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素稍人带话给袁天罡,说自己要走了。袁天罡怒火中烧,恶狠狠的唾道,这瞎子闯了祸就这么一走了之吗?我自认为待他不薄,礼遇有加。怎么这人反而恩将仇报。此等小人,我真恨得咬牙切齿。想到此,随手把案几上的茶杯摔向地面,砸个粉碎。这时,渺然师太也在一起陪着,看着袁天罡这样的愤怒,加之昨日,自己徒弟成那样子,胸中怒火也是涌了上来。
“门主可是为那瞎子的事情烦怒吗?”
“正是!”
“我正想会会他。”渺然师太,捏着佛珠,朝袁天罡说道。
“这可好?”袁天罡眼角一竖,露出喜色。但转而又觉得不好办,沉默不语。
“门主是担心我败了吧?”渺然师太定了定神,
“这怎么说!”袁天罡一脸尴尬,正被渺然戳中心思。他是知道林素的本事,也知道渺然是峨眉派的世外高人,要说她的武功,天下少有人敌,可越是这样,越难办。因为他并不知道林素厉害到什么程度。而林素是无名之辈,瞎眼路人,而渺然师太是当代绝世高手,早就在江湖上声名显赫。如若今天败给这瞎子,那一世英明岂不毁于一旦。而这正是因我而起。往好的地方去想,自然不会介意,但万一师太迁怒于我,又有何益。
“师太是贵客,怎么能让你轻易出手。我这就找几个人打发掉他就是。”袁天罡言不由衷的回道。
“这人是随便能打发的吗?”渺然淡然的说道,手握佛珠的手,紧了紧。
“这。”袁天罡暗自叫苦,这不是挖坑给自己跳。事已至此,他也不好违逆渺然师太。沉默片刻,他眼前一亮,暗室比武。只是担心渺然怕失了面子不愿意如此。
“师太说得是,这人是要教训的。可是毕竟是高手比武,怕牵连了众人,何不屏蔽左右单独教训。”说着心里也有些忐忑。
“也好,怕伤了众人。这也是办法。”渺然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她也不愿意冒这个险毁了自己几十年来的江湖名声。
袁天罡心里有了底,于是吩咐罗彪去请林素,而自己和渺然师太走到内室练功房,这间密室外人绝对无法进入,这是专为袁天罡一人修练武功,静心休养所建的。室内宽阔,光线明亮。四周刀枪剑戟摆放齐整。正中是正式习武清修之地。
林素早就准备好了今日一战,于是手扶住罗彪的肩头,跟随而来。罗彪心里还是挂记林素,暗自说道:“先生这次对战可要小心,这渺然师太是恨角色。”林素拍了拍罗彪的肩头说道:“放心。”
行到密室前,罗彪扶着林素进来。这是渺然师太第一次看到林素,这一看也着实吓了师太一回。只见林素,背坨腰弓,容颜丑陋,鼻子和眉眼扭结成一块了,而眼睛早就不能称之为眼睛,光有空空的眼眶,眼珠早已干煸,而透过眼眶偶然能憋见点什么。渺然师太身上起了鸡皮疙瘩,对袁天罡说道:“就是他吗?”
“正是,师太”
“门主,把我引来此处又为何?”
“先生莫怪,我无恶意,只是前几日,和师太说起先生,她和我十分倾慕。所以特来讨教一二了。”袁天罡微微笑道。
“哦!那好,我也正有此意。”
“那好!你们请吧。”袁天罡屏蔽左右仆人,自己也和罗彪走出了密室。把石门一闭,他在外面的石桌前坐定了。其实这场战局谁输谁赢对他而言都无益处。他作壁上观并不是上策,最好的办法是不见为妙。成败都好,自己不知最好。两不得罪。
密室气氛紧张,林素暗自笑了,笑得时候颜面扭曲,渺然师太看着这丑陋到极点的人,心生厌恶。
密室内气流涌动,这气流源头是一把长剑。凌厉的剑锋发作一条雪白的长龙,看是无章无法,却又有章可寻,这一招一式,带着苍劲内力,忽左忽右,忽上忽下,而剑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只能见到一点寒芒在空中飞舞,而寒芒两侧聚集着大量的剑气,空气本无色,如今却变成了一团白雾,紧接着变成褐色一团。剑气所到之处,发出吱吱的气流摩擦之声。声音越来越大,而剑气也越来越强。林素侧耳倾听,辨识出这气流的方位,手下竹棍慢慢敲击地面,有慢有快,有急有缓,时而慢如清风拂面,时而快如霹雳凌空,地面之上能听到噗嗤噗嗤的声响,这是空气撕裂的声音。剑起处,只见火花四溅,剑落时,仿若天崩地裂。起气,聚气,释气。一气呵成,片刻间,一声春雷。密室石门四裂开来,轰然倒塌。室外之人无不愕然,侧目凝视,密室一片狼藉,枪头四散飞没墙壁,剑戟断裂成无数碎片,散落一地,四面墙壁已经龟裂开来,有轰然倒塌之势。尘土飞扬处,两人正静静站立两旁,瞎子衣服早就已经零碎不堪,而渺然师太身上却毫发无损。袁天罡笑了,心里琢磨输赢已定,他快步走入室内,看了林素一眼,进而行至渺然师太跟前,小声询问。渺然师太并不答话,她提气,收力,脸色苍白,步履缓慢的走出密室,一言不发。再看林素,狼狈不堪,满面尘灰,衣裳褴褛,只是神情泰然,没有什么异样。袁天罡,百思不得其解。但还是很欣慰,因为毕竟渺然师太战胜了这瞎子,你瞧那狼狈样,这不是最好的证明吗?
渺然师太,回到自己的卧室后,就闭门谢客,只让茶水,饭菜食物进房。而林素当天就与袁天罡作别,继续寻找自己想要知道的真相。渺然师太在天罡门住过一段时日后,袁惊燕也好得差不多了。这一惊吓却也奇怪了。这小姐的脾气大大收敛,火气并没有之前那么旺盛,好奇心也仿佛一夜之间消失殆尽。袁天罡看在眼睛里,喜在眉梢,心里却啧啧称奇。他在闲暇时总记起那位相处几日的瞎子。或许我是有些错怪他了?他暗自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