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乱夜世未央
635800000007

第7章 葬之以礼 祭之以礼

秦蓁醒来时见高逊正在帮高蘅穿衣,高蘅情绪蔫蔫的,但不哭不闹乖的很,看到她也只是呼扇着他的大眼睛好奇地看了她一眼。

秦蓁撑着有些晕的脑袋,一时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高逊见秦蓁醒来也不理她,带着高蘅便离开这间暗室。她身子还是有些困乏,恍恍惚惚地跟在高逊兄弟俩身后。

不知高逊动了哪里的开关,前方的墙壁缝隙变大,慢慢露出光亮,秦蓁跟着高逊走出来看了下周围的景物才发现之前他们是在一座山洞里。此时外面的日头当空照,让她清醒了不少,昨夜她只记得她询问高逊要什么时候离开,后面的便不记得了。

很快高逊带着高蘅来到一座坟前,只见那坟前伫立着一块木牌,上面清楚地刻着“先考高远先妣高母柳隐”。

秦蓁疑惑地看了一眼高逊,昨夜他的双亲离世,她和她们兄弟俩一直待在暗室中,他也没离开过暗室……不对,也许在她睡着的时候……

这时秦蓁才注意到,高逊和高蘅的装束与昨夜不同,已换成一套墨黑色,高逊后背还背着一个黑色的包袱……他究竟何时……

秦蓁模模糊糊想起,梦中有一个黑影站在她身旁,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刺向她的颈侧……也许那个场景并不是梦……她摸了一把脖子,顿时鸡皮疙瘩起来了……

秦蓁静静地退到远处看着,不愿打扰他们。

“蘅儿,过来,同爹爹和娘亲道别吧。”高逊让高蘅一同跪在墓前,看着木牌久久不语。

昨日一早高逊的娘亲柳隐慌慌张张地带他与高蘅来到暗室,交给他一个上了锁的木盒,那锁是一把小巧的白铜五环诗文锁,柳隐离开之前再三叮嘱他,“逊儿,今日你与蘅儿定要待在此地,哪里都不许去。如若今夜爹娘不与你在此地汇合,你便带着蘅儿前往梧州找你叔父,并把这盒子一并交于他,他看了里面的东西自会明白。还有,定要照顾好蘅儿。”柳隐告知高逊离开暗室的方法后急匆匆地离开了。等到高逊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太迟,隔着暗门他亲耳听到双亲被杀害。

高逊回忆起昨日在书房听到的一切,握紧了身侧的双拳。他很想冲出去为爹娘报仇,但如果从暗室出去就会让高蘅陷入危机,他只能计划晚些时候再回庄里安置好爹娘,他清楚如果从书房搬走爹娘的尸体必定会引起那些人的怀疑,但是他不想爹娘死无葬身之地。谁知后来高蘅偷偷跑回书房。虽说他及时把高蘅带回了暗室,但还是让秦蓁发现了踪迹。

高逊冷冷地转头看向站得远远的不停打哈欠的秦蓁,之前在暗室听她解释得很真诚,以防万一高逊还是在灯油中加入了一点使人昏睡但不伤身体的药粉,直到他看到了那青墨色莲花图,想起那些人口中提到的“雁门”,心中杀机涌现,拿出随身的匕首就刺向了她,谁知这个时候蘅儿醒了,不想吓到孩子他只能收手。此刻心中有些后悔没能在暗室及时动手杀了她。高逊不清楚她的实力,但是作为一名雁门死士的话,能力绝对不低。再者秦蓁没有表明她的身份,莫非还有其他什么目的?高逊打算先观察再伺机动手解决她。

高逊视线转回到木牌上,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身边的高蘅也跟着哥哥的动作做了一遍。

突然,高蘅兴奋地指着头顶上来回飞转的两只小鸟,说道:“哥哥,哥哥快看,爹爹娘亲,是爹爹娘亲。”

原来昨夜高蘅在梦中梦到自己的爹爹和娘亲化作两只鸟飞去了远方,今日巧合再次看到类似的景象,便误以为是爹爹娘亲回来了。

高逊想起放在包袱中的那个木盒,神色复杂地看着高蘅并未说破。在暗室中,高逊打开了木盒,那锁虽说复杂却难不倒他,但看过里面的东西后却十分后悔打自己打开了木盒。

他的包袱里还有一件冠礼服是娘亲手制作的,今日本该是他冠礼吉日,他还等着爹娘为他取字……如果没有……可惜世上没有如果,高逊擦去脸上的泪水,眼神逐渐变得阴冷,“孩儿定会把那人碎尸万段以祭奠爹娘的在天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