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元曲三百首(中华国学经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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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刘庭信(三首)

水仙子

相思

【原文】

秋风飒飒撼苍梧①,秋雨潇潇响翠竹②,秋云黯黯迷烟树③。

三般儿一样苦,苦的人魂魄全无。

云结就心间愁闷,雨少似眼中泪珠,风做了口内长吁!

【注释】

①飒飒:风声。②潇潇:急骤的雨声。③“秋云”句:深黑色的秋云把树丛融入一片迷迷蒙蒙的烟霭之中。

【赏析】

此曲写相思之苦。用人人熟悉的意象来写相思,通篇不见相思字,然而相思之情、之苦却跃然纸上。秋风飒飒,秋雨潇潇,秋云黯黯。特有之秋声秋景,与苍梧、翠竹、烟树相交织,其萧索之状,以“苦”字统起,有着极强的感情色彩。继之以顶针格强调相思之苦,以云、雨、风为喻,刻画心间愁闷、眼中含泪、口内长吁的艺术形象,与前面曲词形成呼应之势,有曲词虽尽、曲意萦回之妙,意韵格外悠远。

折桂令

题情

【原文】

心儿疼胜似刀剜,朝也般般,暮也般般。

愁在眉端,左也攒攒,右也攒攒。

梦儿成良宵短短,影儿孤长夜漫漫。

人儿远地阔天宽,信儿稀雨涩云悭。

病儿沉月苦风酸。

【赏析】

些曲咏情,通过客观事物主观化,道出主人公的相思之甚。像“梦儿成良宵短短,影儿孤长夜漫漫”句,通过夜的长短变化,极为形象地对比说出主人公的悲喜交集之情。语言率直通俗,对仗工整,具有深厚的人情味,耐人寻味。

折桂令

忆别

【原文】

想人生最苦离别。三个字细细分开,凄凄凉凉无了无歇①。

别字儿半响痴呆,离字儿一时拆散,苦字儿两下里堆叠。

他那里鞍儿马儿身子儿劣怯,我这里眉儿眼儿脸脑儿乜斜②。

侧着头叫一声行者③,阁着泪说一句听者:

得官时先报期程,丢丢抹抹④远远的迎接。

【注释】

①无了无歇:无休止,没完没了。②乜(miè)斜:眯着眼睛斜视。③行者:语助词,行者,行了的意思,这里作“快走吧”解。下面听者,即听着的意思,亦语助词。④丢丢抹抹:忸怩作态,羞羞答答的意思。

【赏析】

这支曲子以一个女子的立场和口吻,倾诉送别丈夫的离情。丈夫将远行赶考,妻子到长亭送行,离别使夫妻双方都感到难以割舍的痛苦。曲子写的就是这一片情思,既简单又平常,是历代文人吟咏烂熟的主题。但这种情感是永恒的,只要作家具有敏锐的艺术感受力和高超的艺术造诣,就能常吟常新,给人以耳目一新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