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凿空使者张骞(西域烽燧系列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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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刀光剑影(1)

在单于的结盟会议上,张骞义正词严地揭穿了右贤王费木居和东灵王刘渊的阴谋,出示了他们谋反的三件密件。这三件密件对老单于来说无疑是三声振聋发聩的霹雳,令他震惊不已。老单于怎么也没有想到他所信赖的右贤王费木居和东灵王刘渊竟是卧在他身边的两条毒蛇。这两条毒蛇正千方百计地准备吞噬他而他却不知不觉。他感到实在可怕极了。他非常感激张骞和左贤王达古通在极其危险的时候揭穿了这两个阴谋家的可耻嘴脸,使他们显出了原形。

狂妄的东灵王刘渊虽然被当场处死了,但阴险的右贤王费木居却逃脱并指挥久已笼络的叛军向老单于祭天的龙城发起了猛烈的围攻。老单于的一统天下出现了可怕的动乱,战火由此猛烈地燃烧起来。老单于本来身体就欠佳,患有风湿性心脏病。他素来野心很大,企图向东扩张自己的势力,把侵略的魔爪伸向大汉天朝,妄想恢复他们的祖先冒顿单于征服汉高祖刘邦时期的伟业。但他毕竟没有他的老祖宗冒顿单于的武备和韬略,更没有冒顿单于的气魄和胆识,显得处处力不从心。他从右贤王费木居发动的旨在推翻他的军事叛乱中,突然感悟到自己的势孤力单,突然领悟到养虎为患的可怕恶果。叛乱的突然发生使他没有防范的准备,更无军事方面的强有力的布置。这样猛然而又十分骇人的举动对他来说无异于偷袭的恶虎扼住了他的咽喉,无异于一把阴森的利剑刺向他的毫无防备的心窝。他在惊悸与骇怖中感到扼腕的死神已经逼近了他。他在绝望中感到浑身抽搐不止,感到气喘不休,感到无数索命的刀剑刺向他的虚弱的心脏。

老单于终于在四起的狼烟与烽火中,经受不住突然而来的叛乱的打击而猝然死去。

狡猾的右贤王费木居藏奸已久,利用老单于对外扩张忽视国内安全的弱点,利用老单于对他的信任,极力而又秘密地扩大自己的军事势力。

他早已暗中以贿赂的手段买通了老单于王宫内的长官,为他随时透露消息,传送机密。

当老单于在惊恐与骇怖中猝然死去后,右贤王费木居立刻暗中下令于王宫内的亲信,以秘密裹挟的手段,把老单于的妻子儿女们押送到他的秘密驻防地。

右贤王费木居以软硬兼施、威逼利诱的手段征服了老单于的妻子儿女们。这些手无寸铁、毫无反抗能力的男女老少慑于右贤王费木居的威势,只好俯首听命,任他摆布。

右贤王费木居秘密炮制了一份所谓老单于的遗诏,在各地军队中,在各级文武官吏中,在全国百姓中广为传布。遗诏的内容是老单于归天后单于的王位由他的儿子盖涂继承。由于盖涂年幼无知,无法主政,应由右贤王费木居代替盖涂行施单于的权力。

右贤王费木居全权扶持小单于盖涂发布一切号令,全国臣民应无条件接受右贤王费木居的指挥和号令。

全国臣民、各级文武官员、所有军队的大小指挥官均应接受右贤王费木居的统一调遣和指挥,否则,将被视为叛逆,将被视为不忠于新单于盖涂的奸佞,而受到应有的惩处。

对这份伪造的假遗诏,老单于的妻子儿女们心中有数,但为了保命,都不敢否认,承认这是真实的遗诏。

右贤王费木居利用这份遗诏,挟持盖涂到处发号施令,蒙蔽了不少不明真相的文武官员,掌握了不少军队的指挥权。

他率领庞大的军队驻扎在西域靠近西汉边境的军事要塞。

他凭借险山的天然屏障和水草丰茂的湖水牧场,实现自己的军事计划。他一心想全歼左贤王达古通的军队,从而达到称王称霸的目的。

左贤王达古通是个温和的军事首领,他一直主张与西汉王朝和平相处,反对出兵骚扰西汉边境。他从来不主张穷兵黩武,更不存有任何一丝一毫的野心。他是忠实于老单于的,也是力谏老单于与汉朝和好的明智者。由于他的主张与做法阻碍了右贤王费木居趁乱夺权的计划和行动,被右贤王费木居看作眼中钉。

当右贤王费木居兴兵作乱欲攻龙城时,左贤王达古通便立即挥军撤出了毫无攻守价值的龙城。他认为龙城是一座自我困死的死城,一旦被敌军围困,在断水断粮断草的情况下,人马将会自寻死亡。所以,左贤王达古通在敌军尚未围城的时候,就带领他的劲旅奔向与右贤王防地相反的方向,选择了靠近西域西部的军事要地,作为自己的大本营。他的大本营三面是崇山峻岭,只要派军队把守住险山关口,那么,即使是飞鸟也难以越过他的防地。三山夹峙的是长满茂草的淡水湖,可供人马饮水。这样的理想防地是再好不过的了。

左贤王达古通借助攻守兼备的战略要地打算与气焰嚣张的右贤王费木居展开旷日持久的对峙战。他一边扩充自己的军队,一边通过各种渠道揭露右贤王费木居的阴谋诡计,达到孤立右贤王费木居的目的。他有长远的战略计划和军事部署。他准备和西汉取得联系,联合夹击野心勃勃的右贤王费木居。

左贤王达古通想到了自己的女婿张骞,认为张骞是决定他命运的人。他想让张骞尽快回到汉朝,说动汉武帝刘彻趁此战乱之机,派出大军从东面出击右贤王费木居。而他则从西面出击,东西夹击的结果,右贤王费木居必败无疑。

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张骞,张骞自然十分高兴。

作为汉朝正使的张骞虽然被匈奴老单于囚禁了十三年吃尽了种种苦头,但他始终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他每时每刻都在盘算着如何设法逃离虎穴,回归自己的祖国,表明他忠贞不贰的赤子之心。他身在匈奴,心系汉朝,无时无刻不在思念汉朝的君王。

每当他想起父母的重托和未婚妻子桂芝的期望的话语,他便禁不住热泪盈眶。提起东归汉朝长安的事,张骞就会产生出一种归心似箭的心情。他恨不得长出一双大鹏的羽翼飞过万里关山回到期盼已久的故乡。让他感到失望的是他没有完成联络大月氏夹击匈奴的历史使命。那不是因为他未曾到达遥远的大月氏,而是因为此时的大月氏已占据了水草丰盛的大夏国的地盘。悠长的岁月之光销蚀了大月氏复仇的锐气,他们安于现有的太平和宁静,不想东归故园,不愿卷入复仇的战火。张骞途经与大月氏相邻的诸多国家,代表汉朝与这些国家建立了友好关系,为加强汉朝与这些国家的相互来往,互通有无,做出了前所未有的贡献。对于匈奴和西域诸国的山川地理、人情风土、出产物品、军事情况、交通要道等,张骞都已铭记于心,并在兽皮上用笔墨写下详细的记载。这些用生命和鲜血换来的宝贵资料将无疑会成为汉朝的无价之宝。张骞认为他将以这些无价之宝弥补自身的过错,取得汉朝君王的谅解。

更重要的是隐藏在汉朝的握有大权的刘甲正准备借助匈奴好战派的力量打算伺机作乱,意欲谋害被蒙在鼓里的汉朝天子刘彻。事关国家安危,关系重大,张骞感到肩上的责任重大,他必须火速赶回汉朝,向汉朝天子密报此事,及早铲除危害国家安宁的内奸。出于对汉朝安危的关心,张骞认为应该趁此动乱的机会,立刻离开匈奴本土,及早回到长安,协助君王处死大奸,然后引导汉朝大军讨伐与汉朝为敌的右贤王费木居。

当左贤王达古通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给归心似箭的张骞时,张骞立即表示同意。张骞也把自己的想法如实地讲述给左贤王达古通,左贤王达古通听了不由舒展眉头,频频颔首表示支持张骞的做法。

左贤王达古通当即作出决定,让张骞带领他仅剩的侍从堂知行和部将范标火速赶回汉朝。左贤王达古通和老妻库什姆商量后,决定让自己的养女达兰玛和年仅十岁的孙子随同张骞回汉朝。张骞夫妇听了非常高兴,二人向左贤王夫妇表示由衷的感谢。张骞的儿子听到他将同父母去汉朝,不由快乐地欢蹦乱跳起来。这年仅十岁的孩子是张骞与达兰玛真诚爱情的结晶,也是他们希望的寄托。为了表达他们对汉朝的思恋与忠贞,这对感情笃深的夫妇给他们的孩子起名为张思汉。看到张思汉高兴的样子,左贤王达古通夫妇喜上眉梢,他们轮流抱起天真的孙子亲了又亲。从感情上说他们舍不得天真烂漫的孙子远离自己。但理智却让他们为成全张骞骨肉团聚而忍痛割爱。

他们强抑心中的悲苦而把可爱的孙子交给张骞夫妇,嘱咐他们务必谨慎小心,保护好天真可爱的孙子。

张骞夫妇面对慈祥的左贤王达古通和善良的库什姆,流出了感激的热泪,表示一定不辜负两位老人的嘱托,决心保护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