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血染异凡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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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仇家后人

一辆汽车停在了挂着仇家匾额的宅院门前。

头戴毡帽,略显消瘦的司机率先下车,移步到车的另一侧,拉开了后车门。

这时,从车里下来一位脚踩军靴,身穿浅灰色马裤的漂亮女人,淡雅的女式衬衫搭配着棕色马褂,别致的蝴蝶结发卡,卡在她扎起的长发上,显得格外青春靓丽,不过,让人目眩神迷,心跳加速的却并不是这些,而是她那双镶嵌在绝美容颜上的眼睛。

异常明亮的星眸,顾盼间清澈灵动,仿佛山林间流过的一道山泉。

随后下车的两个女人,同样貌美如玉,干练的装束,显得英姿勃勃。

带着下人准备出门买菜的管家刘伯,当看到来人时,瞬间有些失神,手里的菜篮子也不觉掉落在地上。

“快去告诉老夫人,说仇瓷少爷回来了。”回过神来的刘伯,急忙吩咐身边的人跑进去禀报。

“刘伯,我好想你啊!”仇瓷几步跨上台阶,欢呼着一把抱住刘伯,在他满是皱纹的脸上香了一口。

“哎呦,你可羞煞老朽了……”老脸通红的刘伯,虽然也是激动万分,但还不忘慈爱的数落仇瓷:“这可不是国外,不兴这个,你现在可是大姑娘了要懂得庄重,要是传到外人耳朵里,对你的名声不好……”

调皮的仇瓷,又在刘伯的脸上亲了一口,笑嘻嘻的道:“知道了。”

“这……唉……”刘伯看着跑进院子里的仇瓷,又是欣慰又是无奈。

当刘伯也返回宅院时,一辆无人乘坐的黄包车,缓慢的从门前经过。

仇家宅院的正堂里,头发花白插着竹钗的老夫人,端坐在太师椅上,旁边还站着身穿上衣下裙的夫人敏娥。

“不孝子孙仇瓷,拜见祖母,母亲大人。”仇瓷双膝跪在地上,神情肃然的向两位长辈行着大礼。

“无风(无秀)给老夫人,夫人请安。”仇瓷身后的无风,无秀也一起施礼问安。

“好了,都起来吧。”

老夫人的话音刚落,仇瓷就腾的站起身,眼含泪花,扑到了夫人敏娥的怀里:“小妈,儿子好想你啊。”

“妈也挂念你。”夫人敏娥的眼中也是泪光闪闪:“你这狠心的丫头,在国外一呆就是三年,也不说回来看看。”

仇瓷语声哽咽:“是儿子不孝,我知错了。”

站在正堂门口的刘伯,看到这温馨的一幕,也是老泪纵横。

一脸慈祥的老夫人,慈爱的劝道:“好了,别哭哭啼啼的了,安然无恙的回来就好。”

“祖母,来抱抱,让孙儿解解思念之苦。”离开小妈的怀抱后,仇瓷又嘟着嘴,俯身抱住了坐在太师椅上的老夫人。

“我以为你懂事了呢,还跟以前一样疯疯癫癫的。”老夫人慈爱的拍着仇瓷的后背念叨:“祖母这次把你叫回来,是要让你完成一项任务的。”

“什么任务啊?”

“嫁人!”

“嫁人?”仇瓷直起身,一双清澈的明眸瞪的溜圆。

“你年纪也不小了,该找个婆家了。”夫人敏娥轻抚着仇瓷的香肩,爱怜的看着她:“给你选门亲事,风风光光的嫁出去,有个美满幸福的家庭,这样我才算不辜负老爷和大姐的重托。”

“这任务我完成不了。”倔劲儿上来的仇瓷,娇声道:“我是仇家的男人,怎么可能嫁人呢,即使组建家庭,传宗接代,也应该是我娶一个回来才是。”

“好,就按你说的。”老夫人和夫人敏娥的脸上,忽然同时露出计谋得逞的笑意:“既然是男人,那就说话算话,我们给你一年的时间。”

看着两位长辈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仇瓷猛然间明白过来:“小妈,祖母,你们居然给我挖坑。”

“兵不厌诈!”老夫人和蔼的笑道:“我在二十九军你佟叔那里给你某了份差事,军事训练团教官,那些团员都是有志抗日救国的热血青年,有些人还跟你一样是从海外回来的。”

“我也向你彭姨打听过,团里的确有不少青年才俊。”夫人敏娥也在一旁柔声劝道:“瓷儿,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总是要成家的,你在外奔波这么多年,也该有个安稳的归宿了。”

“青年才俊?”仇瓷不屑的撇撇嘴,轻声嘀咕:“能让我看上的,还……”说到这里,她突然顿住了,似乎想起了谁。

“咱先不说这事了,看看我给你们带了些什么礼物回来。”仇瓷迅速转移话题,吩咐无风,无秀把行李箱打开,取出给家人带回的礼物。

矢野正雄被抢去的那棵人参,也赫然在内,不过,老夫人却并没有打开来看。

“好了,别忙活了,这些东西就先放这吧。”老夫人看向儿媳,道:“敏娥,让孩子们先到房间里洗漱洗漱,一会儿再出来吃饭。”

向老夫人告退后,仇瓷就挽着小妈的手,走向了后宅,无风,无秀拎着行李箱也跟了上去。刘伯唤来人,将桌上的礼物整理好,搬去了书房。

过了一会儿,夫人敏娥又回到了正堂。

端坐在太师椅上未曾起身的老夫人,问道:“瓷儿的眼睛觉醒了吗?”

“我观察了一阵儿,也暗中询问了瓷儿一些事,并没有发现觉醒的迹象。”

老夫人忍不住暗中叹息:“再等等吧。”

日头将要接近晌午时,坐在窗边,一直盯着楼下街道的七斗,看到一辆黄包车停在了茶馆对面的道边。

“来了!”七斗低语了一声。

楼下那位头戴瓜皮帽的车夫,将车停好后,扯掉脖子上的毛巾,在黝黑的脸上抹了一把,但是却并没有上楼,也没有向茶馆这边张望,而是神态自然的坐到了车上。

之后,就见那名车夫嘴巴开合,不知低声念叨了句什么。

“长安门(抗战胜利后,改名为复兴门)内邱祖胡同38号仇家大宅。”楼上,举着烟袋的庚叔,瞅着七斗,跟身边的仇澜悄声复述了一遍。

听庚叔说完,仇澜也一脸笑意的看向七斗。

“我说你们俩有这么惊讶吗?”被他俩这么盯着,七斗一时觉得有些不自在:“咱也是机智过人的有为青年好不好。”

“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有股子机灵劲儿。”

仇澜也笑着夸赞道:“谨慎小心,思虑周全,七斗这次干的不错。”

“那当然,别忘了,咱可是灵犬七斗。”脸皮比北平城墙还厚的七斗,欣然收下了两人的夸奖。

三人又交谈了一番后,仇澜起身离座,对庚叔低语道:“庚叔,这两天我出去办点事,你和七斗到监狱那边察看下地形,两天后我们在东直门外亮马河那里汇合。”

仇澜从茶馆出来后,就沿着街道朝前门方向走去,在路过一家肉铺时,与一位身穿长衫,头戴礼帽的青年擦肩而过。

那名青年走进肉铺后,店伙计热情的上前招呼:“这位爷今天来点什么呢?猪蹄还是排骨?”

青年道:“给我切十斤五花肉,再剁十斤饺子馅。”

店伙计细瞅了一眼青年的打扮,笑着问道:“爷的家里这是来客人了?”

“是啊,家里来了几位亲戚。”青年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搭在腹部,隐蔽的做了几个手势。

店伙计会意后,笑着道:“得嘞,这就给爷您准备,不过,饺子馅要现剁,您可以到后堂稍坐,等剁好了,我喊您一声。”

“有劳了。”说完,青年绕过柜台,掀帘走进了后堂。

一位肉铺掌柜打扮的中年人,上前握住青年的手,情绪激动的说道:“白岩同志,一路辛苦,我们终于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