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远去的故乡(高平作家丛书)
5114100000018

第18章 (17)

这让我看到了秘密所在。但不是一学会。就像一个厨师,尽管师傅告诉你所有的方法和烹调用的佐料,没有时间的历练,你仍然烹制不出像师傅一样可口的菜肴。这是一个作家的功力所在。同样一件素材,有思想和洞察力的作家,可以写出一篇有分量的小说,如果让我来写,可能会是一篇平庸的作品。我认真地揣摩过获得鲁迅文学奖的那些作品,从中可以看出玄机,哪些是作者自己经历的东西,哪些是作者为了表达自己的欲望而虚构的东西。果然,读起来很美,也很享受。这时候,我才觉得自己真正进入了阅读。

读经典作品,你能感受到大师的风采。结构的奇思妙想,神采飞扬的描写,语言的华丽和平实,思想的遥远与深邃……我曾幸运地想,和文学结缘真是一件幸福的事,即使你写不出警世的文章,能够在文学大师们的心灵中旅行,你已经是幸福的人了。因为一部伟大作品就是一个伟大作家的内心世界的心灵图谱。你可以看到卡夫卡是这样写,马尔克斯是那么写,川端康成又是这么写,博尔赫斯又是那么写。

有人说:实际上在小说中,分两种东西,一种是技术的东西,一种是非技术性的东西。我没有仔细地想过,可能,诸如结构、谋篇布局,描写还是叙述,倒叙还是插叙,补叙以及素材的使用是不是都属于技术性的东西?如果说非技术性的东西,可能就是思想和语言。我很反感用技术来谈小说,尽管小说有内在的规律性的东西,但我固执地觉得小说应该是用心写的。曹雪芹的满纸荒唐言,真的荒唐吗?谁解其中味。曹雪芹的小说不仅用心,还得加上一个字,是用心血写就的。当代的文学作品多如牛毛,又有哪一个像曹雪芹那样来写小说。那样真会出大家的。

可惜的是,就连文坛上的大腕,大大腕,都难脱世俗的樊篱,所以也不要求全责备小将郭敬明们了。

如果用技术来谈论文学,对文学是一种亵渎,不,是一种蔑视,因小说中的家长

为文学早就被金钱亵渎,被现实所谋杀了。世界上的东西都是有价钱的,唯独小说的价值难于估算。比如《红楼梦》,有谁能计算出它的价值?即使它的每一本都明白无误的标着价格,可你很难计算出它真正的价格来。

但是,在现实生活中,文字确实有价格,并且计算得异常精准,并且因人而异。

在小说中,任何的元素都非常重要,但要给它排序的话,语言是老大,它是家长的地位。无论你想表达什么,你都离不开语言。并且衡量一个作家的基本功也是语言,好的语言像美女,看了还想看,多看也不厌。

像酒,一打开,满鼻子的香气,满屋子的飘香。喝了,还能醉人,还能酒不醉人人自醉。当然文学除了审美,还能让你审丑,但审丑需要思想和高度,还需要勇气。当陈希我的《冒犯书》被海关查扣的时候,法官给他扣上一顶“淫秽书籍”的大帽子的时候,(我这时想,如果喜欢黄色、淫秽的东西,在当下的现实还需要看书吗?那些黄色光盘不是满大街都是吗?)虽然感到一丝的沮丧,但也庆幸,文学没有死去,起码,还有一些作家,游离于现实和金钱之外,做着他们的梦。我觉得这些人才称得上作家这两个字。他们是作家中的老大。

2009年2月16日

听刘庆邦讲座《细节之美》

这是北京一个普通的早晨,街上的行人大都裹得比较严实,来抵御有些凛冽的寒风,第一次来中国现代文学馆听讲座,地理位置不熟,便早早地来了。第一个见着的,是穿着棉大衣站在寒风中的门卫,脸冻得有些发红,他告诉我在B座多功能厅。往里面走的时候,心里想的是,这小伙子一定不是北京人。这一类工作不是北京人干的。

有些人来得更早。已三三两两的散座在前排。大约九点的时候,刘庆邦老师由傅光明先生陪着,进入了演讲厅。原定的是九点半开讲,还有半个小时。刘老师便和傅先生坐在后面的座位上闲聊。

我来之前,拿了一本刘老师的《平原上的歌谣》,这是去年找了好几个书店,最后在涵芬楼才找到的。刘老师的这篇小说虽然我读了有好几个年头了,但小说中提供的那种氛围,使我难以忘怀,每每的回忆起来,给我一种美的享受。当然,不纯粹是怀旧,也不是出于审美的需求,感觉他的这篇小说对我的写作会有帮助。因为他今天所讲的题目“细节”,在他所有的小说中体现得比较突出。也正是一些细节的描写,才烘托出的那种特有的氛围,调动了我童年的记忆,使我难以忘怀。

我在远处观察,感觉刘老师仍是十几年前的样子。这可能是文学的造化,才让他容颜不老。我本来是想等他讲完课再让他签字的。但仍没有按捺住自己,过去了。我做了自我介绍,说我带了一本书请你课后签字留念。刘老师热情地说:来,现在就给你签。对我的自我介绍,刘老师很显然做了短暂的而又努力的回记,但没有记起来。因为,这样一件小事对刘老师来说显然是太平常的了。不平常的是我,因为我那时是一个热血的文学“愤”青,也是因了刘老师,我的第一篇铅字刊登在国家级的报纸上。并且没有任何的改动。曾让我心悠然,美了好一阵子。记得单位办公室那个满脸粉刺的小主任用狐疑的眼光审视我,要不是文章后面用黑体字明明白白写着作者的单位。他真以为我是冒充呢。其实,我一点儿也不怪他,虽是朋友,他岂知发一篇小文章焉能填满我那远大的文学理想的沟壑呢。把那句麻雀焉知鸿鹄之志放在这最恰当不过了。

刘老师的这次讲课,留给我最重要的两点启示。

在写的过程中,遇到写不下去的时候,通常作者的选择是绕开。但我不是。我坚持写下去,其结果是柳暗花明。这一点我也遇到,有时还真的是绕过去。在最近的一篇小说中,我也体会到了不绕的好处,反而自我感觉有精彩之处。他说的细节要细,一定要拉长,把细节心灵化,颇受益。

其二,是他对写作的态度。

他说,我每天坚持写作,甚至大年初一也不间断。有朋友问我,你是不是故意保持一种姿态。他说:不是,我是一种坚持,一种对我自己的坚持。包括我今天来讲课,我五点起床后开始写,完成了今天的写作,感觉很是享受。

坐我旁边的一位文友发出感叹:怪不得他成功。是的,我有同感。刘老师在我的印象中,他不是那种空灵飘逸,才华横溢的天才的作家。他下的是“笨”功夫。这个笨没有贬义,“笨”就是他的辛勤劳作。他像一位农夫,每天不间断地在自己的农田里耕作。自然,他的收获也是不同凡响的。在作家中,人们称他为作家中的劳模。这话不是调侃,是对他最贴切的评价。

如果把当代的作家比喻为旅游景点的话,刘庆邦已经成为一道特殊的风景。

他的讲座平实,不虚华。不像先锋派们的作家们狐假虎威,上来一大套高深莫测的理论。他讲的是自己的写作经验和体会。如果说比较时髦的就有一句话我记得他是这样说的:现实生活的结束,是小说写作的开始。这句话耐人寻味,当然也不难理解。

还有一句是这样说的。好像是一句谚语:不像不是戏,太像不是艺。

这句话形象地表达了在写作过程中小说与现实的距离,以及把生活上升为艺术的提炼过程,或者说它们之间的辩证关系。

在文学馆里听讲座的,大半数以上是一些头发花白的老人,我知道,这一代人是看小说的一代人,在他们的心里也许燃烧过文学的梦想,也许由于种种的原因没有实现自己的理想,但他们今天仍能够坐在这里听讲座,这是他们对自己心灵和文学的尊重。我想是不是我到他们这个年龄的时候,也会一事无成,仍坐在这里听别人的讲座?那时候还有人讲吗?那时候还有人听吗?答案是肯定的。因为文学是人的心灵密码,说大一点是人类、是一个民族的记忆。当然,也是一个人的记忆。一个人人生独特的有别于他人的记忆。想到这里我心里虽有伤感,但这不是一种很不错的生活方式吗?

我在心里对自己说,可以把今天作为一个起点。

这是对自己的鼓励。

2009年2月19日

爱的纯度

昨晚,也就是八月二十六日。央视十频道的讲述栏目,讲述了一个上海女子为了自己的爱情,辞掉了自己的护士工作,悄悄地离别母亲,来到安徽的乡下和自己的高位截瘫的恋人结婚生子。当母亲亲眼看到自己的女儿过着这样的生活时,痛苦得快要昏死过去。

我被这个女人感动了。

她是这样对记者说的:我也想过离开他,但不行。他和我恋爱时,留给我许多幸福的记忆,我无法割舍。

这个女孩儿是无法用世俗的眼光来衡量,因为用世俗的眼光看,几乎是一个傻子。

我理解她。为了自己的爱情,女孩儿可能要背负一生的重荷,但是她勇敢地承担了。

细细地思量,该怎样看待女孩儿的爱情。我想,可以用这样的词比较准确——爱的纯度。

渡边淳一是写婚外恋的高手。在他的小说中。大多是以婚外情为主题。所以在美国访问时,好多的读者问他:既然那么相爱,他们两个为什么不结婚。渡边淳一说:正因为相爱。如果要把爱的激情保持在巅峰状态,那么结婚只会毁了这份儿爱。

那么这两种爱在不在同一个范畴?

我有些迷惘。

但细想,两者之间最大的相同在于:爱的纯度都比较高。

渡边淳一笔下的主人公相爱的主角,都是为了纯粹的爱或纯粹的性爱,没有任何的功利主义,就为了追求一分简单的快乐。这样看来,婚外的爱比婚内的爱纯度要高。但任何事都有例外。上海的女孩儿就是为了追求自己心中的那份爱,才跑到了边远的安徽,只是要保持这份爱需要付出的太多太多。

我明白。之所以人们对爱情给以永恒的歌颂,是因为爱足以让人丧失理智。衡量爱情,千万别用理智的眼光。理智不产生爱情。

爱和快乐是一条线,道德和理智是一条线。这两者不是一条直线,是不可能相交的两条线。我们在追求爱、快乐的时候可能违犯道德,丧失理智。我们理智的时候,我们构筑道德防线的时候,可能又失去了快乐和爱。这是矛盾。

爱的纯度

写作的悖论

在科学和政治领域把真理奉为圭臬,而在文学的范畴内恰恰没有真理。你说东,我可指西。你说正,我可说反。

小说正在逐渐回到它的原点。最初的小说表现形式是说书人,是用嘴说。一种消遣、消磨时光。按现在的说法是休闲。我觉得小说是一种娱乐。首先娱乐自己,然后娱乐别人。

有人说:作家是清贫的职业。干这一行当不要指望发财,恰恰就有一些人靠写作发财的,比如韩寒、郭敬明,还有海岩。

目前比较流行的说法是底层写作,或者叫底层叙事。中心意思是关注弱势群体,也就是把写作当作一种改变社会或者改变弱势群体的生存状态来写作,这一点非常可疑。这种提法本身就是一种虚伪的提法,也是一种虚伪的写作方式。

我们在大喊为底层老百姓写作的同时,作为底层的老百姓恰恰不看你的小说,能够决定老百姓命运的是当官儿的,又有几个当官儿的看小说?究竟谁在看小说,大部分是写小说的人。站在这个角度来写小说,小说是当今男人腕子上的手表、脖子上的项链,女人脸上的胭脂、嘴唇上的口红。

真正改变弱势群体的方法是依靠法律、制度。比如像低保这类的,是强制性的政策。

如果说,可以把文学当作一种呼吁,其实新闻报道的手段更直接、更有效。

真正属于底层的写作者是寥寥无几的。比如文坛上流行的或者比较出名的作家们哪个是处于底层,当然并非说不处于底层就写不出底层小说。托尔斯泰是不折不扣的贵族阶层,然而并不妨碍他关注和描写底层阶级。

《红楼梦》这部小说是写贵族的,然而在曹雪芹的笔下又存在众多的弱势群体,就是那些丫环和焦大们。他们不仅在大观园是弱势群体,即使放大在当时的社会背景,他们也是地地道道的弱势群体。

叙述简单地说就是把事情的前后经过记载下来或说出来。这是文学创作的基本艺术手法之一,是记叙人物的经历、行为、事件的概况或发展过程的一种表达方式,它是一种记人叙事并陈述其来龙去脉的表述方法。它一般包括时间、地点、人物、事件、原因、结果六个要素。叙述是记叙性文章的主要表述方法,同时,议论说理的文章也离不开它。它在写作中是一种使用频率最高的表述方法。描写,描是描绘,写是摹写。

描写就是用生动形象的语言,把人物或景物的状态具体地描绘出来。这是一般记叙文和文学写作常用的表达方法。写文章,只有通过描写,才能做到“绘声绘色”、“活灵活现”、“栩栩如生”、“历历在目”、“惟妙惟肖”。

这是因为作者通过具体的形象化的语言写人、状物,把客观对象写得有声、有色、有味、有形,使人有亲临其境、如睹其人、如闻其声、如嗅其味、如见其色、如历其事的感觉。小说中的描写和叙述都是写作的一种手段。并没有优劣之分。有人钟情于描写,认为还原生活的真实。那么最真实的莫过于照片,所以不能厚此薄彼。

小说最重要的是语言。这是小说的特质,也是它的魅力所在。语言可以是幽默的、诙谐的、可以是讥讽的、可以是庄严的、夸张的,等等。

对小说的享受,最大的享受来自于语言。作者用自己的语言用自己的感觉诉诸于形象的表达,读者用自己阅历、经历来阅读文字再还原成想象中的图景,这就是小说独特的功能,这也是享受阅读的另一种动力。光凭这一点注定小说不会消亡。

有人说,写作需要丰富的人生经历。当然,有丰富的人生经历肯定对写作有好处,但没有丰富经历的人也能写出好的小说。比如博尔赫斯,当了二十年的文学教授,作了十八年的图书馆馆长。对,还有奥地利的茨威格。

写小说是化蛹成蝶的过程。一个美妙的细节、一个离奇的梦境、一个意识中闪现的片断、一个好的故事都可幻化成一篇小说。

人都希望自己幸福、美满,这是人生活的目标,但恰恰是有些生活的苦难成就了某些作家。比如川端康成,他所经历的丧事、孤独、失恋以及人生的种种创伤,无形中给他一种强大的力量,铸就了他悲观虚无的人生态度,也造就了他——哀愁——物哀——悲哀——颓废的美学文风。

一位喜欢文学的朋友,曾就什么是小说的亮点请教过几位作家,答案却是莫衷一是。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见解。这正好说明文学的多义性。

问题的本身就有许多的不确定性和模糊性。

亮点。按字面的理解是明亮的那一刻,再引申一些,可以理解为照耀作者内心的那一刻或者那个点。其实按我的理解,可以理解成小说的闪光点。其实,就光凭这一点也很难下一个确切的定义。不同的小说闪光点(如果一定要有闪光点的话)是会有不同的。衡量一篇小说的优劣是没有一个确定的标准的。

今天早上在床上睡不着瞎想的时候,我突然想写这样一篇小说。一个小孩儿玩耍,到了一个仓库旁,好奇心促使他隔着门缝想向里面看个究竟,这个仓库前不久老丢东西。今天保管员心里不踏实,就没有午休想到仓库看看,结果真的碰上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人。上演了一场追逐战。