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青楼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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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三个月后,国中兴起美琴浪,相传“皇”城的一家青楼内,有位美男艺妓,琴如天籁,貌品胜仙,清冷独梅,宛如非凡男子,尤其是样貌,一等一的极品完颜……

颜……这等名声,带给咱们的,究竟是什么?……

每晚,他都会去前厅抚琴,可从未在平日练习过,园子里教琴的李师傅说流颜是奇才,琴至他手便宛如呼吸般运动自如,口口称赞天份奇特……

为何他不要装做不会,还要用心的去按照柳妈妈的意愿表演?回答很简单,他只是对望我:“不为难你,我怎样都好。”

想要为流颜赎身的人多如海洋汁水,价格已经径自喊到黄金百万两,可谁能买到他?谁又能低的过九五至尊的那句:不得赎身……

柳妈妈派人买了许多衣裳给他,他却依旧只着白衣,无奈下只好把银子给我,让我去挑选献艺时的衣裳,流颜只是淡笑:“随他们吧,我不穿只因那不是你买来的。”

红衣,再次缠上身,妖娆的使我想起在容家别院的凄楚……

此后,他每晚都着红衣……

出奇的,没有一位官家的人找上他……

风吹着夜,带来凄凉,催人眠。

从流颜寝房回,躺在自己的床上,脑袋里却只有那孤傲的白,妖娆的红,辗转多次,依旧无法合眼。

起身点燃油灯,翻箱倒柜。

三年前青青姑娘给的金线,被包裹在衣橱最低层里衣下,打开不轻易翻动的包裹,抽出金线,引上针,独自思量……

缝条发带,给流颜……

无须华丽,却要应那冠然之颜……

线有了,还要找到适合而柔软的红绸,再次起身,继续搜寻着。

扫过第二层的手帕丝巾,却被不经意的一抹红所吸引,便抽出来看。

上好的丝绸?我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是从前做姑娘时的吗?可为何没有印象……

拿去油灯下仔细端详,确实是上好的云锦段,可这红色云锦却不是手帕或丝巾,实体要大上好多……

这……难道是……

反过来,只见角落有个娟秀银色小字:月。

这是真正属于我的东西。

很小的时候,奶娘曾交代过我,说这块儿婴娃布是我唯一的东西,要我好生收着。

随着人慢慢长大,倒把这事情忘的干干净净,若不是无意翻出思绪,想必再也不会记得这婴娃布……

月……是何意呢?我的名字吗?还是……

左手不自觉的抚上右边肩膀,那里,依旧躺着月牙印记……

这……是我真正拥有的,唯一东西……

若给流颜缝制发带,定能使他欢喜!

毫不犹豫的,提起剪刀,裁剪。

金线穿过红色丝绸,编织着一道道风景,纯红的丝绸,被镶上金边,这色彩,怕是世界上最美的搭配吧……

这发带,是我用相对最珍贵的东西缝合的,堪称完美,不过,兴许少了些什么,顺手握起金线,在发带边缘,绣上了精致的“颜”字……

还剩下些,我抚摩着那小小的“月”字,良久……

再次裁剪,将金线引上针,不久后,角落带有“月”字的丝帕,在这夜风中吟唱……

早晨给流颜请早,他穿着红色长衫,如盛夏的嫣红牡丹……

见我来,便从窗沿边转身,那唇角的微笑,带着这辰时的阳光,他张开双臂:“过来。”

投进草香弥漫的怀,拥着他纤细的身子:“我带了礼物给你。”

拉开些距离,他慢慢的说:“什么?”

从衣袖中拿出发带:“昨儿个缝的……”

他接过,小心的放在手心,宛如珍宝般望着,唇边的弧度更加明显:“这个……是你送我的第一件礼物。”

流颜的笑好美,剩过任何倾国倾城之颜,他揽过我,紧紧的:“谢谢你……”

草香占领着呼吸,随着他的心跳而律动:“昨夜找红绸,翻出件很重要的东西,也想着把这礼物变的重要,就用上了……”

“是什么?”柔媚的双眼看着我。

我有些失神,片刻后说:“我的婴娃布。”

他低头愣愣的欣赏那条发带,柳长的双眼感动着,再次望向我的时候,已经泛起晶莹的水光,幽幽的更能激起我内心深处的激荡,禁不住这种诱惑,凑上前去,吻了吻他漂亮的唇……

想要分开,却发现没那么容易……他纤细的手在我接近的那一刻便低上我的后脑,刹那间将距离拉至钻近,他散发着最使人迷醉的草香,诱惑着我即将瓦解的神经,吻……就这么轻易的被推向疯狂……

不知道这样持续了多久,可那永远不够,无论品尝还是吮吸,都使人着了魔般向往,分离被变的格外不舍,他总要在唇分时轻啄两下,用最煽情的方式令我感觉意犹未尽……

拥抱,是吻过后的惯例吧……拥着彼此,听着心跳。

是夜,便去前厅。

华丽的大厅弥漫着各种香,姑娘们绕来绕去,有的轻舞,有的嫣笑,有的奉承,有的饮酒……

客人们在这里品尝小点,搂着姑娘不老实的上下其手,他们挥霍着大把银两,之为买妖娆一笑,也对,谁不希望能欢乐一时而不必负上责任?

紫夕不必出前厅,她只要在前院的一间上好厢房里等待,若被谈好价钱,直接接客就行。凭紫夕的样貌,怕是没有客人会不满意吧……

流颜一拢红衣,如一团火焰般灼伤了客人的眼,他们死盯着这上台的人儿,猥亵了自己的眼光,我听的到他们的窃窃私语,说的是无论用多少钱都要把这艺妓买下……

草香掩盖了所有弥漫的香味,顿时前厅只因他而闪亮,流颜没有瞧任何人,只是俯首抚琴,行如流水般的音溢出,带着天籁,所有的人都在思量,谁也想不到,青楼……也能发出这样的音……

角落的一抹身影吸引了我的目光,一个男子穿着金边黄衣,束起全部的发,身子靠在圆柱上,双手环胸,他意味深长的望着流颜,那眼神,似曾相识……

好象是容三少爷,可那张脸却不是,但气质却象极了。

一曲琴毕,只剩哗然……

客人们大肆叫好,流颜却无动于衷,他缓缓起身,随意欠了身子便下得台来。

“流公子,别忙走!”身后的声音响起。

每晚都会有这样的事情,客人来搭讪,其实是问……卖身的价钱。

我盯着那中年男子,他华丽的蓝衣凸显着贵气,怕是腰缠万贯吧!若猜想的没错,那猥亵的目光一定是要攀上流颜,撕扯他的衣裳,直到他辗转低吟……

见我们停下,他才把目光变的正常:“在下石某,远在‘杨’城便得知公子大名,现下一见果然天人!不知石某可有幸与公子畅饮一杯,促膝畅谈呢?”

如往常一样,我上前一步,给他服了身:“这位石爷,咱们公子今日只献艺,若您要把酒言欢,咱们这园子里有的是漂亮姑娘与美貌公子,不妨让柳妈妈为您介绍个。”

男人还想说什么,却被一个的声音打断:“流公子在这‘柳情园’,可是特殊的人物,没有这个数,怕是买不到他……”金边黄衣的身影一晃,便从金色腰带中掏出一锭黄金……

那石爷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一锭黄金,怕是再富贵也未曾见过……

愣了半晌,离去了。

白衣男子看着我,那陌生的脸笑着,下一刻便转向流颜,仔细的打量着他说:“这锭黄金,是在下一点心意,不过……不情之请还是要提,漫漫长夜,独自清冷的滋味确实不好受,不知流公子可否赏脸……”

黄金……用黄金来换流颜的身子吗?……他也真是舍得……

刚要开口拒绝,只听那带着草香的声音响起:“您随我来吧。”

白衣男子一笑,那锭黄金便塞进我的手:“找人准备上好的酒菜,直接送去寝房就好!”

“公子……您!”我愣在原地,傻傻的看着他们走回西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