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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回:醒悟

程闵回府后,发现四下冷清。此刻除了管家福伯,其他佣人都已领工钱离开了。但他并没有叹息,荣华富贵此刻对他来说并不重要了,过清贫生活未必不好,只要一家人开心在一起。走进大厅,见到爹爹、娘亲还有师傅都在,角落里堆满了行李,问道:“爹,我们什么时候离开?”

程百万道:“事不宜迟,今晚便离开。”

程闵道:“今晚?急了点吧?”

“徒儿,余杭城这两天突然来了很多番子。师傅担心......”华毕突然停住不说,担心再说下去会使程百万夫妇不安。

程夫人问道。“闵儿,你是不是舍不得陈姑娘?”

决心离开余杭时,程闵忽然有一种忧愁,却不知原因?这时听娘亲这样一说,恍然大悟,原来是舍不得陈情。一想到陈情,他便后悔今日不该对她如此冷淡,也恨自己的犹豫不决。

做母亲的哪有不知儿子的心思?程夫人道:“闵儿,其实很多时候,感情是容不得太多顾虑的。想当年,你外公就嫌弃你爹爹是个穷小子,反对我和你爹在一起。但当时娘亲相信你爹,坚持走在一起。因为真爱,可以让人每天粗茶淡饭,也毫无怨言。虽然程家现在大不如前,但娘亲还是认为当年的选择是这辈子最无悔的选择。”

程百万也说道:“**说得对。男人大丈夫,做事不能犹犹豫豫。不然以后可能会后悔一辈子。现在该做什么便去做什么。”

程闵听完,恍然大悟。我为什么要感到自卑呢?重要的是有能力保护和让爱的人幸福。想到这里他开心道:“爹,娘,师傅,我出去一下,很快便回来。你们等我。”说完向府衙飞奔而去。

三人哈哈笑了起来。程百万道:“华师傅,老夫一直很感激有你这么好的一位师傅教导我家的闵儿。但你也知道,程家现在的境况不及以前。这里有些银两,是我和贱内的一点心意。请你收下。”

华毕明白程百万的用意,站起来道:“程爷,你也太小看华某了,我可不是有难各自飞的人。我的命是程家人所救,更把我当自家人看待,我又怎能在此刻离开?”

程百万尴尬说道:“老夫只是不想你跟着程家受苦。”

华毕回道:“程爷以后不要说这样的话了。我们大伙应当一起共患难。”

程百万感动道:“好,好。有华师傅一直敦促闵儿,老夫就放心了。”

此时的满香楼,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陈永父女正在一房间内宴请慕容父子,举杯齐饮,相谈甚欢。

慕容重对慕容白十分疼爱,但见儿子二十有五,仍不着急终身大事,虽给他介绍过很多大家闺秀,名门之后,但他一个都看不上。这次忽然接到儿子的一封信,催促自己赶快来余杭向陈知府提亲。难得儿子遇到爱慕的女子,而且又是世交,慕容重便马不停蹄赶来余杭。

陈永见多年未曾谋面的慕容重到来,自然十分高兴,特在满香楼为其设宴洗尘,并要陈情一起相伴。

宴席上,慕容重对陈永道:“你可真是好福气。有位如此漂亮的女儿。老夫可是羡慕得很呀。”

陈永回道:“慕容兄,你也好福气啊,白儿一表人才,武功又高。也让我羡慕不已。”

慕容重摇着头,道:“他呀?不像兄长,老让我这个做爹的操心。年纪不小了,却还没有给到媳妇,”

陈情听到这里,不禁想:爹爹和慕容伯伯一唱一和,不会是想借口把我许配给慕容白吧?且听听再说。

慕容白道:“爹爹,不是孩儿想让你操心,是孩儿一直以来都没有遇到心仪的女子。要做慕容家的媳妇,可不是一般的女子可以胜任的。”

慕容重点了点头道:“对,对,以慕容家的江湖地位,能配得上我家白儿的还真的不多。”

陈情听完慕容父子的对话,暗想:这未免自大了吧。不管慕容家地位有多高,也不是所有的女子都想做你家媳妇。本来在白天时听到慕容白说出那番忧国忧民的话,对他有了些好感,但这时那点好感又荡然无存了。

慕容重又对陈永道:“你我共事数十年,不说委婉之言便开门见山说了。犬儿前些日子来信,说陈侄女可是万中选一的好女子。难得他倾慕,要不咱们两家结为亲家,如何?”

陈永喝了杯酒,道:“情儿从小便没有了娘亲,我是对她百般呵护,一手拉扯养大。不过她的终身大事,还是应该让她自己做主。做爹的不能强迫。”

慕容白心里很清楚,陈情喜欢的是程闵,此刻陈永把婚事交给陈情决定,她肯定不会答应的。只要陈永点头了,陈情便不能反对了。因此他立即道:“伯父,自古儿女婚姻大事都是由父母做主的。百善孝为先,我是真心倾慕陈姑娘的,希望伯父能成全。”

“这......?”陈永甚是为难。

陈情淡然道:“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酌之言,但慕容公子你又知不知道,这样会让多少的有情人含泪分离呢?情儿多谢慕容伯伯的抬举。但我只是一平凡女子,高攀不起慕容家。以慕容公子的地位,长相,将来相伴的女子定比我好上百倍。”

慕容重听完,脸一会青一会紫,十分难看。但慕容白却不在乎。因为他已深深地迷恋上陈情,此时无论陈情叫他做什么,都会遵循心甘意愿去做。况且这个结果也早已猜到,只是他一向自命不凡,相信陈情终有一天会喜欢上自己的。

陈永见到此时场面尴尬,赶紧道:“都怪我平时将小女宠坏了,慕容老兄不要见怪。情儿还不赶快给慕容伯父赔不是?”

慕容重道:“不必不必。老夫就喜欢这样坦率的女子。有性格,有意思。哈哈哈。”毕竟是**湖了,什么事没有遇见过?虽然陈情的话有点过,但小儿对她竟是如此的迷恋,做爹爹的总不能一下子把事情做绝。

“慕容伯父,我从小就听爹爹说起您的大侠大义,豪气千丈,心里十分仰慕。刚才冒昧了,请您大人大量别往心里去。”陈情刚才见到慕容重的脸色,知道说得过分了点。既然自己不同意这门婚事,爹爹也不会答应。何必为了这事而伤了两家几十年的交情?因此便奉承了一下慕容重。

慕容重听完果然眉开颜笑,道:“侄女的嘴巴可真够甜的,陈老弟,还是你有福气。来来来,喝酒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