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谋:皇后无欺【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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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最是无情(2)

“这里!快来这里啊!我看到刺客过去了!”有人在大声的呼喊,接下去,便有许多的人向那个方向涌去。

一身黑色夜行服中,流景看着四周不断向她近并且手里握着兵器的士兵,手微微地攥紧。

一个人独闯军营,成功地烧掉了粮仓,她已经算是很幸运的了,她不知道这种幸运够不够支撑她突出重围离开这里。

蜂拥而上的士兵将她围住,流景就手夺过一把长矛,将想要袭击她的士兵扔进了人群。

她侧身躲过从后面偷袭的大刀,用银针解决了离她最近的三名士兵,可是三和上万比,是那么的渺小,一和上万比……

流景咬牙。

突如其来的痛,肩胛被人刺穿。

额上冷汗淋漓,流景转过头去,看着那拿着刀得意的士兵,一脚将他踹了出去。

血腥味漫布了周围的空气,这夜,还很长……

冯哲凯领兵去打东祈在边界处的兵马,前线捷报频传,据回来报信的人说,东祈那里的兵马简直就是乱做了一锅粥,落荒而逃。

前方打了胜仗自然是好的,可是夏侯熠却总觉得又哪里不对劲。

东祈的人自然是能意识到那个位置的重要性,派去的兵马怎么会如此不堪一击?

尹风通报皇后冯珊怡带了些茶点来探。

夏侯熠本是不想见她的,但是想到冯哲凯还在前线领兵作战,大捷,她父亲的面子总是要给些的。

冯珊怡走进来时,脸上带着难以遮掩的得意的神情。

夏侯熠是真的生气了,自那日以后,便没有再见过苏流景。而她冯珊怡的父亲打了胜仗,立下那么大的功劳,如今她在宫里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

冯珊怡刚刚将茶点摆好,谢玉成便进了来,看到皇后,有几分的尴尬。

“玉成,查清是怎么回事了吗?”夏侯熠靠在椅背上,以手支额,声音中透着些许疲惫。

他对东祈那里还是不太放心,怕东祈假败,后有什么更大的阴谋,所以便吩咐给谢玉成去查。

谢玉成先是看了一眼冯珊怡,才开口道:“皇上,据派出去的探子来报,此次冯将军之所以能够轻易获胜的原因,是他出兵前不久的一个晚上,有人夜闯了军营,烧了敌军的粮仓,敌军军心乱,所以不堪一击。”

“你胡说!”一旁的冯珊怡听不下去了,“他们明明就是因为害怕我爹,被我爹的名声吓得!什么夜闯军营,编出来骗小孩的吧,军营哪里是那么容易闯的,更何况是烧了粮仓?”冯珊怡的面上是不屑的嗤笑。

有个问题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这个故事如果展开是有前世的,大家是想要简单点就这样就好了还是加上前世荡气回肠点?

这件事的确匪夷所思,谢玉成刚听说的时候也觉得难以置信,且不说能不能烧了粮仓,光人选方面就有问题。

夏侯熠并没有派人去,那还会有谁呢?

可是若不是这般,冯哲凯又怎么可能轻易打败东祈的人?冯哲凯年事已高,又长期留在京城中,除了手握重权这一点以外,与其他武将没什么太大的区别,或许,还不如他们。

东祈那边在边境处派下的是重兵,此番轻易被破,而丹凌几乎没有什么损失,接下去大概可以一鼓作气破了东祈了吧。

谢玉成抬眼望向坐在高处的那个男人,这个男人,连老天都在助他呢!

突然,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出人意料的站了起来,脸色是前所未有的阴沉,还透着些许焦急,直接向屋外走去,脚步很快。

“皇上,您要去哪儿?”出声的是冯珊怡,她好不容易有机会和皇上独处,先被谢玉成破坏了,现在皇上又要离开,这怎么行?

夏侯熠根本就懒的理她,头也不回地出了屋子。

夏侯熠想起那张图纸上醒目的红点,想起那天流景离开时的神情,想起没有见到她的这几天……

忽然间,害怕起来。

那个女人,从来不会听话,之前的日子过的那般宁静,还是她早已想到用这种决绝的方式离开?

谢玉成不清楚夏侯熠身上的怒意是从何而来,出于好奇和不放心,他一路尾随着,发现夏侯熠竟然到了他那晚看到她的地方,难道说……

冯珊怡也跟在他们的后面,不明所以。

重重地将门踹了开,蛮横地连一声招呼都不打,他紧张地向里望着,当看到只穿了一层里衣的苏流景时,那颗悬着的心才慢慢放了下。

苏流景的心却高高的提了起来,怎么办?她要怎么办?他若再过来几步,必定会看到盆中的浸透了血迹的布还有一盆的血渍。

可她现在穿成这副模样,又没有办法出去……

肩胛处疼得厉害,流景不敢让他看出自己有丝毫的不妥,绞尽脑汁想着托辞将夏侯熠支走。

可是突然就在想,他怎么会突然来了呢?

注意到流景有些怪异地神情,夏侯熠越发觉得不对劲,方迈步想要向里走去,却见她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满脸抗拒的神色,“夏侯熠,你别过来了……”

“怎么回事?”他开口,语气冷的像冰。

“没什么,磕破了而已。”她故意装出一副什么也没有的样子,却成功地点燃了他的怒火。

“苏流景,不要让我问第二遍!”

血迹已经浸透了包扎的纱布,她身上伤痕累累,就连她的手腕,都已经是红肿不堪。“该死的,苏流景,你是疯子吗?为什么一个人去闯军营?”

她垂着头,可怜兮兮地拉了拉他的衣角,极其委屈地说道:“阿熠,你受伤了,我给你包扎好不好?”

屋外,谢玉成稍稍放了些心,转过身去,对着一脸不甘地冯珊怡说道:“皇后娘娘,现在可以离开了。”

刚刚夏侯熠吼的那一句,饶是他事先有了一定的思想准备,也被狠狠地惊了一下。

没想到,竟然真的是她!

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看上去那么柔弱的一个女人,竟然可以在不被任何人发现的情况下跑出皇宫、跑到那么远的地方、一个人夜闯军营、火烧粮仓、并且……

活着回来了!

不光是夏侯熠,他也想问一句,她到底是不是疯了?

这个女人就是一个谜,可是知道谜底的不会是他。

“哼,这女人真是傻的可以,想用这种谎言和我爹强功,让皇上高看她一眼,也不看看自己是谁!”冯珊怡愤恨地说道。

谢玉成看了冯珊怡一眼,什么都没说,直接离开了。

如果要是换成别人的话,他也不会信,可是,是她。

因为是她,所以他选择相信。

他所有的怒气,在她软糯的语调中渐渐消散。

他被她半拉半拽地走到了榻边,坐了下来,看着她拿出纱布和药膏,小心翼翼地为他拭净手上的血渍,一点点地涂上药膏。

她上药的速度很慢,态度近乎虔诚,似乎生怕一个不小心,把他弄疼了。

他看着专心致志、心无杂念的她,有些气恼她把他想的太柔弱了,她自己伤成那样都没事,难道他会比她怕疼?

可是又很享受这样与她平静相处的时光,看着她的眉眼,忽然间,好像什么都不重要了。

药上完了,她一面收拾东西,一面轻声问道:“阿熠,以后少生点气可好?”

她眸中的光芒似水波流转,轻轻浅浅的,美极了。

回应她的,是他侵略意味十足的吻,那般的霸道、不容拒绝。

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心底最后一根绷紧的弦也松了开,她一头栽倒在他的怀里。

“流景,苏流景!”夏侯熠惊住,手在不经意间触碰到她的额,烫的惊人,这才注意到她浑身散发出的热。

“来人,给朕宣太医!”

血迹阴到了衣服上,再一次将她的里衣掀开,他看到那些伤痕,恨得咬牙切齿。

“姬流苏,你这个疯子,我说过你的命是我的,你怎么敢这么糟蹋!”

刚走不远的谢玉成听到夏侯熠的声音,惊愕中跑去叫来了太医。

太医赶来的时候,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皇上竟然在亲自为人处理伤口,而且对方仅仅是一个新来的宫女!

很快,那个太医就被人赶了出去,换成了皇宫之中医术最好的三个医女。

养心殿的宫女也被调了来照顾流景。夏侯熠身上的戾气正重,“若她有什么意外,朕要你们统统都去陪葬!”

那些宫人先前只是觉得有些奇怪,此刻心中陡增了许多恐惧。

医女揭开流景先前包在身上的纱布,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在宫中怎么多年,从未见过谁伤的这般严重。

一个宫女,身上怎么会有如此多被利器所刺留下来的伤痕?

伸出手去探了探她的脉息,那医女脸色大变,急忙叫了其他两个两女,探脉,莫不是神色惊慌地移开手。

在这会儿,尹风赶了过来,远远地望了一眼榻上的苏流景,对着夏侯熠恭敬地说道:“皇上,还请先行移驾,避免秽物脏了您的眼。”

夏侯熠坐在那里一动未动,眼里一丝阴鸷闪过,“尹风,苏流景前几日不在宫中的事情,你早就知道了吧!”

尹风的面上露出了惊慌,咬了咬牙,狠狠地说道:“苏流景她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