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真水无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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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心灵的火花

一个秋凉的夜晚,虽然居民楼里早已安静下来,但在北京北三环路一侧的“鲍蕙荞钢琴城”里却灯火通明,琴声悠扬,当我如约来到这里时,“城”里已经坐满了人,令我惊讶的是,她们大都是60岁以上退休老妪!

此时的鲍蕙荞,一身淡粉色的服装,那架乳白色的三角钢琴,正在她的弹奏下发出优美之音。一串串跳跃的音符,醉人的韵律,从主人的指间流淌出来,弥漫在安静明亮的“城”中,我寻个地方坐下来,望着那些白发老妪,她们竟然如此地专注,如此忘情地倾听着:有的合着乐曲用手打着拍子,有的一动不动凝视着鲍蕙荞,而有的却微闭双目,沉浸在音乐的享受里。

一段段纯净透明的中国钢琴曲,展示出了她本来的姿容:把我带到了辽阔的高原,时而听一阵雀鸟的欢鸣,时而伴你漫步于大海之滨,享受阳光、碧波、黄沙;忽而《彩云追月》的亲切、优美旋律,把我领到一幅瑰丽的水彩画前;那《川西高原素描》让我看到了川藏特有的大自然的空旷、佛事的神秘和舞步的豪放……一串串美妙的音符,一曲曲醉人的乐韵,使我如入桃花源境。

原来,这是鲍蕙荞在自己的“城”里举行的一次小型音乐沙龙。而这些老妪大都对音乐充满美好的向往,但过去因为经济条件和工作环境不允许,没有机会学习钢琴,现在退休了,经济也宽裕了,便三五个、十余人一商量,每人买一架钢琴,不在时髦,而在自娱自乐、陶冶情操,享受快乐的晚年。她们成立了一个老年音乐沙龙,因水平有限,便想到了一个人——著名女钢琴家鲍蕙荞、钢琴城的“城主”。鲍蕙荞看到这么多的老同志愿意学钢琴而且热情如此高,从心里高兴,二话不说,义务举行了这次老年音乐沙龙。她把自己准备开独奏会的曲目(全部都是中国作曲家的作品)为大家弹奏了一遍,而且一边弹,一边讲解曲子的“意思”,从中国的作曲家的崛起,讲到艺术大师肖邦为艺术伏琴吐血而死……

夜,渐渐地浓了,虽已是秋凉,但鲍蕙荞的额头上浸出了一层小小的汗珠。琴声,从她的指下溢出,飞出了窗外,许多过路人听到这优美的琴声也身不由己地走进“城”来。

看着因全身心地投入弹奏而涨红了脸的鲍蕙荞,再看看那些为音乐所陶醉的花甲老人,我想起贝多芬的一句话:“音乐可以使人的心灵爆出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