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烽
麦之有芒,一以护身,一以壮观,自然的造物大抵是美而适用。
锋利的芒,不刺耘耕者或收获者,刺的是伤禾盗谷的人!
思想的战士不是靠盔甲壮其外形的,他的武器不过是尽人皆有的舌头,和尽人可用的文字,这种极其普遍的东西也有维护真理,挫败敌人的伟力。
在真理的战线上没有以枪头对内的战士,以武器瞄准其伙伴的思想家,却间或有之。他们会将“批评武器”变为“武器批评”,那武器便是闭着眼睛乱戳的“刺”——正如丑恶的犬儒,以刺人为生,借以苟延自己的快活一时的命运一样。
有人说,专制使人们变为冷嘲,又有人说,共和使人们变为沉默,难道也可以说,新的民主会使人们变成“讥刺”吗?
当讥刺时而沉默,当沉默时而讥刺,都是深怕不存在的人,其实如此的存在,怎能比一棵成熟的麦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