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爱你是我生命最美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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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029

第 29 章 029

唐易换了手机号码。他是再不想听到杜冥的声音看到她这个人。

杜冥从民声热线上退下来仍然主持夜间的情感节目。我不知道她怎么了,也不想知道。

或许对女人来说最重要的永远还是爱情。她不愿再为了成为最有权势的主持人奉献自己的一切。

我知道她没有放弃唐易。

但她已经无路可循。像个泼妇怨女似的闹到唐易的公司不是她的格调。她选择把自己变成一根刺,一根扎在我和唐易眼睛里永远也拔不去的阴魂不散的刺。

我和唐易一起下班的时候常看见她,每次唐易都拉着我坐上车箭一般的离开。她站在汽车尾气和荡起的微尘中死死盯着我。

我开始变得神经质。常常追问唐易那晚他俩上床的细节。被我逼急了唐易就会怒吼说李默言你神经病。我说我就是个神经病我已经被你们搞疯了。然后我们会怒目而视分崩离析抱头痛哭。

我们抚摸对方亲吻对方,让彼此平静下来。有时候仍会发生擦枪走火,过去都是他叫停,现在换成是我。好几次唐易不顾一切的扯掉我的内衣分开我的双腿想冲进来,都被突然崩溃痛哭的我拦下了。

他用手把车载烟灰缸砸向车窗,鲜血直流。

我手忙脚乱的给他包扎,我们异口同声说会过去的一切都会好的。

可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真正过去?

终于,爆发的那天还是来了。那天我们倾尽全力彼此伤害对方,终至一切无法挽回。

那是个酷热的夏夜。

下班的时候我们再次看到静静伫立在公司前厅的杜冥。她阴魂不散,她执着坚毅,她一字不说,她看着我们,她莫名微笑。

我大概是热晕了头,坐上车后问唐易:“为什么每次跟我到关键时刻你都能忍住,偏偏杜冥往你怀里一钻你的西装裤就掉地上了?”

他正在公司地下停车库倒车,闻言猛地一脚刹车停住。“李默言你有完没完了?”

我发疯似的大喊:“没完!我就是没完!”

唐易一把扯掉领带,扣住我的肩头,恶狠狠瞪着我。“因为你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处女!杜冥不是!跟她在一起不会有压力不会有负担不需要负责任。她什么都懂,懂得男人在床上究竟要的是什么,懂得怎么取悦男人,懂得怎么让男人爽!而你呢,我每次碰你都会想你会不会疼会不会后悔会不会哭!紧张的我都硬不起来!”

我脑中一片空白。我是个处女我还对不起社会对不起国家对不起全中国的男性同胞了?

“你脑子里天天就是点儿这些东西?只要你的生殖器得到满足了爽了,操的女人是他妈谁都无所谓是不是?”

“李默言你说这些有意思吗?你不就是想不明白自己哪里不如杜冥?”

“对,我想不明白,你告诉我啊,你告诉我啊。”

我泪流满面。唐易忽然清醒过来,他紧紧搂住我,说:“默言咱们别这样,咱们明天就登记结婚好不好?咱们以后永远在一起,我保证再也不会让你伤心让你难过。”

我推开他,“好。等我先找个男人上床把我这一无是处该死的******废了再说。”

他用力‘啪’一耳光抽到我脸上。

整个世界都寂静无声。

地下停车场阴森阴凉,那一声‘啪’到处回荡。

唐易再次发动汽车,对我说:“滚。”

我滚下车看他开车离去。

地下停车场的味儿最难闻。汽油味儿、尾气味儿再加上阵阵的尿骚气,真是让人作呕。

我弯下腰吐得一塌糊涂。一辆车开了过来,大灯耀的我睁不开眼。

我以为是唐易去而复返,等看清楚了才发现驾驶座上坐的是温森。他看着我,眼睛里充满疑惑。

我对他说能把我捎带走吗,去哪儿都成。

他低头想了想,为我打开副驾驶座一侧的车门。这是辆大货,坐在上面跟坐在小汽车上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你的视线是俯视的,平视前方就像身体在飞翔。

温森说他要送一批防腐剂到码头工地。

我说你就是把我送到轮船上拐卖到非洲我都没意见。

“好吧。”

越接近海边空气越咸。当然再咸也没有我的眼泪咸。

经过一收费站的时候我的电话猛然响起来。我没看来电显示直接接通。

“默言,你在哪儿?我回停车场了可怎么都找不到你……”

我挂上电话,把它从车里用力抛出。看着它在石缝里跌的粉身碎骨真是太可乐了。

温森看了我一会儿,终于还是发动汽车向海边码头奔赴。

码头上有专门接货搬货的工人,温森签收了单子,把车停好就基本上完事儿。

他从制服帽和络腮胡子中看我。“现在你要去哪儿?”

我说你该干嘛干嘛不用管我。然后转身自顾自的沿着码头向前走。

这里真够脏的。大海所能给予的一切美好在这里都看不到。天是阴沉的,海是脏污的,就连海浪打在码头上泛起的白沫都掺杂着异物。

安徒生童话里海浪泛起的泡沫不就是可爱善良的小美人鱼吗?美人鱼的残骸怎么能在这么肮脏的海面上漂浮?她的王子不认识她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了,她一定很难过很想哭。

我站在码头岸边对脏污的泡沫哭着说:“美人鱼你别难受。我带你离开这儿。”说完我就想跳下去捞泡沫。

“你疯了?”

温森从身后一把抱住我。

我指着泡沫又蹦又跳。“放开我。你以为我想不开闹自杀呢?跟你说没有!我坚强着呢,我就是想带美人鱼离开这里。这里太脏了。你说人类为了经济发展怎么连美人鱼都不要了呢?你看看这些船舶停靠在码头每年要给大海造成多少污染啊?小美人鱼哭呢,你没听到吗?放开我,让我去救美人鱼!”

他不理我,把我扛在肩上带离码头。

“你放开我,放开我听见没有?我不回家,你休想送我回家。你要是把我送回家,唐易一定就在楼下等着呢。我不想看见他,不能看见他,看见他我一定就从我们家阳台上跳下去粉身碎骨脑壳开花。你松开,松不松开!”

温森根本不甩我。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咬他捶他。他还是不甩我。我开始像个泼妇似的诅咒他骂他。直到折腾的筋疲力尽。

醒来的时候我以为身在梦中。要不然怎么眼前的天花板窗户什么的都在飘来荡去的晃悠呢。

“醒了?”

温森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手里搅着鸡蛋糊。

“这是哪儿啊?”我已经揉了好几遍眼睛了,眼前一切还是在晃悠。

“这是公司接的一个防腐船体。完成差不多了,昨天下的海,验收合格就离港。你死活不愿意回家,我就把你带这儿了。”

“我们在船上?”怪不得我觉得眼前晃悠的厉害。

“嗯。这里是工人工作累了休息的地方,还算干净。你饿了吧,我做了点吃的马上就好。”

坐起身后我看看床边的高跟鞋,很自然地把脚塞进一双破旧的不知道哪个工人不要的夹趾拖鞋里。束好的头发经过刚才那么一闹全体披散在身后。衬衣也被我从裙子里拉了出来。我就这么汲着拖鞋披着头发女鬼似的从船舱里走出。

站在甲板上,天际夜空星星灿烂夺目,海上微风阵阵袭来。真舒服。我走到栏边张开双臂迎接这久违的美妙感觉。

“心情有没有好点?”温森托着托盘里的食物到甲板上找我。“过来吃点东西。”

我还真饿了,饿得要死。

狼吞虎咽酒足饭饱之后我问他:“你一直在船上上班?”

“嗯。怎么样?”

“天呐,太棒了!要是我,一定在半夜的时候拎一壶酒爬到桅杆上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温森笑起来。“这事儿我倒也做过,不过是两年前在日本的时候。你不知道,北海道的春天海面的风才好闻呢,你甚至都能闻到鲸鱼发情的味道。”

我无法想象。“鲸鱼发情还有味道?”

他侃侃而谈的跟我说那当然了,动物界包括人类发情的时候都会产生一种特别的味道……

我听得津津有味,渐渐明白庄子这么迷恋的他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