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仍很大。鲁咪和马佳一声不响的赶路。一会儿,走到上午来过的那个工厂一角时,马佳站住了,看看附近没有人,才对鲁咪说:
“鲁咪,我们必须立刻赶到法国塞纳河去!”
“到塞纳河去干什么?”
“我们去找‘天鹅号’,米根夫人和亚瑟都在那条船上。不能再拖延了,要不,亚瑟就有生命危险。”
“什么?亚瑟有生命危险?”
“对了!鲁咪,你知道给你作身体诊察的那个绅士是谁吗?”
“我从未见过这个人。”
“他就是亚瑟的叔父——詹姆斯·米根啊!你不是对我说过亚瑟有一个心地不好的叔父,始终想要霸占他的财产吗?就是那个绅士啊!”
鲁咪一听愣住了。
“吓了一跳吧?我还有一件让你吃惊的事情呢!我告诉你,米根夫人才是你真正的母亲,而亚瑟则是你的亲弟弟啊!”
鲁咪一听,瞪着大眼睛,凝视了马佳一会儿,忽然大笑:
“哈……马佳,从昨天起就听你在胡言乱语。难道你疯了吗?”
“好吧,你要笑就尽管笑吧!现在我把全部事情告诉你,看你听了,还能不能笑得出来。我刚才出了门,就到泰晤士河边去溜达,在桥畔遇到了我的一个老朋友保普,他是我以前在马戏团的同事,现在他在这儿做马车夫。我问他回到法国的方法,他说他的哥哥是一艘货轮的船长,现在停泊在律·哈普顿港,如果有必要时,他可以用马车送我们到港口,然后,再由他哥哥负责把我们送回法国。我听了很高兴,就记下了他的地址。后来雨下得很大,我想与其一个人在外面散步,不如回来睡觉,所以我就回来躺在床铺上。刚恍恍惚惚要睡着时,忽然听到马车外面有人在小声谈话,一个是杜立克,另一个不知道是谁。他们不断地提起你的名字,所以我就注意地听。啊,这事情可真糟糕!”
现在鲁咪不再笑了,一动也不动地看着马佳。
“杜立克就问那个男人说:‘你看鲁咪的身体怎么样?’那个男人就回答说:‘嗯,据说两年前得过肺炎,现在已经好了,身体强壮如牛。’于是杜立克就说:‘这可真是个坏消息,不过,请你放心,我会设法干掉他的!’鲁咪,你听见了吗?‘你的父亲’要杀死你啊!这时,对方就说:‘那么一切事就依靠你了,事情成功,我一定比上次加倍酬谢你。’‘可是,米根先生,老大的事情就这么办,但老二亚瑟少爷怎么办呢?’‘嗯,这家伙似乎没有那么费事了,大概在一个月前又害了一场大病,想来一定会死掉,可是他母亲不眠不休地看护着他,最近又有起色了。他呀,我一定会设法干掉他的,因为最近我已得到一种很好的药,每天只吃一点点,身体就会渐渐衰弱下去,最后会像病人一样地死去。’‘哦,那好极了!我负责鲁咪,你负责亚瑟,我们分别下手,一定万无一失!事情完成时,就是詹姆斯·米根先生万岁了!可是,米根太太现在究竟在哪儿呢?’‘她坐着“天鹅号”正在塞纳河上旅行,现在,大概在蒙特罗附近。我不久就预备到那儿去。’‘既然你已经谋划妥当,那么,预祝你马到成功!’他们的谈话到这儿就断了。鲁咪,你现在该相信我的话了吧?”
此时,可怜的鲁咪让人倍生怜惜,面孔像蜡一样苍白,惊惧地伫立在大雨中。啊,听来这是多么可怕呀!那满嘴狗牙的詹姆斯·米根正密谋要毒杀亚瑟呢!而且,想不到亚瑟竟是自己的亲弟弟!
鲁咪到现在,才感到马佳直觉的灵敏而大为惊讶。正如马佳所说,杜立克并不是他的父亲,而是受了詹姆斯的命令,绑架他的人!
鲁咪愣了一会儿,最后,紧紧握住马佳的手,说:
“马佳,你是我们一家的恩人,我一定永远记住你的恩情。”
“鲁咪,现在不是说这话的时候,我们必须尽快赶回法国去。如果让詹姆斯比我们先到达‘天鹅号’上,亚瑟就有生命危险啦!我们赶快去找保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