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四日。
碧波潭。
阳光洒满水面,碧波潭宛如一面空明的镜子镶嵌在那里,碧波潭远处一瀑布从山顶飞流而下,溅起的水花闪耀着钻石般的光芒。
古流芳走到潭边,俯身掬捧水来洗脸,花影坐在石头上吃着刚摘来的野果子。
“嘣”的一声,潭中心窜出四个人来,如蛟龙腾空般从水中直冲而上,古流芳刚站起身,数十颗飞星镖射来,古流芳身子后倾,双脚猛一蹬地,整个人向后面划出了数十米。
那数十颗飞星镖一字排开射在了潭边,古流芳刚站稳身体,那四人举刀已飞至跟前,四人穿着红橙黄绿的衣服,整个脸被那头罩包裹的严严实实,只看见两只黑色的眼珠转来转去。
四人右手持弯刀,左手拿盾牌已将古流芳围住,举刀便砍,古流芳左挡右闪,忽飞起,一飞腿踢去,四人用那圆盾牌挡去,四人全身而退。
花影见状本欲上前去帮古流芳,却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三匹野马狂奔而来,三匹马都是棕红色的,颜色很艳好像血染般。
三匹野马将至跟前,花影双臂一甩,袖中两条长鞭如灵蛇吐芯般飞了出去,直插那马的脖颈处,两匹马仰天长嘶如山崩般倒下。
马上两人双腿一蹬飞了出去,两匹马倒下,花影还没来得及收起长鞭,第三匹马已飞奔至跟前,花影身子往后一倾,那马从她身上跳跃而过。
花影直身收起长鞭,那第三匹马上的紫衣人手执弯刀刺了来,花影一鞭打开那弯刀,青衣人、蓝衣人也攻了来,花影双鞭起舞,三人近她身不得。
七人见无法各个击破便聚到一起摆起七煞星阵,圆盾举起拼成一个大圆盘宛如一个大车盖般,那车盖下伸出一把把尖刀向古流芳飞去,古流芳纵身一跃,退出数十丈。
花影凌波飞起,一长鞭重重的打在大圆盾上,那圆盾像一个刀切的西瓜般裂了开来,七人又组成一条长龙冲了过去。
古流芳冲上前去,一脚踏在龙头上,凌空一翻落在龙背上,还未站稳身体,那长龙身子一甩将古流芳扔向空中,古流芳抽出缠在腰中的软剑,对着那长龙“刷刷”几下。
古流芳双脚落地,只见那长龙一截截断开,那七人手中的圆盾被切成数十片像是切蛋糕般。
花影定睛一看,那七人唰的一下倒在地上,口吐鲜血,有几个双臂已被切掉,脖颈处一道道伤痕,几颗头颅已滚出了几米远。
花影深吸了一口气,问道:“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此伏击我们?”
古流芳收起软剑,摇着折扇,道:“从他们的穿着和所用的武器来看,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就是七煞星。”
“七煞星!”花影一阵大惊,道,“江湖传言,七煞星是南盟组织的终极杀手,一向负责暗杀任务,他们的活动范围只在南方可如今怎么会出现在中原?这简直令人难以相信。”
“南霸天被抓,南盟组织群龙无首,从这点来说七煞星出现在中原就已经合情合理了。”
一只信鸽飞来落到了古流芳的肩膀上,咕咕地叫着,古流芳取下信鸽腿上的信笺,又把信鸽放了去。
古流芳看后信笺,道:“我们该走了,我可不想在这看这些尸体,不然我会很没有胃口吃饭喝酒。”
“可是柳大哥还没回来。”
“他会去就找我们的,这一路我会给他留下信号的。”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南云镇。”说着古流芳走过去牵了那匹棕红色的马过来,翻身上马,道:“南云镇离此地有十里路程,你如果不想走路的话······”
话还没说完,花影已纵身飞到了马背上,古流芳揽着她的腰拉着缰绳策马而去。
白云镇是个很小的集镇,镇上只有一家客栈——白云客栈,走南闯北做生意的人都会在此歇脚,客栈门前拴了几十匹骏马,旁边停着几辆黑色的大车,门口处大镖局的人把守着,那胸口前的衣服上的“大”字是那么的明显,那镖车上的旗帜上也写着一个“大”字。
山贼土匪见了那旗上的“大”字便罢了手,因为他们知道那是大镖局的镖,劫了大镖局的镖他们很难想象以后会有什么麻烦,无论躲到天涯海角,大镖局想找一个人都能把他找出来,大镖局要找一个人,不出三个时辰就能寻找到他的踪迹。
大镖局要查一个人,不出五个时辰就能查出他的出身、籍贯、门派、父母、几个兄弟姐妹甚至他有几个女人都能查的一清二楚,大镖局不是一个帮派,但它比江湖上的任何一个帮派都有威信,大镖局不是一个组织,但它比任何组织都可怕。
马到了客栈门前,古流芳翻身下马,门口大镖局的的人迎上前来,叫道:“公子。”
古流芳把那匹马交给他们走进了客栈,花影也跟着进了去。古彪、古豹和几个镖主坐在桌前,见古流芳过了来忙起身迎上前去。
“古彪,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一切都按计划进行。”
古彪拱手答道。
“路上可有异常?”
“一路还算太平,并无异常。”
“很好,从洛阳到白云镇这一路辛苦各位了,古豹,拿酒来。”
古豹从一旁的箱子中取出两坛酒来,那箱子是他们从洛阳带出来的,那酒也是大镖局酿的,他们喝的酒,吃的菜都是随身带的,平日押镖大可不必这样,因为没有哪一路土匪会敢明目张胆的在酒菜中下毒抢劫大镖局的镖,只因今日他们押的是一趟夺命的镖,他们必须万分小心。
酒,倒了七碗,古流芳端起酒碗,古彪古豹和四位镖主也端起碗,相碰后一饮而尽。
“诸位,这位是栖凤阁的掌柜花影姑娘。”
“花影见过各位镖主。”
花影拱手施礼。
众人回礼,门外一仆人进来,道:“公子,门外有一自称柳长亭的人要见公子。”
“快请他进来。”
仆人退下,柳长亭进了来。
“柳兄,辛苦了。”
柳长亭坐下,古流芳倒上酒,柳长亭喝了一口,道:“古兄,果然不出你所料,那七省三十六堂的堂主都来了,昨夜我在风雨雷电四堂的驻地探得他们要在半路之上劫走南霸天,我还探得一重要消息,那南盟的残剑霸刀二使也来了中原,他们将于今晚召集三十六堂堂主商定解救计划。”
“他们果然都来了,看来事情不妙啊!”
“我打算今晚再入虎穴打探消息。”
“柳兄,万事小心。”
柳长亭起身出了去,古流芳沉默了一会儿,道:“古彪,从此地往北是什么地方?”
“是一线峡谷。”
“镖车要从那里走吗?”
“是!不过那里山道狭窄,道路崎岖,敌人很可能会在那里埋伏。”
“还有别的路吗?”
“绕过这座山有一条官道,不过要多费几日功夫。”
“古豹,五路镖局的兄弟们到齐了吗?”
“全到齐了。”
古流芳对众人窃窃私语一番,又道:“诸位今日早些休息,养足精神待明日一战。”
众人退了去。
已是黄昏时分,白云客栈中大镖局的人来回巡逻着,铁囚车就停在客栈后院,一共五辆,五辆车一模一样,铁囚车包裹的严严实实,没人知道南霸天到底关在哪一辆车上。
古流芳站在窗前,看着楼下来往的人,花影端来了饭菜,道:“古大哥,吃饭了。”
古流芳好像没听见似的,依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花影放下饭菜,走过去逗古流芳。
“花影,别闹了。”
“古大哥,你一个人站在这发什么呆啊?”
“我在想南霸天身上到底藏着什么大秘密?锦衣卫不惜重金聘请大镖局把他押解进京。”
“那南霸天作恶多端又与朝廷作对,押解进京无非是皇帝老子想杀一儆百,做给那些与朝廷作对的人看罢了。”
“如果要杀,何不就地处决,然后昭告天下,将其尸首带往京城,不是更起威慑作用吗?”
“这话很有道理,听你这么说来着南霸天身上倒还真有什么大秘密,会是什么呢?”
“早些年我听江湖前辈说起在云南有一笔前朝宝藏,南霸天在云南横行那么多年,那笔宝藏怕是早已落入了他的手中。”
“这么说来,那皇帝老子是想从南霸天身上得到那笔宝藏才把他押解进京的。”
“现在看来,这恐怕是惟一的解释。”
“现在宝藏会在哪里呢?”
说话间,古彪敲响了门,道:“公子,陆大人来了。”
古流芳开门走进客栈大堂,陆炳正坐在桌前饮酒,他用的是碗不是酒杯,有八个高大威武的人站在他的左侧,眼睛一动不动站在那里仿佛石柱般。
那八个人眼神犀利,让人有一种极度恐惧的感觉,陆炳大碗大碗的喝着酒,那飘乱的头发遮住了他的大半个脸,可那双锐利如苍鹰般的眼睛依旧放着寒光。
“陆大人远道而来,古某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古流芳上前恭迎道。
“古公子客气了。”
陆炳德声音很是雄浑。
古流芳正坐在他的对面倒了碗酒,道:“不知道陆大人此次前来有何指教?”
陆炳放下酒杯,道:“本官奉圣旨前来协助大镖局。”
“多谢圣上,那就麻烦陆大人了。”
说着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这八人是锦衣卫八大头领,个个都有万夫不当之勇,此次都是为保这趟夺命镖而来。”
古流芳起身向那八人拱手道:“古某先谢过八大头领了。”
八人异口同声,道:“古公子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