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俯下头,吻住了他。
他张嘴,迎合着她的需求,吸允着她的如细蛇一样的舌头。她的触摸更撩人,一寸一寸,似乎要侵犯他的全身。
她太寂寞了,也太不甘心了,她为了得到他片刻的温存,哪怕是充当了别人的影子,她也认了。
她要再同所爱之人共赴巫山,享受人世间最快乐的销魂一刻。
她跌入了浴桶,和他纠缠在水中。
浑身湿透,她解开了自己的罗衫,滑腻地肌肤贴紧了他的。
他似乎察觉不对,猛然睁眼,发现眼前这张红霞满布的脸竟然是慕小狸而不是粉扇的。
激情猛然消退,他恢复了理智。豁然推开她,飞快地跨出了浴桶,将一旁的长袍披上。
他横眉怒目地看着慕小狸,凌厉地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慕小狸被他推开已经感到羞愤无比,此刻被他叱呵,心情更痛。她冷笑着问:“恼羞成怒了吗?”
“我问你,你到底想干什么?”他飞快地将长袍系好,好像生怕她再度贴上身来耳鬓厮磨。
“我干什么?”慕小狸瞪大了眼睛反问她,衣衫凌乱,她趴在了浴桶边,露出白嫩的香肩,冷笑道:“我干你想干的事情,怎么,你不喜欢吗?”
“你、你简直疯了,疯子!”慕小狸的轻薄话语让慕天遥尴尬不已,他的心里一直当她是妹妹,不是妻子,现在她这样做,让他无地自容。
她却不管,半是嘲讽,半是轻薄道:“瞧你刚才那饥渴的样子,恨不得同那粉扇抵死缠绵一番才好是吧?”说着,她站起身来,赤裸着身子对着他,喊道:“天遥哥哥你看看清楚,我一身上下,那一点不比林粉扇美?她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她不能给你的,我会给。你何必为了她,而压抑自己,让我也忍受、忍受这些煎熬呢?”
“疯了,你疯了,不可能的,小狸,你只是我的妹妹。”慕天遥大骇,慕小狸的每一个字都让他感到难堪。她美也罢,丑也罢,他只知道,他的心里只有粉扇。这辈子,不会有人能替代。他惶然四顾,根本不敢看慕小狸。
“你这个没良心的男人,你不要避开我,不要不看我,你看我一眼,看看我,我不比她林粉扇差。你为什么就是不看我,为什么就是不要我?”慕小狸开始发狂,她自认为自己的姿色胜过林粉扇太多,可她的夫君就是看不见也不看。
她从来都不明白,爱一个人,从来都不是单纯的因为容貌。
慕天遥始终不看她,察觉到慕小狸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他转身边走,将她一个人留在了那。
想到这,慕小狸越是觉得伤心。爱而不得的绝望啃噬着她的心,越是痛得厉害,她就越是恨得厉害,越是恨得厉害,她就越是疯狂。
她擦干眼泪,抬起头,在烛火下露出了阴森的笑。
“林粉扇,你等着······”她想到一个妙计,很快,她就会让林粉扇尝到比上次蛊毒更痛苦的折磨。
慕天遥并没有回寝房歇息,而是径直出了小院,借着夜色,在房屋上飞跃。
他想去找粉扇,见一见她。
驸马府。
已近子时,驸马府安静一片。各处回廊下挂的灯笼发出昏黄的光线,将假山树木都笼在一层朦胧的纱下。
避开侍卫,他很轻易地就来到了粉扇的窗前。发现她的屋子里还有光亮,心想这么晚了她难道还没安睡?
悄悄走到了她的门前,抬起手,想要敲门,忽又顿住。
这深更半夜的被人发现,只怕于粉扇不利。
沉吟了片刻,他便又回到了窗前。窗扉紧闭,里面烛火微黄,将伊人窈窕的身影投映在了窗纸上。
看她应该是坐着的,支胰凝思,身影寥落无限。
慕天遥心里一痛,伸出手指,蘸了一些口水,将那曾窗户纸捅了个小洞。
他凑上去,通过那个小小的洞眼静静地看着屋内人。
粉扇正好是面对他而坐,她整个被微黄的烛火笼着,如隔了一层薄雾般不真实。她清丽出尘的容貌似远似近,可眸子却是一片死寂。
她不快乐,一点都不快乐!
慕天遥忍不住双手握拳,如果箫子卿在眼前,他定要痛打这薄情的男人一顿。
他要教训箫子卿的不珍惜,不给她快乐。
屋内的粉扇并没有察觉窗外有人正怜惜地看着她,她只是静静地坐着,独自感受着夜的凄清和寥落。
眼前掠过子卿的脸容,她的心似乎动了一下。但,也只是微微的动了一下。
再次回到这,回到子卿的身边,她没有预期的欣喜。面对问梅公主的嘘寒问暖,她不觉得亲密。她只是觉得,这驸马府是另一个世界,不是她该呆的地方。
怎么办?
她该怎么办?
黄昏时,问梅公主挽着她的手臂在花园里漫步。一边欣赏秋日残留不多的花,一边漫无边际地说着一些话。说的人似乎心不在焉,听的人似乎也心不在焉,总之,各怀心事却又不能坦诚相对。
粉扇只感觉到一阵阵厌烦,她觉得这样的相处,即便是在春花烂漫的世外桃源也是备受煎熬的。何况,此刻的季节已经是黄叶飘飞的凉秋,问梅携着她,她一点不觉得舒服。
最后,问梅公主终于说出了犹豫了很久都没说出的话。她说,想要粉扇永远的留下来,和她一起以姐妹相处。箫忘,是两个人的夫君,以后,两人不分彼此,一样对待。
粉扇听后,只是淡淡一笑,没拒绝,也没答应。
问梅公主猜不到她心中的真实想法,只以为她需要时间接受这样儿女共侍一夫的事情,便也不追问。
问梅公主又握住了粉扇的手,柔声道:“姐姐不要生气,妹妹知道委屈了姐姐,可妹妹和姐姐一样,深爱夫君,妹妹也会爱夫君所爱,对姐姐好的。”
“你是公主,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和你共侍一夫,我何来委屈之说?”粉扇淡淡地看着她,淡淡地说,仿佛是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问梅公主一怔,似乎觉得,这话有些嘲讽的意味。
难道,自己这样说,很矫情么?
还没琢磨透这句话的内在含义,只听粉扇又说了下去:“如今的他爱什么,粉扇不知道。至于粉扇能不能做到爱他所爱,更是未知数。”
“姐姐······”从这句话里,问梅公主听出了些些的反感。
其实,粉扇和她自己一样,并不想和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
“公主,我同子卿分开多年,之间有许多的结尚未解开,我想解开这些结之后,再决定要不要留下来。”她再次望着问梅公主,说得认真。
“好吧。”问梅公主除了应允,也无法逼迫粉扇立即给出一个确切地答案。
在花园通往府内的回廊上,两人又遇见了箫忘。
箫忘看着两人,停下了脚步,他带着温润的笑容看着两个女人。
问梅公主看了粉扇一眼,走近一步,对箫忘道:“夫君陪陪姐姐。”
箫忘微微点头,问梅公主嫣然一笑走开了。
回廊里,只剩下粉扇同箫忘两两对望。
这样的对望,虽然近在咫尺,可粉扇却好似隔了千山万水般遥远。
箫忘柔声问:“梅儿都和你说了?”
粉扇点点头。
“那你的意思是?”箫忘狐疑地看着粉扇,从她的眼里和脸上,他看不到丁点的欣喜。
“我不知道。”粉扇淡淡道。
“粉扇,别这样!”箫忘料定她是不甘心,不情愿,不愿意留下来。他记得很久前,粉扇是说过,不喜欢男人三妻四妾的。
“你想要怎样?”粉扇冷笑一声,看住了他。
箫忘无言,早就知道她会是这样的反应,她的性子,他很清楚。是宁为玉碎,也不肯瓦全的人。此刻,让她把自己的丈夫让出来给别的女人,她怎么可能甘心情愿?
“我······”
“要我答应你留下来,然后你想着齐人之福,左拥右抱?”
“粉扇······”
“那谁是东宫,谁又是西宫?”
“梅儿说你是姐姐,自然是大。”
“是吗?”粉扇嗤笑不已,她似是调侃的问:“在以后的日子里,你是希望看着东宫压倒西宫,还是西宫压倒东宫?”
“不会的······”箫忘一阵尴尬,他知道妻妾为了争宠而争风吃醋在其他的官员那时有发生,他的心底,不希望自己的女人这样。他看着粉扇,依旧是他最熟悉的容颜。他道:“你不会这样。”
“你怎么知道我就不会?”粉扇嗤之以鼻,她逼近他,道:“也许我会和你的那些女人大打出手呢,到时候,你该帮谁?”
“粉扇,你不要赌气,不要再僵持了,这是让我们夫妻团聚最好的办法。”箫忘急了,他一把捉住了粉扇的肩头,急切地说。
“难道除了和别的女人分享一个丈夫,就没法子让我们夫妻团聚了么?”粉扇挣脱他的手,不想让他碰自己。
“你非要逼我做选择是吗?”箫忘痛苦地看着她,几年不见,粉扇变了么?是变得不讲理了,还是变了心肠,不再爱他了?
“是,就算是我逼你做选择吧。”心一横,粉扇索性顺着他的话说,她就想看看他的心里究竟是如何想的。
“我也想放下一切和你在一起,可是粉扇,你也知道梅儿她有了身孕了。”叹了口气,箫忘郁郁道:“她腹中有了我的骨肉,我不能这样抛下她。”
“难道箫箫不是你的骨肉么?”粉扇痛心不已,她不是也有了箫箫,为什么他就可以抛弃她和孩子两个呢?
箫忘面对粉扇的质问,又是无言。
粉扇忍住了恨意,道:“因为梅儿是公主,你得罪不起,怕惹来杀身之祸是吧?”
箫忘一怔,似乎触痛了他的心事。
“还有,你更不想放弃你眼前的荣华富贵和权利吧?”粉扇一字一句,说得愤恨:“当初,你不正是看着问梅是公主,你便费尽心思百般讨好,做了东床快婿么?”
箫忘脸色一阵白,一阵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