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申年七月十八日,吾行九人至曲阜,遂始七日之行,以明儒学所云于今为何者。初览胜地,名曰孔府。孔府者,又名衍圣公府,非春秋仲尼所居之处,而乃其后世袭爵为府。虽光绪十一年因火殆尽,徒留下门、堂、厢、房,后人又葺之,此非所悟之阂也。
是日也,小雨纷纷,凉风习习,烟雾缭绕,如临仙境。雨中观景,焕然一新,色靓明眸,别有佳韵。吾等从正门始,正门者,坐北朝南,面照壁,门前左右,石狮相守,威风凛凛。观其门,边红漆乌,却嵌狻猊铺首。“圣府”匾额,传为明相严嵩手书,高悬门上,熠熠生辉。明柱书联曰:“与国咸休安富尊荣公府第,同天并老文章道德圣人家。”文佳字美,更衬位之显赫。
穿其庭院,狭而长也。远眺红匾,其形若盏,上书“圣人之门”。俯其下,阀阅承托;望门柱,石鼓夹抱。正门左右,各存腋门耳房。闻旁者相释:“古人于此,多走腋门,正门则闭,以示庄严。”吾等思之,而论封建之道,各抒己见。
又经两门,一曰“重光”,一曰“内宅”。重温礼之繁杂,意之巧妙。忽至大堂,前闻府有三堂,各有其用,而此为最。大堂者,曾宣圣旨,曾见官员,亦申饬家法族规,更行礼数以迎佳节寿辰。檐下斗拱,麻叶为锋,座斗斗欹,独具明韵。堂中一绘流云,八宝暖阁;太师椅上,披斑瓓虎皮;椅前公案,置文房四宝。吾等远观闭目,如闻其墨香也。望其上,悬一匾书曰“统摄宗姓”,上刻顺治谕旨。归其大意,欲令衍圣公“统摄宗姓,督率训励,申饬教规,使各凛守礼度,无玷圣门”,并明其于族中权之特也。堂内陈仪仗,为正一品爵位所持也。亦存官牌,红底金字,以明其封爵。诸若“袭封衍圣公”、“光禄寺大夫”、“赏戴双眼花翎”、“紫禁城骑马”。适逢衍圣出行,专人执掌,以示威严。
堂后通廊,连于二堂,两堂呈形也,若一“工”字。吾等穿廊以探其后,途径双堂、一房与前后堂楼。
终抵之处,为后花园也。吾等赏花之余,持已备纸张,上载数题,询同游者以答之。其关乎今人于儒学所思,为此行之本。友善者,乐而受所求;亦有碌者,匆离而拒也。雨势渐微,却透纸背,吾等不馁,终成此业。
儒之大成者,丘也。苦承志欢,修齐治平。不忘盛世真儒,更图服官有政。思格物而致知,念易学而惜时。问渠心无旁骛,论道胸向无疑。承涵养而慎独,扬循序而渐进。可谈名垂扬千古,后世亦延光。流连终需归途,心携儒风神韵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