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蒙亮,一缕灿阳破开淡雾,显见了辽辽平原中一茅屋。
屋内,气氛安静。黑袍女人站在门口处看着外面。佝偻身材的破无乾俯身在床边,一双枯槁的手眼花缭乱的拍打在慕灵全身上下,看似毫无规则章法,但每一分都把握的恰到好处,既检查了伤势又可以在短时间内使伤者恢复部分伤势,多之或少之都会造成极大伤害,一般人莫不好用。
随着几秒过去,被拍打过的部分好似被电击了似的,微微隆起而后平缓,皮肤霎时变得和原本无异的样子。慕灵离若游丝的呼吸渐渐有力。
轰隆隆
西北天空上几个黑点由小转大,没一会儿,五架军事级直升机庞大的机身挡在了茅屋上空,其中一架六米左右长的黑色钢铁外壳上漆着白色骷髅头。
门口处的黑袍女人站姿不为所动,只被风吹起一袭袍角,目光阴冷的看着直升机落下从中走出的数名装备分子。
开头一男人一身黑色紧身衣,枯直短发,面如刀削,黝黑且阴郁。目光带着毒蛇一样的光芒,落在身上如蚀骨之蛆一般,诡异且难缠。他腿上插着一柄弯匕,衣服胸口处的白色骷髅头显示着他所属势力。身后几人统一黑黄色战术上衣,肩胛处同样有着白色骷髅头。都持枪呈战术队形,隐晦的针对的是黑袍女人,有明显的敌意,来者显然不善。
黑袍女人似不为意移出一步,将茅屋唯一的门挡住,然后阴冷目光逐一扫过,直接掠过几人,停在了领头一人右侧的一中年男子身上。
中年男子身材精壮,一身劣质棉衣衬得他平常,唯一可取的是那一双如雷如电的鹰眸,有着仿佛实质的光彩。如果是平常人看了,定然认不出什么来,这也留给了他足够的伪装机会。
几人大跨步停在三米处,气焰嚣张。周围还留有大部分后援,枪口如林。
来势汹汹
“幽领,好久不见,你还是老样子啊。”
岳维山驻足,抽出一支烟点上,看着黑袍女人悠悠吐出一口烟,嘴角一抹冷笑。
黑袍女人收回目光,语气冷淡,“任务少的可以来我这里闲逛了,看来老大对你的约束又变小了。”
岳维山闻言脸色转青,咬牙低声道“上次的事我不会忘的,等着我的报复。我这次来有要事要谈。”说完,岳维山顿了顿,接过一个手下递来的一张纸,对着黑袍女人一亮。
“老大亲令,任你协助白骷分区出任,不得违抗。”说着,岳维山眼里透着一股得意与爽快,臭娘们,落在我手上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黑袍女人隔着一段距离依然可以看见白色纸上那血红的魔鬼头颅印记,眉头蹙起,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岳维山冷笑一声,对着身后手下一挥手,道“去请幽领来吧。”然后,两队蒙白色骷髅面罩雇佣兵疾步前进,对黑袍女人呈合围之势。
紧接着,黑袍女人周围似下了一场雪般冷,久经战场的雇佣兵们都感到刺骨寒意,分明是森冷严绝的杀意,一股庞大的杀意。让所有人都不禁心生退缩,有力而无心。
雇佣兵们都定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在寂静的气氛下身体隐隐发抖。
岳维山脸色难看,这样的威势就连他自己都无法坚持下来,更何况那些普通雇佣兵,心中渐冷。对于这个同一期进入恶灵的女子,他由衷的不甘心。
“哼,你们都瞎了吗,她人就在那里!”
岳维山一声断喝,雇佣兵们不知哪来的力气,都硬着头皮一步一步缓慢向着黑袍女人走去。他这一喝,表面上是对雇佣兵们的教训,但实际上暗暗抵消了一半威压,使得雇佣兵们从中进退。
黑袍女人看着那几双手即将到来,阴冷的感觉不由得生的更大,藏在宽袖下的手紧握,可以看出她是在极力隐忍,像是一个被堵住的活火山,里面的熔岩沸腾。
“混蛋,都给老子滚,就算是老大的亲令也不行,今天我就不要我这张老脸了。”
破无乾怒气冲冲的声音从茅草屋内传出,极有声势,犹如话音间龙吟虎啸,入耳后犹感山崩海裂,令那几个雇佣兵晕晕乎乎,岳维山连退三步,最后还是右侧中年人一掌稳定下来,动作间行云流水,一毫不差,胸有成竹,可见实力之深厚。
岳维山资历也算是不小,在恶灵里呆久了自然知道这么一号人物,凭声就可知是那名声赫赫的鬼医毒王,在行会席间地位很是不小,实力排前,毒术医术更是神不知鬼不觉,出神入化,据称破无乾全力施展只有老大才可以稳稳压他一头,待遇自然是比较高的。
只不过近些年他很少活动,怎么会这个时候来这里。
想到这,岳维山头痛,这件事估计是办不了了,再下去要牵扯出老大来可没什么好果子吃。这两个人他可得罪不起。
恨恨的望了茅草屋和黑袍女人一眼,他有些不甘心的偏头对右侧中年人问道“城叔,有几分把握。”
被称作城叔的中年人,扯了扯僵硬的的嘴角,平淡的道“不过两成。”
岳维山额头都挤在了一块,想了又想,权宜之计唯有以退为进,就且吃她一次亏,哼,来日方长..。。
“撤”
岳维山很是不愿的吐出这个字,这次来本是做足了功夫,耗了本钱才得到一张老大亲令,想要一举将幽领踩在脚下,然后趁机杀了她,清扫障碍,借此上位。这样的大好机会竟被破坏了,他极为的惋惜。
雇佣兵们像是得了释放,纷纷快步随着离去,走时,城叔目光深沉的看了黑袍女人一眼,极快的转过头去。
……
屋内的破无乾很气恼,原因不是外面那个小插曲,而是慕灵。
原本他以为这只是寻常医生治不了的濒死,可他在打出那套掌后就发现了问题。
寒气和烈气相抵,好似两军交战,慕灵体内狼籍不堪,而外界力量侵入时,又会被寒烈二气共同驱出,无可奈何。
破无乾抓了抓本就不多的头发,浑浊的眼里精光闪现。
“他应该是吃过一种至阳至烈的药材,如果没有这寒气侵入耗散,估计随时都有七窍流血,爆燃而亡的危险。”破无乾脸上的不屑没了,留下苦笑,对黑袍女人说道。
黑袍女人一直低着的头向上微动,没有了什么动作,两道幽冷的目光似盯着破无乾。
“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反而更危险,我压制住了寒气,可以慢慢引出来。可烈气受激,还在肆虐。而我控制不住,这样下去,他一定会死。”破无乾突然感慨“他可能会是我第一个治不好的人,全世界的笑话。”
“有办法吗?”黑袍女人看着破无乾道。
破无乾点头,只不过眼神很奇怪。
“说”
破无乾干笑一声,慢吞吞的从名贵皮衣里掏出一本小书,封皮漆黑,两个烫金大字在上面,玄阳。
破无乾递给黑袍女人说道“这,这本书是我闲来无事随心之作,是一本精于男女交合欢好的书,上面详细记载了三十六种方法,根据人体脉络而创。按照练习,会有清心健体作用,而且包含能引出他的烈气的方法,据我推断应该可以。”
听着破无乾的话,黑袍女人接过书的手有些颤抖,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