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050
一回公寓庄子就冲我大喊大叫：“学姐，唐易家出事了！”
我问：“你怎么知道的？”检察院办案从来都是特隐秘特隐秘啊。
“电视台都播了，你最好的朋友采访的。我正说跟你打电话呢你可就回来了。”她看见我手上原封不动的行李，显得很诧异。“学姐你又搬回来了？”
我还在想着杜冥采访的事儿，没顾上回答。
“天呐，他们家公司新开盘的SOHO广场我还想订一套小户型，本来让你说说给打个折的，这下没戏了。电视上说他们公司资金冻结，那个盘资金链一定会出问题。你没看去售楼部要求退房的人那个群情激奋啊。看来还是买现房保险，不能买期房。”
“怎么说话呢。”
庄子一脸抱歉。“对不起我用词不当。”她又小声嘀咕。“都是事实嘛。”
我丢下行李往外走，庄子在身后哀嚎：“学姐你又去哪儿啊？”
我要去找杜冥。
接到我的电话显然在她意料之中。“老李，很久没给我打电话了啊。总算还想起有我这么个朋友了。”
“今天有空吗出来见个面。”
“当然有空。你要见我，没空也要挤出空来的。”
“我在风铃等你。”
挂上电话，跑下楼发动汽车朝那个曾给我们无限快乐回忆的酒吧开去。
这里酒还是一样便宜，因为是白天的缘故此时没有驻唱歌手的表演，空气里回荡着CD机播放的歌。王若琳的歌。她的声音真好听，像是世界上最细的沙滩摩挲你的脚底板。
老杜一见我先说：“看来你心情不错啊，D&G秋季新款你穿着挺合适的。老李，你现在的打扮越来越入流了。”
她不说我还没注意温森给我买的衣服都是D&G的呢。扯了扯衣扣，我由衷的说：“杜冥你越来越有明星范儿了。”
“是吗？”老杜取下墨镜，用那对漂亮迷人的眼睛看我。“这么急见我该不是为了……”她话还没说完手机就响了。杜冥低头一看，忽然特诡异的笑了起来。“对不起我先接个电话。”
我对她示意：随便，我等着就是。
老杜接通来电，用极慵懒的富有磁性的声音说：“唐易，你还记得我的电话号码？”
我猛地抬头看她风情万种的下巴。
“见我？不好意思，今天我没空。……明天？那要看看我的日程安排。……你很急吗？不用陪你亲爱的默言了？……好，你等我电话……哦对了，明天中午我有空，不过我要回家喂狗狗。这样，你明天中午去我家找我。……其他时间我完全没空，你来不来呢？……好，明天见。”
她挂上电话，笑着说：“你不知道我养狗了吧，特可爱的吉娃娃。你看，到底还是朋友够意思，你见我我立刻就到。别的人想见我，可不那么容易了。”
我满脑子都是唐易明天中午去她家里的事儿，乱糟糟的。反正已经方寸大乱，索性冲口而出。“杜冥唐家的事检察院还没有定论，资金链断掉一说根本就是不负责任。那也算本市的大公司，养活着几千号人呢，你怎么能随随便便的报道引起退房恐慌？”
她哑然失笑。“默言，你真是被保护的太好了。这就是你来求我的方式？”
“谁说我要求你。”
“不是求我？”她挑起右边眉峰，眨着无辜诧异的眼看我。“不是求我你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我顿时无语。是啊，打电话给她不就是想求她放过唐易和与之有关的一切。
杜冥重新戴上墨镜。“还是等你想清楚怎么求我再给我打电话吧。”她站起身，临走时忽然又说：“老李，你觉得唐易会怎么求我呢？呵呵，我很期待呢。”
她的笑声真好听，银铃似的。可我怎么觉得剜心的疼。
我忽然对自己心生怨恨，就像黄蓉被欧阳克欺负时想的“谁说练武功没用，我就该练就一身绝世武功”一样。我想：谁说女人要权势没用，我早该向老爸学习混迹官场。
第二天我鬼使神差的潜伏在杜冥家楼下。临近中午，看到唐易的车缓缓开来。
你说我这是干嘛？盯梢？窥探？实在不放心我就冲进去看看好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想干嘛，反正双脚无法移动。
五分钟，二十分钟，一个小时……他终于走出来。我看到他的领带已不见踪影，心里最后一丝温度也没了踪影。
我从包里拿出电话，拨通时他正在发动汽车。从后车窗里看他，他还是那个阳光男孩。
“喂。”他声音沙哑。“默言。”
我故作轻松，问他：“在哪儿呢？吃过午饭没有？我知道你现在忙，一定要注意身体。”瞧我多有正室范儿。
“默言……”他温柔唤我的名字。“我想你。”
我的眼圈应该红了。“我也是。”
“这几天事情太多，我刚接手公司，那些老家伙太难对付。还有银行的人，还有……”他应该想说媒体，但忍住了。“周末要是有空我们一起吃饭吧。你的脸好些了吗？”
我的泪刺的脸颊有些疼。但还是重重点头。“嗯，好很多。”
他沉默了。我又说：“挂电话吧，忙你的去。”
唐易说：“我爱你默言。”
我猛地挂断电话，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唐易怎么求的重要吗。我早已经不在乎了。只希望一切过后他还是那个BlingBling的唐易。
老杜似乎对唐易中午的拜访很不满意。接下来的几天仍不依不饶的连续报道唐家新开发的楼盘土地审批手续不合格的事。一时间满城风雨，成了本市百姓口中最热点的话题。她不知怎么得知我爸负责这个案件，居然还去采访他。
我爸当然没有见她，接受采访的人是大眼儿。他要过了年才下地县锻炼。
“学姐。”庄子一脸嫌恶的说：“大眼儿说他从没见过这么不依不饶的媒体。检察院审理中的案件从来不接受采访，那个杜冥好像知道很多内幕。你爸都怒了，拍桌子问是谁透露出去的。”
谁？当然是某个架不住杜冥迷人风采的男人。老杜疯了。她倒是报复了我们，可她也在毁灭自己。
她不是这样的女孩儿。我们在大学校园里肆无忌惮的嘲弄男孩儿们的感情，但我们从不玩弄自己。
我买了一瓶毕业前喝的同一牌子的法国大香槟。打电话约杜冥到母校女生宿舍天台见面。
今晚的月亮特像刚毕业前的那晚。夜空澄净，没有杂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