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胤禛又过来,以他的规矩新入府的女人他都会连宿三天的,再说苏宜尔哈那身美妙绝伦的肌肤实令他爱不释手,尽管他也知道她身子还未长成熟,但她的敏感、还有忘情时身上渐渐透出来的那股子由淡至郁的逸香……都让他着迷。
他做过皇帝,由于志在江山,他后宫的女人并不多,但也不少,他并非没经阅过美女……所以到了这一世,也不是他不愿投入到女人或****中去,实在是心志本坚的他经历过了那么长的岁月后,想要动心已不再那么容易,女人对他来说更像是让他享受把玩舒解的物品,即便这“物品”在上一世到这一世有了令他复杂难辨的感情存在。
苏宜尔哈是特别的,她在不知不觉地牵引着他的注意,虽然他表面上没怎么关注,但他知道在见到她的那一刻,他是眼前一亮的——这种亮,是关于精神上的、是冥冥中的某种引动,不在乎外貌,不在乎她的出身或其他。
他敏锐注意到了,所以,只要她没有威胁,只要她没有异心,他是愿意去宠她爱她的,也愿意付出一些什么来维护这种玄妙的感觉,或许到他老的时候,他能牵着她的手说,这一生,他拥有爱、付出爱。
他希望他们之间能有这种可能,也希望这种可能……能持续永远。
他天生爱疑的性子这辈子因自信,以成熟的心态看待而未曾表露,却并不代表它不存在,他因过去的种种而养成的不轻易信任人、不轻易付出感情的坚固心房,也不会因他这一时的想法而敞开……他还要试探,他还要观察,他还要接近,他也不知道最后的结论会不会让他失望。
苏宜尔哈浅笑着为他拭脸洗手,为他布菜,陪他滚完床单后跟他讲她对这个院子的计划,她说她要给这个院子起名叫“多栽轩”,要多多种水果种蔬菜——反正她喜欢做这些,又有那种令植物优生优长的能力,不如好好利用,说不定以后连南方的一些水果也能种出来,到时想吃就吃,想送就送……
她一说到那美妙的前景,口水差点流下来的可爱模样令人心火大动,一个搂紧,又在她身上啃吻起来……
翌日一早,因要敬茶,苏宜尔哈早早起了床,满意地看着回复了白嫩嫩的颈脖,想着自己要过平静的日子至少这第一天不能太招眼气。所以米虫的喂养人胤禛一睁开眼,他的侧福晋已经梳洗完毕,正穿着一身海蓝缎上绣着米穗般淡黄桂花抛洒旗服,襟上别了串白玉珠,头上戴了支金镶玉五蝠戏珠头簪并两朵淡蓝色绒花,耳上戴了晃悠悠的点蓝法琅白玉珠串,正对着他笑呢。
他的眼光移到她捏着帕巾的皓腕,那上头也戴了只黄金绞丝点翠嵌珐琅手镯,脚上踩着三寸高的花盆底子……盈盈婷婷,整个人说不出的富贵清雅。“这身装扮不错,别人穿了俗,你穿了倒显出你身上深远的气质来。”他起身坐在床沿,漱了口,任她接过丫环递来的温热布巾给他擦脸、脖、手,再站起来张开手,由她给他换衣穿戴。
芳茶进来问是否先吃早膳,他直接道:“先用早点,我跟你一起过去。”
苏宜尔哈点了点头,“摆在屋就好。”等她将这院子拾掇好了,到时春夏秋冬便会添几处可供阅读、聊天、吃饭兼赏景之所。对了,府中花园有活水池,她也可以引进她的小院,挖个小小的,七八十坪米大的小池养养鱼虾,空闲时也能来个垂钓之乐……
又走神了!
胤禛知道她定又在想着她的院子修整大计,也不去跟她计较,经过昨晚的畅谈他已经彻底了解了她对田园生活的喜爱……内宅妇人的那些风花雪月般的诗情画意又或在装扮上的热?他已见多了,她既喜欢这种付出与收获的别样乐趣,他也乐意支持——且他也是既得利益者啊。
干脆拉着她出了寝室,到堂屋炕榻上坐下。炕榻上的小案几上已摆了两碗清香的白粥和并一碟奶皮饼、一碟水晶梅花包、一碟枣泥山药糕,并几样开胃小菜。胤禛看得胃口大开,他先喝了口粥,只觉得入口软、滑、香、有弹性,竟从未有过的喷香爽口,不由疑惑地看了眼碗中的米粥一眼,想着是不是自己心情好的缘故?
再从一个青花条盘上夹了一颗皱巴巴疑似腌梅的东西送进嘴里,一咬,顿时一种似咸非咸,似甜非甜,一下子说不出具体是哪种滋味,只觉得味蕾被逗得口水汹涌,妙的是那东西皱巴巴的表皮里面的肉粉嫩多汁……他又喝了一大口粥,才问:“这是什么东西,配粥不错!”
苏宜尔哈正吃着奶皮饼,闻言愣了一下,看向他的筷子夹向她腌的萝卜缨子,才恍悟道:“这个呀,是白萝卜的长缨子,我用它和鬼子姜装进坛子里撒了大粒盐,腌透后捞出来,用原味老汤加香料蒸煮出来的,好吃吗?配香喷喷的白粥很不错吧?”
“嗯,不错,你还有这手艺……”他继续夹了一颗鬼子姜,又喝了大口粥,完全抛开了在其他妻妾面前的“食不言”形象。
苏宜尔哈微嘟了下嘴,小瞧人!不过她是不会告诉他她厨艺不错的,免得这大尾巴狼天天跑她这儿吃饭……
胤禛察言观色功力之深、腹黑之道从来令人防不胜防,哪里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嘴角微勾地继续吃他的早餐,他是难得有喜欢吃的东西,但不会为了这口腹之欲将她置于府中女人的红眼之下……嗯,最多以后多来几次,踩点吧,吃了就走……
苏宜尔哈知道了他心中的想法定会骂:“无耻!”可惜她现在一点也不知道。
用完早餐,从多栽轩向正院走去差不多贯穿整个贝勒府的花园,途中又不时能欣赏到其她“姐妹”中规中矩的住处,苏宜尔哈正看得浮想联翩,耳边忽然传来他的话声:“昨儿在永和宫前我瞧你似是有话要说。”
“啊?”苏宜尔哈一愣,犹豫了下才道:“只是想问是否需要去向孝懿皇后磕头,后来想着妾身应该没资格去,就没说。”她是真想过这个问题的,不是矫情,也不是做秀,新媳妇进门确实需要向嫡母叩头,况且四阿哥又是自幼养在她膝下的。只是上面的领导都没提,她也想到自己只是侧室,可能是没资格罢。
没想到是这个答案,胤禛一怔,脸色不可细辨地黯了下,放缓了语气道:“你也有心……二月二十二是皇额娘冥诞,到时候你也去上柱香。”
大概母亲这个话题永远是他心中的痛吧。感应到他情绪的苏宜尔哈默默点了下头。
第二日康熙赐下一斛珍珠给苏宜尔哈时她还莫明其妙,胤禛却是知道自己身边有康熙的人,只是他许多事也乐意让皇父知晓,便故做不觉。
一路到了正院,苏宜尔哈带着春雨和张保始终离着胤禛半步距离,看着规矩无比,但仍教其她看着他们双双到来的妻妾眼红不已。
一踏进里屋,一屋子的女人或坐或站地聚在一块儿,花团锦簇,芬芳香美,看得苏宜尔哈眼花缭乱,鼻呛胸闷,只得在门口定了定神,才打眼向前看去。
嫡福晋乌喇那拉氏迎了胤禛一起坐在正中间榻上,她如今也不过二十六七的年纪,与四阿哥差不多,面容秀丽端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但因怀着身孕精神不济,淡淡的脂粉掩不住脸上的疲惫,一身的正红福晋装扮为她添了不少威仪,也使得她看起来与跟她并肩同坐的胤禛老气许多。
主位的左右下首分别摆了几张雕花红木椅,左边首位坐着昨天已见过面的李淑齐,她今日穿着绣金暗红缎旗服,乌黑的秀发梳得发亮,顾盼流辉,更衬得乌喇那拉氏神色黯淡。右边首位的椅子空着,看来是给她留着……
苏宜尔哈淡淡地扫过其她或娇或媚的女人,也没细看,规矩地站着等两位上司发话。
胤禛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看了眼腰挺得直直、脸色和善却疏离的乌喇那拉氏一眼,道:“福晋现在不宜太过劳累,赶紧行礼吧。”
乌喇那拉氏闻言脸上柔和了些,点头道:“开始吧。”
苏宜尔恭恭敬敬地给她行了礼:“钮祜禄苏宜尔哈给福晋请安,福晋吉祥。”身后捧着礼盒的春雨也跟着跪了下去。随即,一位嬷嬷亲手捧来一个小茶盘,上面放着一只白底青瓷茶盏,她顺手拿起第一个茶盏双手举过头?,献给乌喇那拉氏,轻声道:“请嫡福晋用茶。”
乌喇那拉氏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表情,随即淡淡一笑,接过茶盏轻抿了一口方才放下:“妹妹起来吧,从今往后你就是爷的人了,以后要尽心服侍爷,为爷开枝散叶。咱们爷最重规矩,府里规矩也大,不过只要你守了规矩,也没人会为难你。就这样吧,府里的李侧福晋跟你位份一样,不过她毕竟比你进府早,你也给她见个礼吧。”
苏宜尔哈从善如流地给李氏行了个半礼:“李姐姐好。”
李氏正想端坐着不动,胤禛淡淡地一个眼神扫过来,她立马心头一颤,站了起来,僵笑着回了个礼。“妹妹多礼了,咱们以后可要和睦相处,不要为了点小事就伤了和气……”
接着苏宜尔哈坐到属于她的位置,府中四位格格上前给她见礼。
苏宜尔哈趁机好好认了人:首先上前的是宋宝仪格格,她是最早服侍四阿哥胤禛的女人,在康熙三十三年为他生下长女,未出月而殇。可能是做为试婚宫女出身,她的相貌并不出色,身材却很丰满性感,对苏宜尔哈面上淡淡的,苏宜尔哈却并不在意。
接着是武怡宁格格,她比李氏要小上两三岁,二十岁左右,身材纤秾合度,容颜秀美,衣着打扮透出一股腹有诗书的淡雅和类似于才女式的淡漠。她并非经过选秀而进的府,而是康熙三十八年当今南巡时赐给四阿哥的。
耿雯杨,十六岁,上届秀女指进府的格格,身材健美,人也美,不过她的这种美不属于福晋的端庄秀丽也不属于武格格的雅致婉约更不是李氏的俏丽清妍,她的美更倾近于喜塔腊阿图,她是一种健康的、天然的、不加雕琢的美,眉目之间看得出她性格中的爽朗乐天。苏宜尔哈对这样的人有着天生的好感。
最后一位乌雅芊茹,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嫉恨之色令苏宜尔哈心生警觉,这位跟她同一届的秀女,临了还伙同丹珠、安敏想陷害她一把…
末了,还有三位格格,郭氏艳丽、陈氏柔美、贾氏优雅,苏宜尔哈看得十分郁闷,这位史上号称后妃少的四老板女人也不少啊,以后还有的进呢,不由看了眼自始至终高踞上位神色淡淡的福晋,捕捉到她眼底的那抹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