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并没有表露出来,反而装做没事似地说:“既然皇上下旨了,我也就按照皇上的旨意办事吧!请问李大人,选中的女子是不是远嫁乌孙王?”
李浩心想既然他已经知道了,说出来又有何妨?于是,他点着头说:“是的。不过报名并不一定就被选中。皇上的要求是很严的,不是什么样的女子都可以外嫁异域国王的。”
刘建说:“李大人说得有道理。”
“不过,报名入宫画像,还是大有必要的,王爷还是应当把自己的女儿送进宫吧!”
“请李大人放心,我一定遵旨照办。”
“这就对了。另外,还有一件事,皇上命我查清。”
“什么事?”
“王爷是不是已经裁减了兵马,只留下一万人马?”
“是这样。李大人如果不信,可以查看。”
“我相信王爷说的是事实。不过口说无凭,请王爷再写一份削减兵马的折子,由我带回呈交皇上。”
“完全可以,我一会儿就写。”
“我看王爷是个胸怀坦荡的人,并不像范伟说的那样可怕。依我看王爷应当以自己的行动消除皇上对你的误会和偏见,杜绝奸佞之徒对王爷的诬陷,才是上策。”
“多谢李大人的理解和信任。”
“王爷千万不要把我的话传扬出去,免得节外生枝。”
“大人的肺腑之言,我一定牢记于心,绝不会传出去,请大人放心。”
“我很敬重王爷。为了表达对王爷的敬意,我借花献佛,敬王爷一碗酒。请!”
二人一碰酒碗,喝干了碗中酒。
送走了李浩和他的侍卫们,刘建回到家中对王后和细君讲述了圣旨的事。并把李浩的话重述了一遍。
王后和细君听了感到很惊诧也很突然,她们大骂范伟是奸佞之徒。特别是王后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急得流出了眼泪。
王后说:“能不能选个别的女子顶替细君呢?”
刘建说:“我也这么想。皇上又没有见过细君,就连主管这事的李浩也没有见过细君,为什么不能找个长相跟细君差不多的女子顶替呢?”
王后说:“就这么办。绝不能让我们的女儿去。”
细君听完他们的话,一声不吭地沉思默想起来。她理解父母对她的疼爱与维护,也知道他们很伤心。按她的本意来说她也不想离开自己的父母和弟弟。但她慎重一考虑,感到此事关系重大,不能按照他们的意思办,只能按照皇上的圣旨办。
她说;“父亲和母亲疼爱女儿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不能因为女儿而害了全家人。”
王后不解地说:“女儿,为何这样说话?”
细君开导地说:“顶替是不行的。我们不能做引火烧身的事。”
王后着急地说:“怎么不行?”
细君解释说:“因为范伟和吕太见过我。”
王后诧异地问:“那又怎么样?”
细君明智地说:“他们正好可以利用此事整垮父亲。皇上本来就怀疑父亲有谋反之心,他们报答皇上,皇上必然追究,岂不引火烧身吗?”
王后恐惧地望着刘建,不知所措。
刘建说:“大不了我不当这个有名无实的王爷了。我的女儿,就是不能去。”
细君冷静地说:“不行!父亲是意气用事。我如果不去,就证明父亲大不忠。皇上就会认为你确实有谋反之心。再加上范伟和吕太进行诬陷,父亲就有欺君大罪。”
王后畏惧地说:“会有这么严重吗?”
细君恳切地说:“这样一来,皇上以此为借口不仅处死父亲,还会灭我们全家。我们千万不可做出这样的蠢事来。”
王后听了细君的解释,伤心地哭起来。她说:“难道就没有好办法吗?”
细君坦然地说:“办法当然有。”
王后急切地问:“什么办法?”
细君说:“女儿去皇宫报名待选。”
王后失意地说:“这怎么行呀!”
刘建含着眼泪说:“都是我不好。谁让我是王爷呢?我害了女儿啊!”
他说着拍打自己的头。显得非常懊丧。
细君看到他们伤心的样子,也忍不住流出悲哀的泪珠来。但她为了止住父母的哭泣,很快又擦掉脸上的泪珠,强自镇定地说:“父亲,母亲,你们不要悲伤了。我只是报名待选,又不是真正的外嫁了。如果真的嫁给乌孙王,皇上就会解除对父亲的怀疑和偏见,就会不信范伟的谗言了。”
王后仍然满面是泪地说:“如果女儿一旦被选中嫁给乌孙王,娘的心可就碎了。”
刘建悲痛地说:“老天爷保佑,但愿别选中我的女儿,要不然,我会疯的。”
细君实在不忍心看到自己的父母亲因她而变得如此沮丧,如此悲伤。她要开导他们,让他们打消顾虑。
于是,她很坦诚地说:“乌孙是个国家,乌孙王也是人,只不过长相跟我们不太一样。凡是人都会有人性有感情的。他不会伤害女儿的,再说乌孙要跟汉朝友好结盟,要靠汉朝帮助他们打匈奴,他们只能对我好。因为我是代表汉朝的。再说女儿去长安只是报名应选,也不一定会被选中外嫁的,所以,请大家和母亲不必太悲伤。”
王后哭泣着说:“这么说,女儿决定去长安了?”
刘建噙着热泪说:“女儿不害怕?”
细君说:“女儿决定了,女儿不害怕。这是解救我们全家的惟一出路,别无选择。”
王后抱住细君痛哭。
刘建难过地低下头。
细君回到自己的寝室独自考虑该如何到长安应付应选的事情,不料杨飞仙来了。细君对她讲述了应选外嫁的事,得到杨飞仙的大力支持。
杨飞仙说:“妹妹,你的选择是正确的,牺牲自己挽救全家人,这是明智的做法。你别怕,姐姐随你去。姐姐保护你走遍天涯海角。乌孙人也是人,又不是狼,有什么可怕的?说不定我们还会干出一番大事业,扬名天下呐!”
细君感动地说:“我的好姐姐,有你陪伴,我什么也不怕了。”
二人亲热地抱在一起,流出了幸福的热泪。
眼看细君就要去长安皇宫应选了,她抓紧时间习武练剑。杨飞仙惟恐细君学武不精,也耐心地使出浑身的解数,教细君掌握剑术的要领,在原有的基础上,细君的剑术有了更大的提高。
杨飞仙对细君坦诚地说:“妹妹,你的骑术比过去好多了,但跃马飞骑的技艺还不够,你要赶快练习。我再给你演习一遍,你要仔细看,最重要的是掌握速度。”
细君谦虚地说:“姐姐,我记住了,你做示范吧!”
细君说完,骑上一匹白马从假山下飞奔而过,杨飞仙从假山上一跃而起,闪电般疾冲而下,落在细君白马的背上。二人骑上飞奔的白马很快消失在假山后。
杨飞仙问细君:“你看清了没有?”
细君说:“看清了,关键在于速度和准确度。”
“对!你怕不怕?”
“不怕!”
“好!你站在大树上,练习一遍。”
“好!”
杨飞仙骑上白马从大树下缓慢而过,细君从大树上飞跃而下,落在杨飞仙所骑白马的背上。二人骑上白马飞奔而去。
在王爷府的湖边,杨飞仙对细君说:“你的骑术再练上一段时间,就跟我的差不多了。但是你的箭法还不行,必须加强练习。箭法讲求力度和劲道。开弓要稳,射箭要准。特别是骑马射箭更重要的是要把握好距离和速度,要做到快而不乱,准而有力,射而不虚。我再给你演习一遍,你要仔细看。”
杨飞仙张弓搭箭。
细君一扬手,一只鸟儿从她的手中飞向天空。
杨飞仙对准半空的鸟儿射去一箭,鸟儿中箭落地。
细君拍手称赞。
杨飞仙说:“现在就看你的了。”
细君接过杨飞仙手中的弓箭,准备开弓射箭。
杨飞仙放飞了手中的一只野鸽子。
野鸽子刚飞到半空,细君猛然射出一箭,正好射在野鸽子的腹部,野鸽子中箭落在地上。
杨飞仙高兴地扑过去抱住细君说:“好妹妹,你总算练成功啦!我太高兴啦!”
细君激动地说:“好姐姐,这都是你耐心教我的结果呀!”
二人喜极流泪,抱在一起不停地旋转起来。
在王爷府的小客厅摆着一桌丰盛的酒宴。刘建和王后坐在上席。细君和杨飞仙坐在下席。细君的弟弟刘梦飞坐在细君的旁边。
刘建对杨飞仙很亲切地说:“飞仙,你和细君早已结拜为姐妹了。你对细君的帮助非常大,我们全家人都很感激你啊!”
王后说:“是呀!你真是细君的好姐姐。”
刘建指着细君的弟弟刘梦飞说:“这是细君的弟弟,名叫刘梦飞,今年刚满16岁,他在黄龙山习武练剑,今天特意赶回来拜飞仙为姐姐。”
刘建的话音一落地,刘梦飞立即跪在杨飞仙面前说:“姐姐在上,受小弟一拜。从今天起,我又有了一位好姐姐,我实在太高兴了。”
杨飞仙急忙扶起刘梦飞说:“好弟弟,快起来,我有你这个好弟弟,非常高兴。”
刘梦飞拜过后,又坐回原位。
刘建说:“飞仙,听说你父母都不在人世了,我和王后想认你做我们的女儿,不知你愿不愿意?”
杨飞仙说:“我愿意。”
细君说:“父亲、母亲,飞仙姐姐早已是我的姐姐了,也是二老的女儿了,但至今没有举行仪式。今天,咱们全家人都在一起,就举行个认女儿的仪式吧!”
刘建说:“好吧!还是细君想得周到。”
杨飞仙立刻跪在刘建和王后面前,诚恳地说:“我杨飞仙从小失去了父母亲,无依无靠,是王爷和王后收留了我,多年来,二老一直关心我,照顾我,我很感激,我决心认二老为父母,孝敬二老一辈子。”
刘建和王后感动地扶起杨飞仙。
刘建把一挂护心宝石项链戴在杨飞仙的脖子上,说:“这是我祖传的护心项链,送给你永做纪念。另外一挂在细君的脖子上,这是一对姊妹项链,合在一起,就是整个的一颗心。”
杨飞仙赶忙说:“谢谢父亲。”
王后把杨飞仙拉到自己身边,把一枚宝石戒指戴在手指上说:“这是荷花宝石戒指,送给你永做纪念。另外一枚在细君的手上,两枚合起来就是一朵荷花。”
杨飞仙感激地说:“谢谢母亲。”
细君说:“今天,父母亲为认飞仙姐姐为女儿,也为了庆贺弟弟学武五周年,特意准备了家宴。咱们一家人团聚了。我们大家好好庆贺一下吧!”
于是,大家高兴而又无拘无束地吃喝起来。
刘梦飞听细君在席间夸杨飞仙的武功非常好,不由产生了要跟杨飞仙比武的想法。
当欢宴结束后,刘梦飞对杨飞仙谦虚地说:“姐姐,小弟想请教姐姐几招追风掌法,请姐姐赐教。”
杨飞仙笑着说:“好呀!听说小弟武艺高强,姐姐正想开开眼界。”
于是,他们来到王爷府的练武厅。
杨飞仙和刘梦飞比试着追风掌,二人对打了十多个回合不分高低。刘梦飞只想取胜,心想用掌拍击杨飞仙的肩坎穴,使她无法动弹。
杨飞仙看出了他的用掌意图,当他的掌拍向杨飞仙的肩头时,杨飞仙轻轻一闪,躲开了刘梦飞的一掌。
刘梦飞的一掌来得非常怪异,非常迅速,可以说是无影无声,快似闪电,然而杨飞仙却巧妙地躲开了。
刘梦飞一掌扑空,身子立刻向前倾去,回身已经很慢了。杨飞仙拧身一转之际,立刻伸出左手轻轻地从刘梦飞的身后扣向刘梦飞的左肩,用二指轻轻一点刘梦飞的肩坎穴,刘梦飞立刻僵立不动了。
站在一旁的细君笑着说:“小弟想制住大姐,不料却被大姐制住了,这下小弟该服了吧?”
杨飞仙听细君说完,立刻又伸出右手拍开了刘梦飞受制的穴道,刘梦飞立即又恢复如常了。
刘梦飞对杨飞仙佩服地说:“大姐的掌法凌厉无比,快若闪电,变化多端,远远胜过小弟。但姐姐处处让着小弟,小弟心服了。”
杨飞仙说:“说实在的,小弟的掌法比我的劲道大多了,只是变化较差,将来多加磨练,肯定胜过我。”
刘梦飞说:“大姐过奖了。我再跟二姐比比剑术,如何?”
细君说:“我可比不过你,我怕你用剑太快伤了我。”
刘梦飞说:“你别怕。你用剑,我用树枝,怎么样?”
细君说:“这还差不多。”
于是,细君仗剑,刘梦飞用树枝,二人展开了对打。
细君挥舞着剑,形成密不透风的剑网,只看剑光飞闪,不见剑的去向。
刘梦飞舞动着树枝只听枝条发出吹动空气的声音,而不见树枝的飞旋。
刘梦飞似乎看出了细君的破绽,突然用树枝向白光击去,不料刚伸进白光,树枝被细君的剑一斩两段,冲天而上。
树枝冲向大厅的顶棚,把上面挂着的一个灯笼击得支离破碎,纷纷飘落在地。
俩人停止对打,刘梦飞对细君激动地说:“二姐,你的剑术精妙,剑上带有内功真气,真是了不起呀!”
细君指着杨飞仙说:“小弟,这都是大姐的功劳。大姐给我传授了仙剑绝技,我才有了这种功力。小弟,你服不服?”
刘梦飞说:“二姐,小弟服了。”
细君爽快地笑了。
正在此时,忽然听得门外传来了喧哗的声音。
他们推开大厅的门一看,不由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