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仙侠玲珑传奇
74700000020

景色依旧 人事已非

离燕荣山庄越近若云的心就越沉重,五年前自己从这里负气离开,带着几分任性,几分决绝,五年中她每天都在思念这里,但却又从未后悔当初的离开。因为只有离开她和若尘才能暂且从无果的感情中挣脱出来,只有离开,他们才能锁住儿女情长,辗转于江湖风云。

长平一早就等在了门外,若云进得山庄缓缓而行,这一草一木五年中竟无任何变化。

若云道:“燕荣山庄虽非雕梁画栋却也是气势恢弘,雍容典雅。少庄主真是个有情致的人。”

长平道:“这还只是山庄的外园,呆会儿让少庄主领您去后园看看,那里才是风光无限。”

若尘穿了一件束腕白衫,外罩蓝色无袖长褂,腰束同色玉带,气宇轩昂,负手立于阶前,看见若云远远的迎了上去,几人入的大厅分宾主落座,仆从端出茶来。若云道:“少庄主,一路过来,细看山庄各处均布置的格外别致,可长平说着只是九牛一毛,更好的还在后面。小弟冒昧,不知能否领小弟去看看。”

“这有何妨!来人,将水果点心移入后园凤凰阁,我要与龙公子赏景畅谈。”话毕,已有几个仆从手端托盘而来。

凤凰阁是新建事物,为一六角小亭,檐角用黄色丝绦挂了一只大铜铃,不时随风一阵脆响。亭内有藤制的桌椅,隐隐泛着青草气息。若云无意间抬头却发现深厚绿树红花掩映中的正是自己当年住过的屋子,只是门楣上放多了一块匾额“梧雨斋”

“为什么要叫‘梧雨斋’呢?”若云暗自揣测。

“龙公子看什么这么入神?”

“那间屋子为什么要叫‘梧雨斋’呢?是不是有什么典故在里面?”

若尘的笑隐到了痛的后面,眼底浮起一片深邃的忧伤,很久远很漫长,似乎是在经历了无数的变迁之后积淀下的伤感。

“梧桐相思雨,静待凤凰归。几年前,有一只金凤凰从这间屋里哭泣着头也不回的飞走了,于是我把它叫做‘梧雨斋’只希望有一日能盼回这只凤凰,重新在这棵梧桐树上栖息、欢唱。”若尘说话时带着一种忘记一切的着迷。

“凤凰阁也是为此而建了?”

“我每天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坐在这凤凰阁里,只有在这里我才能忘记一切烦恼,我每次都会想象着那只美丽的凤凰翩翩起舞,而我就是那个唯一能读懂她的舞并且为她拨弄琴弦的小小琴师。这是让人何等欢愉的事。”若尘在自己的梦境中辗转留恋,眼中的柔情化的开世上最坚硬如铁的心。

若云的胸口有一股气在乱撞,她知道只要让这口气冲撞出来,她的眼泪便会如决堤的江河再不受任何控制。若尘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看见若云正忧伤的看着自己笑道:“龙公子见笑了。”

“少庄主,您有找过她吗?”

“找过,我走了很多地方,可最终都是一无所获。”

“如果她是存心躲你,要找她可就难了。”

“不管有多难,我依旧会找下去,因为她是我的心,她不在,我就是一个无心之人,那样活的有多艰难,你是体会不到的。”若尘说的轻描淡写,但聆听者分明看到他的痛已是深入肺腑。

若云面似平静心中已是翻江倒海,若尘问道:“龙公子,扬州有个蟋蟀帮,你知道吗?”

若云心里咯噔一下说道:“我知道,他们以帮人打探消息为生。少庄主问这个干什么?”

“过几天我想去扬州一趟,让他们帮我查查,希望能有一个好结果。”

“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扬州可是我的地盘。请少庄主到时来寒舍一坐,让小弟一尽地主之宜。”

二人相谈甚为投机,告别时若尘道:“真是奇怪,这些话我是从不与旁人说的,可这次却将心中郁积之事倾心相告,如同我俩早已相识一般。”

“在下也有同感,可谓一见如故,既然如此咱二人以后就别再叫什么少庄主、龙公子了,您比小弟年长,以后就叫您燕大哥了。”

“好,龙兄弟,你我以后便兄弟相称,也免去了那诸多繁文缛节。”

“好,今日小弟就告辞了。去扬州时记的通知我。”

回到客栈,若云一言不发的靠在躺椅中,忽而闭目养神,忽而圆睁两眼,看得人心里直不塌实。突然若云几步跨到桌前铺纸研磨,片刻之后写好了一封信,又从随身包裹中取出一只木匣,叫过秦武道:“你马上回扬州一趟,将我的刀还有这封信和匣子里的东西一并交给虫大哥,让他依信中所言行事,然后你回山庄。过些日子我要陪少庄主到扬州,你好好的准备一下。”

“那您的身份……”

“不告诉他我的身份,两庄如何连手,他又如何才能完全信我。记住这封信一定要亲手交到虫大哥的手中。”

“是。”秦武即刻收拾东西往扬州奔去。

汉文问道:“到底是什么事如此重要?”

“等回了扬州,一切就都明白了。”若云双眼中是一种让悲凉渲染过的坚毅。

今天是十五,晚上的月亮正圆,若云陪铭雪坐在莫家堡的园中赏月,她现在已经是莫家堡的常客了,“铭雪,明天我打算回扬州一趟。”

“带我一起去吧。”铭雪双眼闪光的说道。

“不行,这次我是陪燕少庄主去扬州找蟋蟀帮,替他寻一个人。”

“找谁啊?”

“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听他那口气应该是他所爱的人。”若云故意将此事告诉铭雪,因为她知道莫家堡一定会极为关注此事,并且一定会等她带会一个结果,而她的结果必定会为自己的身份搭一座更为隐蔽和完美的屏障。

“我听说,燕若尘爱的是他的小师妹,五年前负气出走,至今杳无音训,他曾十分努力的找过,可都没有结果,这次会找到吗?”

“无论如何总得试试。”

“你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半个月吧,或者再长些。”

“这么久啊!”铭雪噘着嘴,满脸的不乐意。

若云凑近她的耳边轻声道:“看来我的铭雪舍不得让我走。”说话时气息扑在铭雪的脖颈之上。铭雪羞红了脸一把推开她嗔怪道:“谁稀罕你,我巴不得你快点走呢!这样我的耳根字也清净。”

“你说的是真的?”若云明知故问。

“是啊!”

“行,那我现在就走。”说完若云大踏步的向外走去,铭雪见若云不是在开玩笑,一下急了,上前扯住他的衣袖。若云顺势将她揽入怀中,左手扶着她的腰,右手轻抚着她的云鬓,低喃道:“我的铭雪在洛阳,这里有她的云鬓,她的欢笑,她的芬芳,还有她的多情。”若云将她拥入怀中,贴着她的耳垂道:“我已经习惯了她的香味,习惯了她的柔情似水,更习惯了她身体的每一寸,我怎么舍得离开。”若云的声音带着一种摄人心魄的魔力。铭雪颤抖着紧紧攀着若云的后背,双眼迷蒙,呼吸温热而急促。若云还不罢休她抚摩着铭雪绯红的面颊从双眉到唇角接着道:“让我好好的看看,把这眉眼全部都刻到我的心里,带回扬州,这样我才会觉得我们未曾离开片刻。”

铭雪双臂环着若云的脖子,如梦呓般说道:“带我走,带我走。”

若云见铭雪神情恍惚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适时的推开她说道:“傻丫头,我会回来的,乖乖的在家等我。”若云理一理她的发丝,转身离开。只留下铭雪独自沉醉在那**的柔情中,空等一场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