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麻辣近代史:1885—1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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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日俄黄海海战

他脚上穿着锃亮的军靴,肩章上的中将将星和领章上的将官标志交相辉映,两道浓黑的剑眉高高吊起,眼睛里只有如水般的沉默。在他的腰间挎着明治天皇御赐的菊花军刀。藩镇武士出身的他却有喜怒不形于色的贵族气质。士兵的死亡和鲜血他视而不见,战舰的沉没和触雷他无动于衷,嘴角上还常挂着一丝微微的冷笑。他就是被亚洲人誉为“东亚人杰”,被欧洲人誉为“东方纳尔逊(纳尔逊曾大败拿破仑舰队)”的日本海军中将东乡平八郎。

10年前同样在黄海海面上,东乡平八郎的“浪速”号充当日本军中马前卒的角色,今天东乡平八郎又在黄海展开了海战。一样的人,一样的地方,不一样的是10年前是正义与邪恶的较量,是侵略与反侵略的较量,现在是侵略者与侵略者的较量,是邪恶与更邪恶的较量。

1904年8月10日5时,俄国6艘铁甲舰、4艘巡洋舰、8艘驱逐舰、4艘炮舰在沙皇命令下由旅顺开往海参崴。7时35分,东乡平八郎得知了俄军动向,并派军舰拦截。10时俄军发现了日舰,它们是旗舰“三笠”号、“朝日”号、“富士”号、“敷岛”号这4艘铁甲舰和“日进”号、“春日”号两艘铁甲巡洋舰、8艘轻型巡洋舰、18艘驱逐舰。日军最大航速为16节,俄军最大航速为13节,日舰快,所以东乡平八郎企图从前面包抄俄舰,集中火力击沉旗舰,使俄军失去指挥,被迫返回旅顺。而俄军司令维特盖夫特打算以机动兵力避开敌人。

11时30分俄舰通过雷区,此时东乡平八郎亲率4艘铁甲舰、2艘铁甲巡洋舰包抄俄舰。12时20分,日本联合舰队运动到与俄舰相距78链(1链等于十分之一海里,即185米)时开火,俄军在60—70链距离还击,因距离远,双方都在放空炮。俄舰依次左转,与日舰反向,很快摆脱敌人。东乡平八郎于14时30分停止炮击,亲率主力战队调头追赶,16时30分日军追上俄舰后开始射击。1小时后日俄旗舰均被炮火击中,“三笠”号中弹22发,舰长受伤,死70人。

俄国“皇太子”号也没好到哪去,随着一声爆炸,维特盖夫特脚下甲板猛地一震,在舰尾远处甲板的后面冒出一股又粗又黑的油,像一眼喷井,这股油柱喷上去后再弯弯曲曲落下来,向船桅、向火炮射击指挥室、向甲板上倾注而下,炮塔周围落下一片黏糊糊的稠雨。火焰沿着浸透油的桅杆攀缘而上。在浓烟弥漫的天幕下矗立着一座明亮的火塔。下层甲板不断发生爆炸,溅起阵阵油雨洒向烈火。在烈火中,俄军司令维特盖夫特阵亡。“皇太子”号舵机被毁,操纵失灵,闯入自己队列中,使编队无法保持队形,只得被动挨打。为引开日军火力,“列特维尊”号铁甲舰准备撞击敌舰,日舰趁机猛攻,俄舰队溃散。接替老维的指挥官乌赫托姆斯基没有有效指挥,各舰自行其是,“皇太子”号和3艘驱逐舰逃往胶州湾,“阿斯阿法尔”号逃往上海,“狄安娜”号逃往西贡(越南胡志明市),“佩列斯特”、“胜利”、“雷特维尊”、“塞瓦斯托波尔”、“波尔塔瓦”、“神智”号均返回旅顺,“塔维克”号在库页岛被日舰击伤后自沉。

战后,战舰随着汽笛声远去,舰炮发出炮火的硝烟也随着海风的吹拂渐渐散去,激战中被炮火击中后从船舷栽下来的两军水兵的尸体也渐渐沉入海水深处。残阳把一片如血的霞光泼洒在海面上。20世纪人类历史上第一场宏大壮观的大海战结束了。

此战俄国舰队突围未成,在交战中始终处于被动状态。原因在于维特盖夫特的战斗计划极不周密,既未根据交战中可能出现的种种情况拟定多种行动预案,又未向各编队部署具体任务,甚至连自己万一死了由谁接替指挥的问题都未考虑,结果一败涂地。

日本虽然在此战获胜,但其实能打得更好。日本联合舰队连一艘俄舰也未击沉。东乡平八郎在指挥上也存在严重失误,如俄国舰队还在雷区前进时其机动受到限制,这时俄舰要是快进的话很容易被水雷炸沉,然而日本海军却没趁此机会给俄国人致命一击。俄国舰队与日舰反向,欲摆脱日舰的时候,亏得日本铁甲舰航速快,才又追上对手,重新发动攻击,要不然的话这一阵日本就白准备了,根本跟俄国人交不上手。在战斗中东乡平八郎着眼于以铁甲舰占领T字横头阵位,从前面进行包抄决战,而忽视巡洋舰和驱逐舰的作用,未组织不同舰种编队协同行动,当俄军战斗队形被打乱时东乡平八郎未利用这一有利战机扩大战果,把俄舰统统击沉或击沉其中几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