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您要的纸和笔来了!”小二来到刘波身旁,微微笑道,将手中的纸和笔朝着刘波递了过来。
“谢谢!”刘波说着说话,接过了纸和笔,将纸铺了开来。
旁边的李强李松照等人看着刘波这阵势,是要写出下联的意思,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噪子眼上来了。这几笔落下去,那可是关乎他们肚子能否吃饱吃好的问题。
不远处的一部分食客,刚下完注,就差等结果了。现在见刘波铺开了纸,他们更是迫不及待的围了上来,站在刘波的身旁,要看刘波到底有何能耐,敢来对这幅绝对。更重要的一点是,刘波这几笔下去,可是关系到他们能不能把关鱼儿的赢到连裤衩都不剩下。
刘波神情淡然,却懒得理他们,只顾着拿着毛笔在研台里润了一点墨,然后悠然的在纸上写了开来:淡水湾,苦农民,戴凉笠……
刘波慢慢写来,才写到这第三句,旁边的有人就已经惊讶得睁大了眼睛。其中几个文化较高的人还仔细琢磨了起来,品味着刘波的对的句子,觉得除了字写得差了点之外,这三句对得却还算工整。
有人甚至感叹道:“有意思,甚妙,甚妙啊!”也有人感叹:“这字写得也太差了,再看这写的什么玩意啊,农民种地啊?这玩意儿能工整,能入得了出对子那人的法眼?”
沈从德在柜台处将眼前的情景看在眼里,哪儿还呆得住,当下便走出了柜台,快步朝着刘波走了过来。只见刘波在纸上接着写道:弯酸腰,顶辣日,流咸汗,砍甜蔗,养妻教子育儿孙。沈从德微微皱眉,然后又忽而摇了摇头儿,接着又转过头看了看福聚楼大厅中间挂着的上联,脸色又是微微一变。
“呵呵,看来我他娘的今天是要发啊!”关鱼儿看着刘波写出的对子,虽然不知道对的怎么样儿,可是他听旁边说对得差的人比夸的人多,再看到了沈从德摇头儿的表情,只觉得离他赢钱又进了一步。
“快看,帐房,这位客官对出下联了!”小二见刘波写出了下联,心中急切的想知道结果。
“我知道了!”李管事板着脸对小二瞪了一眼,然后表情突变,微笑着对刘波说道,“客官,请您把您手中的下联给我。我这就拿去给出这对子的人看,要是他觉得您这下联对得可以,您就可以在我们福聚楼免费享用一次酒菜。”
“那麻烦你了!”刘波微微一笑,将自己手中的下联递了上去。
……
“什么?你是说,县太爷在牛二那里,还帮着牛二敲诈了你?”黄有才听黄管家说了在刘波那儿碰了一鼻子灰的事儿,差点儿没气死,“怎么可能!今早我才和县太爷在一起,他说他要去福聚楼接待一位贵客,我才和他告别,这一回来就让你去教训牛二那小子。县太爷又怎么突然间跑到牛二家里去了!这不可能啊,难不成你们见了鬼了不成?!”
“这个……老爷,说句不该说的话,我也以为见了鬼了。”
“嗯?怎么说?”
“我被县太爷欺负的时候,明明就只有县太爷一个人在牛二的家里,可是等我出了门时,却在门外听到了县太爷和牛二两个人的声音,这是不是很诡异?”
“……”
“我怀疑,是不是牛二那小子撞了邪了,被鬼附身了怎么的,要不然他一个老实的放牛娃怎么突然间就敢打大少爷?!他那屋子里有县太爷,可是县太爷此刻应该是在福聚楼,这又怎么解释?”
“混帐!”
黄有才大喝了一声,与此同时,大手一挥,只听“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巴掌已经扇到了黄管家的脸上。
“老爷……这……”黄管家捂着脸,心中十分委屈,怎么老爷突然间还打上了呢?这也太没人性了。
“这什么这!你个混帐东西,你什么德性我还不知道?!平日里也就在那些低贱的人面前,显得像个人样儿,可是一见了比你地位高,有点气势的人,你就跟条狗似的,你说你哪点儿配做我黄府的管家?”黄有才对着黄管家就是一阵怒骂,心中却有些犯起了嘀咕,这鬼神之事,他是信的,刚才听黄管家这么一说,虽然他不愿意相信,却也有些怀疑真是如此。
“老爷,我对你可是忠心耿耿啊……”黄管家被这一骂,忙表起了忠心,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哼,别在这儿给我装可怜,要不是看在你在我们家最苦的时候认真帮辅的份上,我早就把你赶出黄府了。”黄有才骂道。
“……”
“今儿罚你不许吃饭,再扣你十两银子的工钱抵你被人敲诈了我三十几两银子的损失,赶紧的滚!”
“是,是,是。老爷,你别生气了,我这就滚!”黄管家没有完成任务,黄有才却只是罚他不许吃饭,再扣了十两银子而已,黄管家如获大赦,高兴的退了下去。
黄有才看着黄管家弯着腰退了下去,不禁摇了摇头儿,对着他旁边站着的贴身保镖一挥手,说道:“何彪,赵天虎,你们两个跟我走!哼,我倒要去看看,县太爷是在福聚楼呢?还是真个就在牛二那儿!”
……
“掌柜的,有人对出了下联了。”沈从德拿着刘波写出的下联找到福聚楼的掌柜,将手中的纸一递。
“嘿,还真是怪事啊。这都有几个月没人敢来对这对子了,今儿可巧,出对子的人在这儿,人就来对了。得,你在这儿呆着,我拿到雅间去请人过目!”伍掌柜拿着手中的纸在眼前看了一看,见上面字写得太差,但好在还算看得过去,字数和大概还都对得上。
“正好,我可以借此进雅间去跟县太爷套套近乎!”伍掌柜在心里打着如意算盘,快步走到了包房门外。
“不好意思,县太爷,打扰您们一下,有人对出对子了。”伍掌柜在门外敲了敲门儿,对着包房里面说道。
包房里面此时正对坐着两个人,谈着天,说着地,吃着菜,喝着酒,突然听到门外的敲门声,顿时觉得有些扫了雅兴。其中一人勉强的笑了一笑,问道:“对子?文忠老弟,是什么对子啊?”
“哎,文建兄,你别提了,三年前,我刚来上任的时候,这福聚楼也刚开张,这里的生意不好做,我见老板为人老实,便给他写了一幅对子的上联,让他立下一个规矩,能对出下联者,免费吃饭。这不,他这儿生意好了,可是这对子却是一直没人对出来……”
“哦,三年来都没人对出下联?呵呵,有意思,有意思,这个我可得看看!”
“好吧,既然文建兄想看看,那我们就看看,对的怎么样儿!”刘文忠对着他对着的人微微笑道,便对着门外的掌柜叫了一声:“拿进来了吧。”
掌柜的一听,果然能行,便高兴的拿着手上的纸走了进去。
刘文忠满不在意的接了过来,拿在手中一看,先是眉头一皱,然后摇了摇头儿,可是等他再看第二眼时,竟有些挪不开眼睛来。他旁边的文建看在眼里,不禁一愣,问道:“怎么了?文忠老弟。”
“这……这字写的实在不怎么样儿,可是……”刘文忠一阵感叹,将手中的纸拿给了对面的文建,“你请看看就知道了!”
伍掌柜在一旁看着县太爷的表情,一会儿笑,一会儿感叹,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文建接过纸来一看,也是先皱了皱眉头,然后摇了摇头儿,接着便愣在了那里,过了一会儿之后,又忽而感叹道:“呵呵,文忠兄,这上联出的好啊。白塔街,黄铁匠,生红炉,烧黑炭,冒青烟,闪蓝光,淬紫铁,坐北朝南打东西。好意境,好对子。”
“是啊,那日我刚来上任,路经白塔街的铁匠铺,有感而发,便写下了这对子。”刘文忠感叹道,“没曾想,三年了,竟没有人一个人能对得出来,今天却出了一个字写这么丑的人,写上来了这么一幅下联。”
“我看这下联对的,倒是有意思!要不然我们出去看看是谁对的对子的人,可好?”文建说道。
“好好好!既然你想出看看,那我们便去看看。”刘文忠站了起来,对着文建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有意思?难道这下联对得好?算是过关了?
伍掌柜在一旁更搞不明白了,他想了一想,以为要是真对上了,那且不得白请人吃上一顿了!想到这儿,伍掌柜不禁有些肉痛。
此时,大堂的小二已经将刘波等人的酒菜拿到了桌子上,李强和李松照几人一见到酒肉上来,哪儿还控制得住,早就已经抢着吃了开来。刚才牛大还担心这儿,担心哪儿的,现在见了刘波点的牛肉、烧鸡还有几个好菜已经端了上来,也顾不住,跟着狂吃了起来。
刘波在一旁将这情景看在眼里,摇了摇头儿,也不笑话他们,只是拿起了一只牛大递过来的鸡腿,慢慢的品味了起来。
旁边的食客们见刘波等人一幅饿死鬼投胎的样儿,高兴的笑了起来,其中关鱼儿那厮更是得意,暗叹:“就这种吃相的人,能对出什么好对子?就算对出来的对子还将就,也终究是过不了出对子那人的法眼的。张无极等人那两千多两银子,我是赢定了,看来,我这次真是要发的节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