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李银河:我的心灵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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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杰克·伦敦的《铁蹄》及短篇小说选集

《铁蹄》

这本小说是作者社会主义立场的形象化表述,艺术上乏善可陈。杰克·伦敦曾这样表述他的政治立场:“我是个社会党人。首先,因为我生来就是无产阶级的一分子,并且很早就发现,社会主义是无产阶级唯一的出路;第二,当我不再是无产阶级的一分子而成为一个寄生者(请原谅我这么说,是个艺术的寄生者)的时候,我发现,社会主义也是艺术和艺术家的唯一的出路。”他的小说写得很真实,但是世界早已变化,时过境迁,面目全非。

什么都不怕。他是一个天生的贵族——虽然事实上,他是属于非贵族阵营的。

——精神贵族。

他有强烈的正义感,因此很快就燃烧起一股改革世界上一切不平的热情。

——正义感是改造社会的热情的来源。

我不是一个纯洁、崇高的人,因为我结实、顽强而又自私。

他对我正像一个诗人般的温柔体贴。他正是一个诗人。在行动上,是一个歌者。他一辈子唱着那支人类之歌。

他们受到这样的教导:他们所作所为全是对的。这种贵族观念交织在他们的身体中,成为他们的骨,他们的肉了。推动寡头执政者们的巨大力量是这个信仰:他们的所作所为全是善良的,力量就存在于它自己所心满意足的正义感中。

一位劳工领袖说:芝加哥是地狱的袖珍本;地狱是芝加哥的袖珍本。

——资本主义早期的罪恶和丑陋催生了社会主义思潮和运动。

死算什么,生也算不了什么。我的心灵已经跳上了冷彻的星空,达到了可以不涉感情衡量一切的地步。

——当人有超出自己人生之外的信念时,可以将生死置之度外。

短篇小说集

《强者的力量》:用写猿类社会来影射人类社会的分化,强者掌握了政权、军权、财权和舆论权力,他们可以不劳而食,并且用战争解决国内商品过剩问题。革命和解放的道路是劳工联合,共同幸福。这样做不是为了回到原始的生活中去,而是走向共产主义。作者的观点是经典的社会主义观点。

《北极圈内的酒酿》:一个资本家的发家史——用诡计获得资金;造酒;先施恩惠后提价,损人利己;垄断价值,谋取暴利。在获得政治权力之后,还是受到宗教权力的压抑。富翁交出部分权力,借用另一宗教的力量打倒对方。揭露了资本的虚伪和权术以及对人民的剥削。

《毛希普的房子》:一个渔民捞到一颗大珍珠,被资本家骗走牟利。

《但勃斯之梦》:工人罢工对资本的沉重打击,描绘了资本家在工人力量面前的狼狈状态,从一开始的傲慢到惊慌失措,到彻底恐惧,最终承认失败。

《变节者》:一个从十岁开始当童工的孩子。他原是一个对生活采取逆来顺受态度的人,对资本家的残酷早已麻木,像一架枯燥的机器。繁重的工作消磨了少年的锐气,使他变得庄重、沉闷,没有任何精神生活。后来,他身上起了变化,变得彻底疲倦,被折磨成驼背和肺病。他最终选择离开了母亲和家人,让他们自己养活自己。故事使人看到资本把人变成牲畜和机器的残酷现实。

《一块排骨》:一个老运动员的悲惨晚年生活。老一辈的人在年轻人面前倒下了,年轻人跨过他们的身体。老年人死于贫困。

《杀人》:一个强盗不忍心伤害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假意同情他,暗中却报了警。她这样做只是为了在有钱朋友的聚会上多一个谈资笑料。小说揭示了人与人之间的虚伪、残酷,缺乏真正的善良和怜悯。

《世界公敌》:一位大学教授原是不谙世事的人,很有天赋。但是他写的论文因一点瑕疵被人攻讦;因某篇文章中出现“革命”二字被人污蔑;又因追求一个女人为防身携带枪支而被陷害下狱,从此变为一个偏执狂、无政府主义者和虚无主义者,去摧毁警察和军事设施,破坏一切。一个被制度逼上绝望反抗之路的人。

《一千打》:一个小商人以疯狂的热情把一千打鸡蛋运到北方,以卖钱赢利。他忍受了常人不能忍受的艰难痛苦,对一切逆来顺受,最后当他的蛋全坏了,他亦破产自尽了。一个资本家的悲惨内心经历和他可怜的人生。

《一个珍奇的断片》:资本家为剥削工人,不顾工人死活,而资本家并非生来富贵,也曾是下等人,只是因为黑心才爬到目前的位置上。

杰克·伦敦的小说阶级立场鲜明,思想倾向明确,揭露资本主义社会的黑暗,为工人阶级代言。有时代意义,但是也正因为如此,在时过境迁之后,有过时之嫌,不像爱与死这些永恒的主题,永远能为人们所喜爱,引起人们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