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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天山青松赞-克然木·依沙克

离下班不到一个小时了,我正在收拾桌上的材料,整理明天要做的事。这时维编部阿不列孜推门进来,先掏出一支烟点上火,不紧不慢地说:“老哥,明天就是七一,我的版面没收到这方面合适的稿件,您看这事儿怎么办好?”他见我没什么动静,又接着说:“要不,您显一手吧,您手头快。”我不知说什么好,推辞也不是,因为,作为党报,党的生日没一篇这方面稿件怎能说得过去?不推,我从来没用维文写过这类稿件,而且手头也没有现成的素材,再则,这样的稿件大有人写,而且都是高手,我能写出什么水平?最终在阿不列孜的鼓励下,还是接下了这“活儿”,答应下班前交稿。

拿起笔,不知从何起笔,脑子里一片空白。这时,我突然想起,初中时曾在课本里学过的茅盾的“白杨礼赞”,由此联想家乡东天山的青松,我眼前豁然一亮。对了,我为何不写天山青松呢?她比茅盾笔下的中原的白杨坚强得多了去了,她不畏风雪严寒数百年,也许上千年,守护着天山。

我家住在伊吾县前山牧场场部达子沟。我家南边几重山峦里生长着茂密的原始松树林。在我上小学五年级时就开始常和小伙伴们沿着叫“大沟”“宽沟”“人字沟”的林谷翻往南山坡的松林,翻山越岭背柴火,稍大点后,学会用毛驴驮柴了。在我记事起到八九十年代,我们那一带居民都烧松树为生。是没钱买煤,还是不习惯烧煤,还是其他原因,不得而知,反正一到山雪消融后,人们就开始上山拉运松木筹备过冬柴。我们当时拉柴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必须挑笔直、干练、不朽,用硬件敲打发出清脆的声音的干木。

我家对柴火的要求更苛刻,因为后妈每次打馕用白松“立死杆”,说这种柴火炭多,火温高,烧出来的馕香,一旦烧不好馕,倒霉的可是我,少不了挨骂,那天我准吃不饱饭!因此,我每次拉柴,跑遍山林专找白松“立死杆”。为此,我常常很晚才回家,还少不了家里埋怨:一阵说我拉的柴不干,不是“立死杆”,一阵又说拉得少,枉费了驴劲儿......

关于拉柴,我们还有很多有趣儿的小故事呢。初中那年,我们自发组成一个毛驴队,由七八个同学组成,领队是我们的数学老师、北京人陈泽渝(后来任哈密地委副书记,自治区财政厅厅长)。陈老师体瘦力单,体力连十五岁的男孩子都不及。他特别喜欢自己的学生,课讲得特别吸引人,我特别爱听他一口抑扬顿挫,颇有乐感的北京话,每每课间或上山拉柴时我缠着陈老师学北京话,但最终没学会。不过,从他身上学到了坚韧不拔、锲而不舍、耐得住寂寞的精神。

每次上山拉柴,我们帮他把柴火砍好,捆在驴身上准备上路时,我们当中大点的伙伴,就对陈老师说:听说人累了,吸几口烟马上就缓过来了,是真的吗老师?老师明白什么意思,就故意把装烟的衣服丢在一边,自己去赶驴。领会老师一片“好意”的那个家伙,赶忙掏出烟盒分发给其他“烟鬼”大过烟瘾,随后收起衣服追上交给老师,说老师把衣服落在刚才拖柴火的地方了。

每到寒假,依明尼牙孜、艾力、赵延庆、王新民、木热提等几个小伙伴,一起不畏达子沟零下四十摄氏度的严寒上宽沟的密林里砍柴。外面零下四十多摄氏度,但是林里却温暖如春,没有丝毫冷意,砍上一阵身体还出汗呢。我常常踏着积雪爬上山坡,望着陡峭的山崖上,破岩而出的松树,感慨万千……家乡的青松,破开坚硬的岩石挺拔而出,数百年大风暴雪都不能让你屈服,而且四季常青守护着大地,送走无数严寒,迎来无数春夏,我们的祖先祖祖辈辈靠你取暖,延续生命。直至新中国成立后的20世纪的七八十年代,方圆上百公里,全靠你的木材取火、建房,进行社会主义建设,你那么的包容无私,把温暖献给各族人民,自己忍受严寒!我看到厚厚的积雪压在松枝上,我就特别难过,心疼树枝,便拿起木棍把枝上的积雪打落下来,捣鼓几个后,轰一下,自己被压在掉落的积雪下,围观的伙伴们看着我的狼狈样,捧腹大笑。反正,我和松林之间发生过许多许多有趣、难忘的故事,它将成为永远的记忆......

有时,我把家乡的青松的正气魄力性质与中国共产党联系起来,中国共产党经过很多年的艰苦奋斗,领导中国各族人民前赴后继打败日本侵略者推翻蒋家王朝,建立独立、和平、民主、崭新的人民共和国,使饱受千年压迫剥削的中华民族翻身做了国家的主人。从抗日战争、解放战争,甚至到20世纪60年代中期到70年代末的三年自然灾害,“文革”中我们的党经受了无数艰难困苦,就像压在松树枝头的积雪一样,一次又一次灾难临头,还有好多次严重的自然灾害,更是给国家的经济建设、民生带来巨大损失,不过我们的人民在党坚强的领导下,奋发图强、自力更生、克服困难,重建家园,在世人面前展现了中国人的英雄气魄,这一切充分证明了我们的党就像天山青松,坚韧不拔,任何大风大浪都打不垮。七一前夕,请伟大的党接受您普通一员的祝福——愿伟大的中国共产党像天山青松一样永远四季常青,与天共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