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布掀开一些，露出尸体的面孔，尸体的眼睛瞪得死大，可偏偏目光是向着顾紫漪的这边。
就当顾紫漪想要出声的时候，那尸体看着顾紫漪笑起来，嘴角弯起，没有血色的唇扯住诡异的弧度，笑容渗人。
“哈……”这个细微缥缈的笑声跟上次的一模一样！
“啊！”顾紫漪尖叫起来，医生护士回头看她，顾紫漪腿软整个人都向着地面下滑，背后的男人揽住她的细腰，支撑住她，不让她倒地。
护士看见白布掀起也愣了愣，然后又盖上去，“刚刚不是还盖的好好的，你自己掀开的？”她看着顾紫漪。
顾紫漪惨白着脸色，摇头，“没有！我看见时候就掀开了，他……他还冲我笑……”
穿着白大褂一副学究样子的男医生笑了，“这人都死了36小时了，我们可是要把他送到负一层的太平间，我倒是不知道死人还能笑这一说。”
“真……真的……”顾紫漪身上都在哆嗦。
女护士直接伸手掀开白布，露出灰白色的死人脸，指了指:“喏，哪儿笑了？”
顾紫漪看了看，没……没笑……难道刚刚是幻觉？
护士又盖上了白布，转过去继续等电梯，男医生对着顾紫漪抿唇笑了一下，整个电梯里又静下来。
只有顾紫漪能感觉到胸腔里的心脏剧烈的跳动。
“你没事吧？”男人儒雅的声音从背后响起，顾紫漪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背抵着他的胸口，腰间被男人白细的胳膊揽住，看起来就像是自己被他抱住一样。
“没……没事……你先放开我吧。”顾紫漪向旁边挪动一小步，男人也随之放开了手。
电梯又停下了，医院一层。
医院的一层总是很热闹，有人哭，有人笑。
医院是红白喜事交接的地点，无论好事坏事这里都会发生。
『人情冷暖，只在一眼。』
人性也在这里展示，这是为人性所准备的舞台，是好是坏，全在你这一次的临场发挥。
顾紫漪走出电梯，双腿还有点打颤，走出电梯后，仍然忍不住回头，病床被斜过来，能容纳更多的人。病床的白布又被掀开，露出那灰白色的死人脸。
已经生了尸斑的脸在白色的灯光下更加恐怖，眼睛瞪大，眼白比黑眼仁多的多，嘴角又是笑，这次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看起来像是吃人的怪物。
顾紫漪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骤冷，直到电梯门阖上，她还没缓过神。
“你不走吗？”白衬衣的男人出声打断了顾紫漪的出神。
“走……干嘛不走。”然后顾紫漪加快脚步走出医院。
直到走到了东市医院门口的花坛，白衬衣的男人还在身后跟着她。
这里人还很多，顾紫漪转过身，“你干嘛跟着我？”
男人耸耸肩，表情无辜:“我看你精神状态不是很好，需要我送你回家吗？”
顾紫漪咬咬下唇，“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
男人嘴角的笑容扩大，“那好吧。”
顾紫漪继续向前走，后面明显没有人继续跟着自己了，她稍稍放宽心，拦了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驶过花坛的时候，顾紫漪看了眼站在花坛里的白衬衣年轻男人，夜色下，阴影遮住了半张脸，昏暗的路灯在他的下颚打了一束光。
嘴角一抹浅笑。
似曾相识。
顾紫漪已经无暇去细思是否见过他，整个人都陷在深深的恐惧与忧虑中，一想到刚刚的画面，顾紫漪整个人都感觉毛骨悚然，汗毛倒立，寒气从每个毛孔向着身体里钻。
晋净澈说自己只是心理压力过大，遇到了某种刺激，联想到曾经的某些事情，从而引发梦魇以及一些幻觉。
可顾紫漪有些不确信那是否是自己的幻觉，那种细微缥缈的笑声重复的出现，已经烙印在顾紫漪的心头。
这一晚，顾紫漪回到顾宅吩咐打开所有的灯，直到天明才可以熄灭。
顾紫漪没敢一个人睡，抱着抱枕倒在客厅的沙发上，液晶电视打开，播放的正是夜间剧场的肥皂剧。
本来还能看的进去，越看眼皮越重。最终睡了过去，眉宇间还有着淡淡的忧虑萦绕。
“这就是你的下个顾客？”男人话语轻佻，笑意似有似无。
女人声音清冷却不疏离，“嗯。”
一男一女坐在顾宅外面的大杨树上，黑色的长裙被风吹起，男人的黑色长袍也被吹起，两个人的黑发被风一吹有些缠绕上对方的头发。
阎君握了一缕发，一半是古典的，一半是自己的。
古典淡淡扫了一眼，然后直接扯下来。
阎君撇撇嘴，血眸看了看屋子里沉睡的顾紫漪，然后邪谑道:“如你所说，那个女人确实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