“他那时救我们是因为他还没弄清楚南霸天会在哪一路镖的手中,而获得准确情报的方式就是从我身上下手,于是他就利用四堂的人演了一出戏,那四堂的人只是奉命行事,他们根本不认识残剑的真实身份,所以这出戏自然就成真了,让人看不出任何破绽。”
柳长亭拍了拍手,道:“精彩,精彩,可这些都是你的推理而已,你根本没有证据证明我就是残剑。”
“有!当然有。”古流芳道,“还记得我刚才拍你左肩的时候你的反应吗?那一刻我就肯定了你是残剑,证据就在你的左肩上。”
“古流芳,你是聪明,可你如今不还是被困在这里,成为笼中之鸟,不过一会儿,你们都要慢慢地死去。”
他说话的样子像是一个恶魔在吞噬人的肢体般,柳长亭撕下外衣,他的腰上缠了一圈的火药,他拿出火折便要引燃,。
人脸上一阵惊恐,他一点燃大家都会被炸得粉身碎骨,那火折刚要点燃引线却从手中掉在了地上,柳长亭心脏处在不停地流着血,。
古流芳的软剑正刺在他的心脏处,柳长亭口中吞吞吐吐的说道:“你,你,你的剑,好,快!”
话音刚落,人“哗”的一下倒在了地上。
众人一阵叹息。
“真想不到柳大哥竟是这样的人。”
陆炳走上前俯身撕开柳长亭的衣服,肩膀处果然有一道伤疤。
“狗娘养的,果然是他。”
陆炳站起身,道:“姓柳的死了,我们又该怎么出去?难不成真要在这里等死不成?”
“这个山洞的石壁虽然被人凿刻过的,但是残剑绝对不会傻到和我们同归于尽,肯定还有别的出路,大家四处找一下看看有没有暗格。”
众人摸着石壁找了起来,花影走到石壁前,石壁光滑的宛如一面镜子,石壁上还有点点水滴渗出,花影把耳朵贴在石壁上倾听,偶尔有“咚,咚,咚”的声响。
“古大哥,你过来一下。”
古流芳走了过去,花影让古流芳听那声音,古流芳闭上眼睛,两只耳朵一动一动,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睛,满脸笑容。
“古大哥,你听出那是什么声音了吗?”
“是水流声。”古流芳笑着说道,“有水流过证明就有路,我们可以出去了。”
陆炳命令锦衣卫道:“把石壁砸开。”
砸了大约一刻钟,那石壁就被凿了个洞,那水穿破石壁涌了进来仿佛掘堤的大坝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