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二道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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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想见龙省

尽管主动回避,但“龙省要来”这事关家旺还是很关心的。因此,他四处打听消息,问龙副省长是否真来?什么时候来?都有什么人陪同而来?

打背上书包的那天起,关家旺一生的奋斗目标就让爷爷给定下来了。而这个目标,就与这个在外面当大官的人有关。

“二道岩,真奇怪,关家无官,钱家无财,倒是龙家把官当,凡事反着来。”。

关家旺记得,爷爷背诵完这句顺口溜后问他,孙儿知道为什么给你取这么个名字吗?希望老关家兴旺发达。如何才算兴旺发达呢?像我老祖先人关羽一样,过五关斩六将。我老祖先人关羽干啥的?当官的。

关家旺背上书包时,现在的龙副省长已经是专员了。因此,爷爷说老祖先人关羽太远,就像天上的太阳一样,看得见摸不着。爷爷说孙儿读了书有了出息,只要能跟龙专员提个文件包、开个小车门,老关家就烧高香了。

由于受这一目标的影响,那个时候的关家旺不知多少次梦见过龙专员。但直到学业荒废,他也没有见过这个龙专员。

关家旺读小学的时候,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到了初中,刚开始还不错,后来就滑落下来了。刚下滑的时候,关家旺一直想把成绩搞上去。经过刻苦努力,关家旺的成绩上去了许多,不料却被同桌给拉了下来,直至退学。

直到如今,关家旺在歌厅唱《同桌的你》时,心里面还涌起一股酸酸的味道。

同桌长得非常好看。不仅好看,她还有一个让人望尘莫及的背景。那个时候的牛栏江镇叫牛栏江区,区公所有个SH知青姓蓝。蓝知青不仅有文化,口才也不错,先从区团干干起,一干就干上了区长。蓝区长有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叫蓝玉婷,就是关家旺的同桌。

关家旺就读的牛栏中学原本不错,后来成绩却莫名其妙的滑了下来。校长还是那个校长,老师还是那帮老师,成绩怎么今不如昔了呢?校长召集老师和家长座谈,找不到原因。县教育局下来调研,并召集专家共同把脉,也诊断不出结症。

为此,校长只好暗地去找牛栏江畔的风水大师“不过六”,两人像地下工作者一样围着学校走了一圈又一圈。“不过六”最终确定,是学校大门方位不对。校长说这大门一直在这个方位,同一方位干嘛前后竟如此悬殊呢?“不过六”捋了捋山羊胡子,说本师再瞧瞧,瞧瞧。再瞧瞧之后,“不过六”大吃一惊道,抗日阵亡将士纪念标!校长说,纪念标?纪念标能有什么问题呢?“不过六”说,别以为这纪念标是块普普通通的石条。它聚集的可是万千阴魂啊。这万千阴魂一聚,阴气之重如此了得!这学生娃娃们被阴气重重包围,学习成绩如何是好?“不过六”说,校长一定会认为,从前这里不是也竖着这个标吗?不过,校长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从前那些娃娃乖,而现在大不一样了。校长你看,那标前标后有多少不干净的东西,卫生纸啊、尿斑花什么的……这万千阴魂是有灵气的。从前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学生成绩当然就好。而现在,人竟犯我,我必犯人,这成绩不一落千丈才怪呢。

“不过六”这么一说,校长眼前一亮,是啊!从此,校长强化对纪念标的保护,不仅日日清扫,还开始了夜间的巡逻守护。然而,牛栏中学的成绩并没有因此好转。

那个时候,关家旺不知道这个山羊胡子就是“不过六”。关家旺知道山羊胡子有这么个莫名其妙的绰号,是多年之后的事情。此前,“不过六”的名气并不大。他之所以如雷贯耳,是识破了二道岩的天机,让龙须在六年之內从小小一个副科高升为正县。

不过,关家旺一直以为,龙须之所以有今天,并不是他祖上的坟堂龙真穴的,绝非二道岩与他的长相十分相似。龙须完全依仗的是老岳父蓝区长,还有蓝区长原来的老部下。

关家旺歌唱《同桌的你》时之所以心酸,除了对蓝玉婷那份剪不断理还乱的情外,更多的是没有把握住升官发财的机会,让爷爷九泉之下死不瞑目。

“命中只有八角米,走遍天下不满升。”

爷爷临终前,这句话像老往外流的口水一样,一直挂在他的嘴角。

关家旺多方打听,也没有应证龙副省长要来二道岩的消息。朋友们都宽关家旺的心,说这龙副省长回的是祖籍地,我们没消息这很正常。说完后,又作了补充,你关家旺又不玩政治,关心这事干啥?

关家旺说他是我一生奋斗的最终目标。朋友说,别痴人说梦了,就你那情敌。叫龙什么逼来着?就是你煮熟的鸭子——蓝玉婷,也飞到他怀里的那个。要攀上副省长这个位置,恐怕也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呢!

关家旺说我也说不清楚,就是想在龙副省长有生之年见他一面。这么给你说吧。你想不想见范冰冰?朋友说范冰冰谁不想见?关家旺说,你想不想娶范冰冰?朋友说范冰冰我敢娶?一是她不可能嫁我,二是万一西边出了太阳,我有贼心也没那贼胆。关家旺说这就对了,我对龙副省长的心情,与你对范冰冰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